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甚至记得你亲吻的方式
作者:莲雨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27

我梦见了那个思念已久的人,他一如既往的淡然,温柔的站在斑马线对面。马路上的汽车穿梭着,等不及绿灯亮起,不顾一切的冲向那个人,有辆货车与我擦身而过。他没有看到一般,沉静的望着这一切,一言不发。咬咬牙,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朝他狂奔而去。一辆小轿车飞驰而来,我看见自己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体被撞飞。那一霎那,时间好像暂停了,瞥见了他眼中稍纵即逝的慌乱。我从旁观者再次变成了当事人,脑袋昏昏沉沉,我感觉到身体正飘在空中,然后迅速的下坠。“啪…”地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街上依旧安静得好像无人一般。他走过来,将我抱进怀里,满手鲜血的抚摸我的脸颊。他笑了,有一行眼泪从他的脸颊滑落,混着在我满面肆侵的泪水中。恍惚间,听到他满含内疚的声音响起,安染,不要对自己那么残忍。

说完后,他站起身,将我放下,转身离开。我又变成了一个旁观者,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清晰地听见有“咔…”一声,好像身体内某样重要的东西碎了。街道上的车辆都停了下来,时间再次暂停,我低头,望着脚边那个穿着血红色连衣裙满脸泪水的少女,她有着与我一模一样的容颜,目光空洞的躺在冰凉的马路上。

午夜梦回,窗外摇曳的树影投在地板上,好像在嘲笑着我的贪心不满。年幼时,信佛的奶奶总是说,梦境,和现实多少也是有些关联的。更听说,凌晨4点以前做的梦,会变成现实。

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03:55。梦境中锦年决绝却又异常寞落的背影浮现眼前,甚至担心离开他,会不会也等同于夺走了他生命中重要的东西。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总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草木皆兵敏感过头了。

不安的蜷进被子里,靠着墙轻轻地呼吸,闭上眼睛,无论如何都挥不掉锦年带泪的眼。他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与当日和他告别时他冷漠无关的表情,互相交错着不断地循环。内心中压抑许久的委屈与期盼在此爆发,孩子般的渴望着锦年的怜爱。

用尽许多办法始终无法安然入睡,无奈之下只好爬起来抱起放在床头柜的笔记本电脑,插上电源,按下开机键。打开,联系人中只有几个陌生人的头像亮着,熟识的人大多数都已经休息了。悻悻地关上qq,打开浏览器,输入论坛的地址。不出所料的,许多像我一般庸人自扰的人正在叨叨絮絮的说着话,有些还是年少的少女,用生涩的文字叙述着对某个男生的爱恋。突然怀念学生时代,操场,教室,学校背后的小山,操场上的篮球架,做不完的家庭作业,唠叨却又真诚的老师,某个悄悄爱恋着不敢言明的少年,刻在课桌上的那些生涩的关于爱情的文字。

那时,那就是整个世界,整颗心只会为那个有着灿烂温暖笑容的男孩儿而牵动,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都自动录入记忆中。

打开发帖的页面,打上一段简短却满载心事的话语,按下发表。

“甚至记得你亲吻的方式”短短地一句话,没有过多的言语,我固执的相信,懂的人会明白,那种短短一句话就懂得的默契。

等了很久,点击率在慢慢变多,而回复依然是0,没有回复,没有任何一个预想中的懂得。失望、失落,大概是太过孤独了,竟然将希望寄托在那样一句不知情的人根本不明白含义的话语上。

疲倦的躺在床上,将笔记本电脑关上放回床头柜,瞪着天花板,眼睛渐渐的适应黑暗。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明明很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就好像,明明很想忘记一个人,却怎么也忘不掉一样。

想喝酒的突然窜出,越是想要克制,这就越是强烈,最终还是在第三十次默念着“戒酒”的时候,认命的坐起身。

穿上拖鞋披上外套,打开房门,顾不得被吵醒的林墨的疑问,匆匆地跑到街边的便利店,买了一扎啤酒,提着啤酒再匆匆地跑回家。客厅的灯被打开,林墨揉着眼睛坐在木沙发上,身下垫着几层毛毯,身上裹着棉被,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他微微的发抖,他没好气地说,染子,大半夜的又发什么疯?

