（非常抱歉，由于最近出差在外，库存吃紧，昨日仅发了一章！）
两周后，克里姆林宫。
格林集团下属的三家公司分别与俄罗斯技术公司签署了总计超过三十亿欧元的采购合同，由俄方在未来三年里向这三家公司提供不同数量的自动步枪、轻机枪、重机枪、手枪、狙击步枪、迫击炮、火箭筒、轻型榴弹炮以及手榴弹和各种弹药等，数量之多足以武装五十个标准建制的预备役师。
沃特里金总裁简直无法抑止内心的喜悦，这几份合同不但几乎掏空了他的所有库存，而且使未来三年的生产都有了保证。更令他高兴的是，这位慷慨的菲勒爵士还通过完全合法的手段使他拥有了价值一亿美元的格林投资集团的股份，尽管股东名册上是他儿子的名字。
今天上午他已经将合同签订的情况向总统当面做了汇报，总统显然也高兴，对他取得的成果大加赞赏了一番。
此刻，沃特里金正坐在马里霍夫斯基主任的办公室里，向他介绍着面见总统的结果。
“他听了也很高兴，瓦夏，你无法相信，我看见他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丝笑容！”沃特里金有些得意地说道。
“是的，我想总统应该高兴，毕竟这解决了一个长期困扰着他的大问题。”瓦西历亚-马里霍夫斯基不冷不热地说道。
沃特里金并不在意这位主任的冷淡。他知道这里是这个世界上政治力量角逐最激烈的场所之一，环境造就出这些克里姆林宫的政客们大多是这样一幅面孔。
“瓦夏，我向总统介绍了罗伊-菲勒，他同意与爵士见一面。你看什么时间比较合适？”沃特里金问道。
“我想这事儿得放一放，总统下个月要出访，最近恐怕抽不出时间。”
“可菲勒爵士下周就要离开了，你得安排一下，这你能做到的，对吗瓦夏？”
马里霍夫斯基翻开一本很大的黑色笔记本看了看，耸耸肩说道：
“抱歉，沃金，我恐怕无能为力。”……
周奕在莫里斯边上默不作声地坐着，他相信莫里斯说的是对的，但却没想到这个国家的政治斗争会这么复杂。
“其实任何一个大国都这样，你难道不明白吗，罗伊？”莫里斯靠在沙发上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想与高层建立良好的关系，甚至与其中的一些人成为亲密的朋友。但是你在无意中却犯了一个错误。”
“哦？什么错误？”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这个国家的情况比你想像的要复杂得多，在总统的周围存在几个政营，他们之间一直在不停地相互争斗。实际上总统很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维持这些政营之间力量的平衡，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政局的稳定。”
“是的，这我听说过。”
“我知道你与很多国家的政府高层都有过接触，其中也包括一些大国，但俄国的情况与他们不同，它既不同于东方，也不同于西方，你不能用对付那些国家政客们的手段来对付这些人。”
莫里斯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这里有四股力量在左右着局势：金融家集团，这个我会为你提供帮助，企业家集团，就是沃特里金他们那伙人，还有圣彼得堡的人，他们在政府里占据着不少关键位置，最后就是那些将军们，比如莫洛佐夫和别拉诺夫。任何人要想在这个国家的政治或者经济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受到普遍的欢迎，都必须与这四股力量达成共同的妥协。”
“那么马里霍夫斯基属于圣彼得堡的？”
“不，这个人的背景很复杂，他虽然来自圣彼得堡，但最初却是从企业家政营里成长起来的，他与沃特里金他们的私人关系相当亲密。并且这个人还具有军方背景，他的岳父是前陆军总司令，他本人与那些将军们也保持着很好的私交。正因为他在各个派别中都是个守欢迎者，甚至本身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所以他才能坐稳总统办公室主任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实际上他扮演着一个协调者和斡旋者的角色，在很多情况下都是由他出面解决不同势力之间的矛盾。”
“这么说关键在于这位马里霍夫斯基？”
“不，事情没那么简单，罗伊！”莫里斯说道，“你要知道，瓦西历亚只是一个协调者，却并非能够左右某个政营的态度。他之所以不同意让你觐见总统，是因为那样的话会受到来自另外一些人的埋怨或者指责。”
“就是说有人对我的做法感到不满？”
“这个说法不准确，问题也没那么严重。你没有触犯任何一方的利益，你只是无意中威胁到各方之间的平衡。”
