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宁山蜿蜒千里，现在已横亘在我的眼前，峰峦叠层，巍巍耸立，林木郁郁葱葱。先头部队已进入宁山。宁山分为南宁山，我现在要进入的是南宁山，翻过这座山，有一条宽大的峡谷，在这峡谷里修建着可直通祁山关的大道，是蒙军南下的必经之道，峡谷的那边就叫北宁山，蒙军的囤粮草的军营就设在北宁山。

我回望茫茫的大漠，沙尘暴又要来了，我的那些驼队还要在这大漠里挣扎，渡过这艰难的几天，为后续部队做好准备，这些将士的敢于为国献身，敢于挑战一切艰难险阻的精神，是大唐民族伟大精神的体现，我们将对所有的入侵者大喝一声，大唐民族是不可战胜的。

我在向异的带领下，走进宁山，南靠戈壁荒漠，北是高山峻岭。在群山之上。景色壮观、优美，沿着蜿蜒的小路走向大山的腹部，山高路滑，高大的松树遮盖下，阴暗潮湿，大部分路段无法骑马，只能牵着马缓慢地前行，好在这条小路早已经过整修，在路上，我看见有许多士兵还在架木桥修路，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安广异将军为了这次长途奔袭，早作了许多精细的安排，是一位很难得的将材。我们走在这清幽可爱的小径上，，爬过几个山头，越过南宁山，向下走，又转过几座小山，天已很晚了，突然在前方有了亮光，我们来到一座很大的庄院前，只见安将军早已带着二位将军在庄门口恭敬地迎着我的到来。

我被迎进了庄院，庄院里的妇孺老少早已撤走了，只留下一些青壮年。在这里我吃上几天来最丰盛的晚餐。后面的将士们还在陆续地赶路，我也不休息，听着安将军的汇报。一幅大地图排在桌上，上面还有许多用手标记上去的符号。庄院座落在南宁山的深山中，离大道还有几十里，十分隐蔽。山下是通往祁山关的大道中最狭隘的地段，宽只有三十丈，是这段大道的咽喉，向东北三十里处是蒙军囤积粮草的军营，这里有座东灵宫，蒙军来了，见这里地势险要，环境很好，就把宫里的道士一个不留全杀光，变成了蒙军的囤积粮草的军营，派有三万重兵把守；向西南方向三十里处、五十里处有大唐军的二个山寨，各驻有二千人马，可是目前在山寨下驻有一万蒙军，扼住山寨里大唐军的行动。现在安将军的部队正向这里集中，大约有二万余人，都是山地战的能手，其中有一大部分是本地的猎户、牧民，是翻山越领的好手，对这里的地形异常熟悉，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路。

“有熟悉这里地形的人吗？”我指着东灵宫问道。

“皇上，有，东灵宫有几个道士在这次屠杀中从秘道跑出，为了报仇，现在也加入我们的队伍，曾带人几次从后山摸进蒙军的军营，想烧毁蒙军的粮草，因蒙军看守森严，我们人又少，只好无功退回。后来蒙军安置在外围的哨兵不时地被我们收拾，现在连外围的哨兵也撤回了。”安广异回道。

“国柱，你把陈虎将军和副将卢雄给我请来。”下了命令后，我就专心致志地研究起地图。

“未将参见皇上。”陈虎将军和副将卢雄很快地来到。

我把他们叫到地图前说着：“明天你们俩带一小队人，潜入这里，把周围的地形侦察清楚，找出一条能让大部队进入东灵宫的通道。安将军你就派几个向导带路。另外安将军明早与我一起实地堪察东灵宫外的地形。其他的人马就地休息，随时准备行动。注意保密，不许外泄半点风声，违者军法论处。”

率二天清晨，天空一片灰蒙蒙，沙尘暴又来了。在安将军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东灵宫对面的山头，隐蔽在丛林中，我找到一个适宜的位置，调好千里镜筒，详细观察着关隘所在的地形。

对面山高林密，层峦迭峰，沟壑纵横，地势险峻。这山似鬼斧神工劈开似的，两边都是耸直陡峭，格调雄浑，令人生畏的几十丈高的崖壁，有五里长，深处有一个城堡，一看就知这是由东灵宫的山门改建而成的，有一山道从里面向外连接着通往祁山关的大道，比一辆马车宽些，徒而峭，这是蒙军运输粮草的通道，道口两侧有两座山包，左右各有一座军营，形成一个保护带。左右山包的外侧是深渊，是黑色浓云缠绕着的大峡谷，山包向后延伸，与险峰、险崖连成一体，在大道周围地势宽阔，便于骑兵的行动，往东北的大道是在一览无余的大草原上。如战事爆发，蒙军的骑兵增援部队很快就会赶到。

