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如来七印
作者:史道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60

彭城西郊的一所农家院内。

这座院子位于一个小村庄的西头,与其他民居稍稍保持一些距离。院西面分布有稀疏的三两户农家,再住西望是一条不很宽阔的黄土路,路一直延伸到远方拐入一座山弯处,至此便被山阻隔往视线。

这里是瓦岗军的一处情报据点,王儒信的眼睛不时的望向那路的尽头处,坐立不安的在院中踱来踱去。

秦政在一间北屋内的塌上盘膝而坐已入定中。此时无念无想,心灵一片通透,似是神游天外。突然,一股热流自左手袖中的战神刀中传入秦政体内,秦政心神一阵颤动间只觉一种玄妙的感觉呼之欲出,他努力的感知着这种感觉,感觉却又消失无踪,秦政知道这是突破某种瓶颈的前兆。

秦政再三试探无果下放弃了尝试,转为全身心的感受着战神刀中传来的能量,并带着它在自身连转四十九大周天。只觉掺杂了刀中能量的自身真气在体内似是运传的更为流畅,控制的更为随心所欲。

这种刀传热流的情况是秦政在一个月前发现的,自那以后战神刀便从没有离过身一直使其置于左手袖中。因其长度并不是太长,是以置于袖中倒也并没有太大的不便。

刀发出热流的情况也并不是常有,基本上每天秦政都会打坐几个时辰,这次也只不过是第二次再遇上这样的情况而已。

如上次一般,刀身发出一股热流之后便没有了动静。秦政心念一动,再将本身真气反注回去,刀柄一时发出晶亮的黑芒,除此外却并无别的变化。秦政慢慢收回真气,放弃了刻意的试探。

伸出右手,秦政那修长的五指平伸,由尾指开始到拇指依次弯曲;再由拇指到尾指依次伸直,如此不断,速度越来越快。于是秦政那五个手指便眩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虚影,使人产生如同那是千百根手指般的错觉,又如同是鲜花于瞬间怒放一般。

秦政出神的回忆着那日路过一座寺庙时看到的佛像。佛教对于秦政来说还算比较陌生。佛教自两汉之时传入中原,数百年来不断的汉化,现如今中原各地已是寺庙颇多。

那日秦政眼见庙中佛像手势各异,在询问之下,该寺住持不厌其烦的为秦政详细解说,秦政这才知道此手势名为手印,仍是佛家表法之意。秦政看后却是心中大震,一时有悟于心,只觉每个手印都含有无穷奥妙,不由更是细心观摩。那老住持见秦政如此虚心好学,一心向佛,亦不禁欣慰的点头。

秦政正欲寻求完善的掌上功法,这段时间来虽是自创了很多的招式却总觉得不够完美,突然眼见佛教手印顿时灵感大发,当下在寺中研摩足有半日。

这刻再溶合战神刀中热流,在能够更加自如操纵真气的情况下,这手印之法终是在心中豁然贯通。

只是佛家手印多为双手所结,秦政与跋锋寒的约定却是只能一手,为此秦政再费心思力求能以单手施出。

一阵凝神静思后,秦政伸出右手曲肘向前,舒五指,手掌向外,立时一股庄严之气弥散开来,此正是佛为救济众生,施予大无畏的“施无畏印”。

秦政运真气竟于空中双腿盘膝,右手覆于右膝,指头向地,此为降伏一切妄动的“降魔印”。

身子无声落地后站立不动,双眼微闭全身宝相庄严,右手拇指与中指虚接,“不动金刚印”,随即“禅定印”,“智拳印”,“弥陀定印”,一一施出。

最终以释迦牟尼佛涅盘时所结“吉祥印”作结束。

秦政微闭的双眼慢慢睁开,闪过一丝亮光,看着自己的右手慢慢的遮入袖中。秦政背负双手来到窗前,刚才耳中传来一片马蹄声,听这声音至少也在百十里开外,看来自己这功力又见精纯了。

至此秦政独自总结出的佛家大手印功法算是初有所成,要想达至最高的境界怎也得经过实战的检验以及心灵上的更高提升。虽说佛家手印繁多复杂,千变万化,可总概而言亦只有那么几种常见的基本印法,其他的印法亦可包容其中。

秦政将这功法定名为“如来七印”。此七印又分两种为有形与无形。有形者结印即可当刀,戟,轮,剑,金刚杵之用,意为化为一切外力而降伏异力。无形者乃是在此基础上日渐淳纯,自然而现,与心相应,不假外缘,此乃无为而又无所不为的至高境界。

这时秦政听到那片马蹄声于四十里处一分为二,一队约十几人使马儿放缓步子向西而去,只余一骑加速向这边奔来。秦政在屋中再待片刻后迈步来到院中。

王儒信见秦政出来,赶紧迎上来轻声的道:“秦公子你看大龙头他会不会是路上有什么事?”

秦政望了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眼睛看向院外点头道:“就快到了!”

一个作农夫打扮的汉子恭谨的给秦政搬来一个小木登,秦政也不客气的坐下。王儒信疑惑的看向门外,除了秃山与枯黄的野树,杂草却是一无所见。秦政静静的坐在院中垂目不语。

约半盏热茶功夫,王儒信听到了依稀的马蹄声传来,心中不禁对秦政的万分的敬服,不过他要是知道秦政早在百里开处便有所觉,估计就不是敬服了,怕得直接晕倒了。

随着蹄声,骏马之上翟让那高瘦的身影出现在山弯的拐角处,踏着漫天的黄尘迅速向这边接近着。在夕阳下,红光,黄尘,飞骑,这种雄姿看上去真是既飘逸又威猛。近了,只是翟让那脸上的凝重以及风尘之色使得这种飘逸,威猛的英姿失色了很多。

秦政早站起身来到门前,看着正抛镫下马的翟让沉静不语。自有王儒信上去把马牵走。

翟让走上前几步,看着秦政苦笑道:“人老了总觉是格外珍惜自己所拥有的,翟某对于这个独生女儿更是如珠如宝,唉!真是老了,让秦兄弟见笑了!”

秦政眼中闪过耐人寻味的笑意,点头道:“嗯,由此可见大龙头亦是性情中人,人之亲情嘛却也无可厚非,这次咱们不是就可以救回令嫒了吗?”

秦政心道这老狐狸一口一个老了,装得让人可怜,你本身可非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人我暗中助上一把才能与李密狠狠的斗一斗,你要是太差劲而不堪李密一击那才令我头痛呢。

翟让眼中亦闪过阴沉的光芒,询问道:“不知咱们是否这便动身?怕是迟则生变。”

秦政看了一眼远处道:“既然不算太远,那咱们不如弃马步行前往,如此一来亦可使得行踪隐密一些。”

翟让点头道:“这正合我意,我的手下祖君彦已经先于前面驰去,我们也事不宜迟。”又扭头看向整装待发的王儒信道:“儒信你就在这儿守着吧,只我二人去便可。”

王儒信看着翟让那不容置疑的表情,点了点头。

秦政与翟让二人纵身而起,三两个起落间已是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