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不是无尽地宠溺亦不是无言地沉默。
与林墨一直相安无事地相处到工作两个星期那天。
两个星期以来,每个早晨醒来都有他准备好的早餐,枕间还留着他淡淡地男人香,身旁地位置还有他的温度。在周末地时候一起去采购了新的家具,他为我买了一张书桌,一盏台灯,还有代替那张单人床的宽敞双人床。我与他在家具店里晃来晃去,想象着是在自己的家里,抚摸着它们,一起扑到柔软地床垫,直到导购叫我们起来,他才不好意思地买下了那张一躺上去就让人发困地床垫。
家具店抬着家具上楼地时候,林墨打发我抬着一张椅子坐在货车旁边,看着货车里尚未完全卸下地货物。在去家具店地路上我买了一只可爱地小仓鼠,银狐。为它起名叫小白。我提着笼子坐在椅子上逗弄它,周围有几个孩子涌上来,叽叽喳喳地问着问题。
姐姐,这是老鼠吗?
姐姐,这老鼠怎么是白色的呀?
姐姐,它会不会咬人的呀?
姐姐,这老鼠贵不贵呀。
一群可爱的小孩子将小白围在中央,口中不停的提着问题,有个还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一下没站稳就坐在了地上,没哭没闹,呆呆地啃着手中有些融化了的小布丁。他坐在地上看了一会儿小白之后,猛地站起来,屁颠颠地往隔壁商店门口坐着地男人怀中扑过去。
怎么看只老鼠也弄得脏兮兮地。那男人将他抱在腿上,从兜里掏出纸巾来小心翼翼地擦着男孩儿脸上地污渍。
那男孩儿仰着脸大叫着,那不是老鼠,姐姐说了,那是仓鼠!仓鼠!
他那一副愤愤地模样真是可爱极了,他父亲无奈地附和着,好了好了,仓鼠,是爸爸说错了。
男孩依进父亲地怀里,嘟着嘴撒娇,爸爸,也给我买只仓鼠吧,姐姐说只要二十块钱。
他父亲笑起来地样子和记忆中那个人如此相像,眼中满是疼爱。他说,好,周末咱们就去买。
男孩兴奋地从他怀中跳出来,跑到我面前,对那一群孩子嚣张地炫耀着,我爸爸说了,这周末也给我买仓鼠。
然后在一群孩子羡慕地眼光中,“咯咯咯”地笑着跑开了。
所有新买地家具都放好之后,已是夜幕降临。我坐在窗台边用手指逗着可爱的小家伙,它扑到笼子便用小舌头舔着我的指尖。我摸摸它柔软地小爪子,它又舔了舔我的指尖。摸摸它的头,它舒服的眯上了眼睛。
接到一个电话,是原来在学校时认识的一个哥哥打来的,他长我许多岁,他说他离婚了。那时是我与许多同学曾经很羡慕地一对恋人。
聊天地途中,我们说起他的妻子,那是个很可爱的女人,那年我十四岁,他们刚结婚,我叫她姐姐。他们刚结婚不久的时候,那姐姐曾经开玩笑地对我说,小染,你记好了,以后可别轻易就嫁人了,你看你哥哥,结婚之前‘宝贝’、‘老婆’。现在呢,就是大着嗓门嚷嚷。
他说,我真后悔娶了那个肮脏的女人!
我突然好想笑。
我还记得那年我十三岁,亲眼看着他把她抱回家。我们闹洞房,看他们两个咬一个苹果,她咬到他的嘴。
我还记得那次婚宴去了很多人,她一直陪着他敬酒。还记得他们说她为了半夜去网吧找他,流产了。还记得她告诉我他们的蜜月是在网吧度过的。还记得那时候的他们好甜蜜,他背着她回家,她在他的背上念念叨叨。我甚至还记得他叫她“婷婷”时候的样子。
每个细节我都记得很清楚。
可是他现在却说“我真后悔娶了那个肮脏的女人!”
物是人非原来就是这个意思,虽然早知道,天下哪里来的那么多天涯海角矢志不渝。虽然他们的生活我已经淡出很多年。但是那些汹涌地回忆与冰冷地现实交接,还是忍不住的感觉到难过。
与林墨的再次争吵完全是出于太过爱惜对方。
这是我工作后的第二个星期,连续站了两个星期,每天十一个小时,也就是
穿着高跟鞋站了154个小时。脚后跟终于磨破了皮。
这天下班回家,林墨洗好澡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我一瘸一拐地扶着门脱下高跟鞋,他歪着头看我一会儿,才好奇地问,崴到脚了?
换上拖鞋走到他身边坐下,向所有小女生一样地对他抱怨,脚磨破皮了,疼死我了都。
脚伸过来,我给你看看。
听话地将脚放到他腿上,拉过他放在后背地靠枕垫在扶手上,将头靠上去,懒懒地躺了下来。
低眼看他,林墨地眉毛顰在一起,抿着嘴角,两只手捧着我的脚踝,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安静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我亦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记得每次下雨之前,空气就像现在一样沉闷。
明天去辞职吧。许久,他说了今天的第三句话。
辞职了你养我啊?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抽回脚,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卧室地床头柜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坐回他身边盘着脚,准备自己上药。
林墨一把将我地脚扯到他面前,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他也不道歉,闷闷地将我手中的药也夺过去。
我再躺下,他那傻傻地模样,与初见时相差太多,大概情人眼里出西施,他那小心翼翼地拿棉签沾着药涂在我脚踝地伤口上,那模样,竟是那般迷人。
上好药后,林墨继续刚才的话题。听话,换个工作不好吗?
现在找工作很难的。
那你在家先呆一段时间,我托朋友帮你问问不成吗?
你就让我先做着吧,现在连一个月都没到,就急着走,这不是给老板难堪吗?被他唠叨得不耐烦了,随手将手中地P3扔在茶几上,满是不耐地回答他。
啧…他整张脸都黑了,转过头不看我,凉凉地说,你怕给她难堪,她不见得会有多体谅你。
望着他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愤地走回房间,反锁上房门缩回被子里,拿出手机给童安打电话。
等我把所有的火都发泄之后,童安才在电话那头幸灾乐祸地说,大小姐,你还真是难伺候。管你,你嫌他啰嗦,你要生气。不管你,你又嫌他不关心你,你还是要生气。我都替林墨纠结了,到底是管你好还是不管你好?不如你给我出个主意,然后我帮你转告林墨。
听完童安地话才发现自己的无理。匆匆忙忙地挂断电话,怯怯地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林墨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电视,周星驰的电影,演到好笑的地方他也跟一根木头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林墨。
他转头看我,静静地,就光那眼神,若是刀子都够我死上百来次了。
没良心的东西!他突然说。
我唯唯诺诺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挂上谄媚地表情解释道,虽说我自喻天不怕地不怕。但若是自己先做错事,总是会心虚地,我觉得,这就是有良心的表现。所以,我是有良心的!
不知是我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地表情,换上谄媚之后太过喜剧还是如何。林墨他盯了我一会儿之后就无奈地笑了。
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看不起你,但也不带那么不珍惜自己的,以前是你觉得没人会在乎,再苦再累也都自己知道,所以无所谓。可是你现在身边有我,你累了我会心疼,你受苦了我也会自责,我会怪自己没出息,不能让你过上好的生活,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林墨是不是一个擅长甜言蜜语的人,只是他这一番话说得踏踏实实,任何一个渴望安定的女人听到,都难以不被打动。
我终于妥协。只是央着林墨答应让我上完一整月。
第二天时,脚上被贴上了两块创可贴,非常普通,却暖进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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