看完地形后回来，无法在脑海里形成一个攻敌制胜的方案。现在就看陈虎将军和卢雄副将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陈虎将军和副将卢雄一队人在向导的带领下，向北宁山进发，向导就是那三个从东灵宫跑出来的道士。一进入北宁山，一望无际鬼魅似的崇山峻岭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苍莽森林、柔和的阳光驱散不了浓浓的雾烟般的寒气，山上连绵的云雾幽雅怡人，更为这些景观增添些许神秘。在向导的带领下，小队很顺利地在这蜿蜒丛山密林中，左转右旋，在不是路的地方走了过去，穿过密林、小溪，翻过几座山岭，黄昏时来到一座大石壁前。石壁上有多处石板风化而掉落，崖壁石缝里有许多小树和小草，绝壁约有六十余丈高，那道士常在这里采药，对这里很熟悉，他指着上面的一条不起眼的岩缝说着，这里有个秘洞，可直通山顶，当时他们就是从这里跑出来的。那道士身手不错，率先攀着岩石缝，很吃力地往上爬，到达那条不起眼的岩缝处，向底下的人招手。卢雄副将依样爬了上去，不过他比那道士轻松多了，后面的人也一个一个地爬了上去，这岩缝里有一个山洞，可容一人通过，他们顺着山洞向上走去，走了足有半个时辰，从一块大岩石下钻了出来，我们已经到山顶了。若不是道士带路，鬼也不会知道，在这样险峰中竟然有这样的一条通道。头顶是灰蒙蒙的，仰望山体尽是危石险峰，奇峰高耸，险崖陡立，向下只见苍莽森林一片，飘浮在云雾中。

道士带着士兵们沿着山脊，又翻过几个山岭，向前一看，东灵宫就在脚下。群山环绕的山涧谷地，地势较为平坦，一条清澈的小溪无拘无束地从谷地中间流过，蒙军的营地尽收眼底，东灵宫前有蒙军的许多的帐篷，粮草囤积沿着小溪两旁有十来里，再向外是蒙军的帐篷，那道士指着东灵宫’后面的靠近崖壁处说道：“将军，这里有一条秘道可直通东灵宫内。”

“蒙军的暗哨都分布在何处？”陈虎将军问道。

那道士一一地指出，陈虎将军又仔细地观察军营里的分布情况，见天色已晚，对卢雄副将说：“卢雄，晚上你带几个士兵在这里监视蒙军营，注意军营里动静和变化情况。”

陈虎将军带几个士兵回到南宁山，这时已是午夜。我还在等着消息，一个战略还没形成，如何能安心休息，任何计谋不可凭空安排，凭空安排必定要失败的。我面对着地图长期沉思着，陈虎将军也顾不了休息，立即赶到庄院向我汇报。

“未将参见皇上。”

陈虎将军把我从沉思惊醒，我一见陈虎将军很是高兴，因我从陈虎将军的面上可看出他这趟定然收获不少。陈虎将军也不停息，立即向我汇报今天的侦察情况，我边听，一场战役决策也在我的脑内逐渐地形成。我对着地图又沉思起来，头也不回说道：“国柱，把安将军和狄将军给我请来。”

“未将参见皇上。”安广异和狄英杰二位将军很快来到。

“免礼，都坐下。”我待诸位坐好，品了一口茶，就把目前敌我双方的态势对诸位仔细地说明，最后我下了命令说：“陈虎将军给你五天的时间，秘密运动五千人潜伏在东灵宫的后山，伺机对东灵宫的蒙军发起攻击，五千人对敌军一万人，绰绰有余，这批蒙军是敌后勤部队，战斗力不会大强，注意在战斗中要擒贼先擒王，打下敌军的锐气；安广异将军你指挥所部二万人，聚剿西南大道上二处敌军，并通知二处山寨内的将士作好准备，前后夹击，全部干净地消灭这伙敌军，并在这里设下路障，阻击从祁山关方向前来增援的蒙军，以达到把蒙军包围在东灵宫与祁山关之间；狄英杰将军你指挥一万禁卫军，当陈虎将军发起攻击时，你就向‘东灵宫’正面发起强攻，把这伙蒙军拖住，不让他们向内增援。余下五千人作为机动部队。从现在起，诸位将军要作好准备，立即执行，行动时间视陈虎将军的准备情况另行通知。”

“未将领旨。”