睡不着,想喝酒。盘着腿在地上坐下,拉下他披着的被子将自己裹住,咬着瓶盖打开啤酒,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小心喝醉。他苦口婆心地说着,结果却伸过手拿走了我手中刚开的啤酒,仰起头灌了一口。

醉酒对我来说是种享受。说完拿起另一瓶啤酒再用牙咬着瓶盖打开,啤酒有些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但是对我来说,你喝醉了无疑是噩梦!嘴上这样说着,却纵容我放纵的拿着瓶子一口又一口的灌自己。

大概是人难过的时候不容易喝醉,几瓶啤酒全下肚后才有些思绪凌乱,我唠唠叨叨的和他说着话,像一个怨妇一样的发泄着不满。有些女人不得不像男人一样活着,生意上的应酬,工作上的勾心斗角,爱情里的不安。精明的用坚强的外表把自己包装起来,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上,像一个无敌铁金刚一样的屹立在他人眼前。不轻言爱,不轻言软弱,不轻言放弃。自作自受。

林墨只喝了一瓶啤酒,他的双眸依然清澈,我将头靠在他的膝盖上,脸上一片冰凉,他抚摸着我的背,不断地摩挲着我突起地脊骨,淡淡地说,我知道,都知道,染子乖,不哭了。

酒是一种好东西,醉酒也是一种好借口。我再次借着这个借口醉得一塌糊涂。

要爱一个人很简单,要恨一个人也很简单。只是,于爱于恨,我皆不擅长。借着酒劲,赖在林墨地身边像个孩子似的不断地哭泣,不断地说着话,或许,女人是比男人更加坚韧的动物。越是卑微的女人,其实越是伟大。容忍她的男人无限的忽略她的感受,她们的百折不挠,是我羡慕的,她们的爱与无限的卑微。有着仙人掌一般顽强的生命里。

又或许,女人是比男人更加决绝的动物。说爱时,是真的爱。说不爱了,也是真的不爱了。

我问他,有没有人很深很深的爱过一个人?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顾不上夜风吹过挂满泪水的脸颊,使得脸生生的疼,自顾自的说着,在最单纯的岁月里,你傻傻的牵着他的手,你以为那就是永远,你以为那就是童话。你以为你们可以这样走过一年又一年。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的手中换了另外一只手,只剩下你傻傻的凝望着自己的手。

忘了自己究竟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也忘记了自己袒露了多少不该曝晒在阳光下的脆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恰逢周末,客厅里林墨用电脑放着轻音乐,伴随着剧烈的头疼,迎接我新的一天。

洗完澡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半夜时自己发表的帖子,只有一个回复,是那个正在厨房里为我温牛奶的男人回复的,同样是短短的一句话“唱着唱着就睡着了。睡着睡着就离开了。”

抬眼望了望已经辗转到阳台忙着晾衣服的男人,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在版面又发表了一篇新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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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被塞满了东西,就像充满的氢气的气球,再继续,会爆炸。

我是一个有些疯癫的人,时而没心没肺,时而造作矫情。

爱看动漫,爱看书,爱看电影。代入感十分强,看见别人堕胎的新闻会觉得小腹也在隐隐作痛。看见不幸的人,会想象自己经历那样痛苦的感受。

总是在看完鬼片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出现电影里撕开自己皮肉的少女。然后低声惊叫着蜷缩成一团。

偶尔会很想那个人,穿白色衬衣,黑色碎发,抽我爱的红万,身上有淡淡的青草味,神情温柔,十指纤长,体温滚烫。

我不过是个,爱做梦的人。

然而。

就像那位前辈的签名。

“我们还有梦想,我们绝不是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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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发表,起身走向沐浴在阳光下的林墨,伸手抱住他,将头轻轻地贴在他的背上,没有说话,他亦沉默着,只是拍了拍我扣在他身前的双手。

班得瑞的追梦人在屋子里回荡着,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想知道,自己是否已经丧失了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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