周奕认真地听着莫里斯的分析，就像听一位物理学教授在讲解力学分析。
“我刚才说到你犯了一个错误，因为你目前所做的事情使你看上去更像一只砝码，你使沃特里金的企业集团和金融家集团的实力增加了，这同时也就意味着另外两方的实力受到了削弱。其实这也不能怪你，你作为一名外来者只是从满足自身利益出发而已。但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大，你的加入有可能会直接导致平衡被打破。而这是不允许的。”
周奕似乎听明白了一些，问道：
“那么我至少应该受到沃特里金和你们的欢迎，不是吗？”
“是这样，但也不完全正确。”
“为什么？还是因为平衡？”
“对，就是因为平衡。”莫里斯点头说道，“平衡是所有人生存的条件，在没有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之前，没人期望打破这种平衡。因为一旦平衡被打破，就意味着一切将陷入混乱，会出现更多的矛盾和冲突，而以目前的情况看，谁都不具备在那种混乱局势中胜出的绝对把握。因此没人愿意去冒险打破目前的平衡局面，总统更不愿意！”
周奕现在终于彻底明白了。他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地思考着。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莫里斯，你真的认为我对这种平衡是一种威胁吗？”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就目前来说，是这样的。”莫里斯说道，“你可能不太清楚，在此之前，沃特里金因为军工问题而一直困扰不已，在政府内部也不断受到来自其它方面的指责。可是你给他的这三十亿欧元订单把他们从困境中解救出来，这使得很多人失去了遏制这个群体的手段或者说是把柄。这个变化太大了，太突如其来了。你惊动了他们。”
“可我毕竟为这个国家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不是吗？”
莫里斯吸了一口雪茄，笑着说道：
“是的，亲爱的罗伊，你确实为这个国家解决了一些问题，但这还不够。与政治上的平衡比较起来，军工问题是微不足道的。”
“那么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莫里斯没有回答周奕的问题，站起身说道：
“你看，今天是冬季里难得的一个好天气，为什么我们不去外面走走呢？”
说着，两人走出了房间，来到外面的草坪上。
虽然太阳很好，但明媚的阳光还不足以使冰雪融化。莫里斯宅邸后面的大草坪上一片银装素裹，一旁的松树林也被白雪覆盖着，在耀眼的阳光下显得很刺眼。冬天的空气非常清新，刚刚从室内走出来的两人都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顿时感到精神了许多。
五只身形巨大健壮的高加索牧羊犬跟随在两人身后，哈哈地向着寒冷的空气中吐着白气。莫里斯手里端着一个银质的盆，盆里装着一些羊肉干。他拿起一块肉干，用力向外扔去。牧羊犬们随着他挥动的手臂迅速向食物的方向扑过去，雪地上顿时飞溅起一片白色的雪沫。莫里斯不断地将肉干向四处扔去，牧羊犬们于是就在雪地上奔来奔去地抢食。
“罗伊，你养狗吗？”莫里斯问道。
“不，虽然我很喜欢狗，但却没时间养它们，我也没时间来陪伴它们。”
“你完全可以雇几名养狗师嘛。”
“是可以，但我不喜欢那样。养狗就得经常和它们在一起，就像孩子或者朋友，需要经常陪伴，可我没时间。”周奕拿起一块肉干，一边喂给一只跑到身前的狗，一边说道。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罗伊，你看，我即使只扔出去一块肉，它们也不会为了抢这块肉而厮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说明你的狗被训练得很好！”
“不，不是这个原因。如果你每天只扔一块肉，要不了三天，即使是训练最好的狗也会为了抢夺食物而厮打。”
“这么说它们之所以不会厮打，是因为知道后面还有更多的？”
“对。”莫里斯说着将手里的空盆递给身后的男仆，说道，“不但如此，更重要的是，它们都知道迟早会有自己的一份，所以即使暂时抢不到也不会在意。因此，作为主人，如果你希望你的狗能够和平相处，你就必须得保证每只狗都能够得到足够的食物。”
周奕抬起头看着远方的树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