时间过得真快，最近这几天我只关注战备准备的情况，再也没多少事了。陈虎将军已把部队已运动到位，随时处于可进行攻击的状态，今天早晨刚起，安广异将军就来了，安将军报告说：“皇上，接到信息，蒙军又从后方运输大量的粮草到东灵宫，有五千人马押送。”

“什么时候可到达东灵宫？”

“皇上，根据行程和和速度，大约明天可到达。”

“天助我也。国柱快通知狄英杰将军和吕婴、秦启先、欧阳山三副将来。”我听到这一消息，心中异常地高兴，我所有的计划将要变成现实了。

“未将参见皇上。”狄英杰将军和吕婴、秦启先、欧阳山三副将到了。

我把整个作战计划作调整性的、仔细的安排，并要安将军通知陈虎将军。整个的战略至今也就完满地完成了，现在只等蒙军进入陷阱，完成抗击蒙军的关键性的一击。

午夜过后，禁卫军利用缆绳从后山直溜而下，无声无息地进入到预定的位置，逐步地向敌营靠近，收缩包围圈。卢雄副将带着一百名士兵从秘道潜入，来到东灵宫的后殿，大殿灯火通明，蒙军主将还在与几位将领饮酒作乐。

“报，外面有人偷营。”这时有卫兵进来禀报。

“惊慌什么，老把戏，这只能是小股敌人，给我恨恨追击，逮住人有赏。”蒙军还以为在这里是固如金荡，可安枕无忧。

陈虎将军指挥士兵逐步扫除外围的哨兵，接近军营的木栅栏，正等着卢雄副将的行动，卢雄副将第一个钻出秘道，还没等士兵全出秘道，就率先向大殿冲去，蒙军主将和几将领还没明白怎样回事，就倒在连弩弓箭下，一声呼叫，整个大殿翻天了。外面的士兵也齐声喊，杀向敌营，军营顿时一片混乱，火光冲天，帐篷着火了，粮草着火了，敌士兵从睡梦中惊醒，一片惊慌。

离东灵宫有十里的大道，蒙军的运输队遇到伏击，一时喊杀声震天，在自已的眼皮下粮草被劫，其罪大矣，东灵’外的蒙军骑兵迅速集中前往支援，这时从后头也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一部分蒙军向里增援，运输队得到支援，护送着运送粮草的马车向城堡惊慌地撤退。而蒙军骑兵见袭击运输队的大唐军人数并不多，放心地向前追击，大唐军边战边退，这时狄英杰将军指挥大军杀出，隔断蒙军马兵向‘东灵宫’的退路，后撤的大唐军掉头掩杀过来，把蒙军团团围困。

城堡突然火起，也传出一阵喊杀声，吕婴副将率军杀向城堡，这时外围的蒙军已不多，阻挡不住，而城堡里一片混乱，原来大唐军在劫粮草时，有一百名禁卫军装扮成押送粮草的蒙军，趁机混进城堡，这时蒙军已全线崩溃。

西南大道上安广异指挥着二万大军与山寨的大唐军联合夹击，在气势和数量都占着绝对优势的大唐军聚歼了这股蒙军。

我正在东灵宫前观战，这时师傅带着一队人马赶来，师傅在马上对我拱手说道：“微臣参见皇上。”

“师傅，你也来了，这仗快收尾了。这下蒙国大可汗快要哭鼻子了。”我异常高兴地对师傅说着。

“皇上，请分配任务。”一贯冷静不急不躁的师傅也急于请求参战。

“师傅，你们刚到，还是休息一天吧，好了，要不杀进东灵宫帮着把这些残渣收拾收拾吧。放心吧，还有大仗打的。”我笑着对师傅说着。

师傅把手一挥，二万的大军势不可挡地杀进东灵宫去了。师傅留下与我在一起，笑着说：“皇上，祝贺你，又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

“师傅，我可没做什么，只是动动嘴，杀敌全靠将士们功劳。”

师傅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心情十分愉快，说着：“皇上，这次我共调动十万骑兵，这是第一批，二万人，后面会陆续赶到。”说到这，师傅叹了一口气又说着：“皇上说得没错，我们这次能顺利地跨越塔格拉大沙漠，取得胜利，有着安将军那驼队的很大的功劳，他们在大漠里渡过那极为艰难的七天，在沙尘暴的袭击下丝不退缩。这次我在大漠里看到倒毙的骆驼，牺牲的战士，他们临死前还排成路标，为我们指出前进的方向，这些战士实在伟大。我们在路上救回许多已经奄奄一息的战士。”

“是的，师傅，我们要让大唐的子孙永远记住他们，这场胜利是来之不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