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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天地日月的武厚民睡在沙发正在流涎做梦，就被杜厂长摇醒：“起来，起来！出来大事。机器怎么都停了。”

糊里糊涂的武厚民果然没有听到熟悉的机器声和工人的说话声，也一个激灵的清醒过来，爬起来穿起鞋子就往外跑。边跑还对杜厂长解释，我可能太困了，平时没有机器响我是睡不着的。跑出门到走廊一看，厂院子平常川流不息的人，一个也没有了。两个人更慌，一边擦着眼屎一边急喘喘的往楼下跑。跑着跑着，武厚民就被一个睡在楼梯口的人绊得一蹿，差点摔倒。一看是值班的调度，杜厂长大怒提起一脚就踢了过去，把值班调度踢醒。值班调度一看是杜厂长和武同志就说：“完了，完了。我想让你们两个多休息会，就在这里想抽支烟，没有想到就睡着了。”

杜厂长更火了，骂道：“你妈里个逼！快说清楚，哪里完了？”

值班调度咕噜了句：“凶什么呀凶！是计划都搞完了。工人们都在机器旁边睡着了。我就来通知你们一声。不就迟了点吗。”

杜厂长一把抓起值班调度：“你说什么啊？计划都做完了。今天几号？”

值班调度翻了翻眼睛：“1月31号，还有5天正月初一。”

杜厂长突然一软就歪倒在值班调度身上。武厚民和值班调度赶忙把杜厂长包住，抬上楼来，正好碰见值班的组织部长。三个人赶忙把杜厂长放在行军床上。组织部长拿起电话就要医院派人来。那个时候没有120，也没有救护车，就靠医生骑着自行车跑来跑去当120。几个人不敢动，就要值班调度喊来周书记看好杜厂长。要值班调度和他们一起去看看工人。

武厚民和廖部长走进车间一看，不管那个车间，那个工人，都就势找最近的地方睡着了。疲劳的鼾声比机器声都响，寒冬腊月里车间温度虽然高，可水泥地下地气重啊，这半夜三更的近300工人怎么办？两人发起愁来，要是病了一个两个就对不起工人们日夜拼命赶任务的那片心了。

组织部长含着眼睛水感叹道：“多好的工人啊！不愧为领导阶级。什么条件都不讲，就这样连轴转了40天啊！我们的建设真不容易啊。”感叹完就问值班调度：“有什么办法提高车间温度没有？”

值班调度想了想：“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是把门窗关好，把锅炉房喊来开蒸汽阀提高温度。”

组织部长手一挥：“你去喊锅炉房人来开阀门送蒸汽。我和小武来关门窗。不要惊动工人，让他们好好睡睡，天亮了安排姜汤。去吧！”

值班调度去了。廖部长又拉愣在那里的武厚民，喊他一起关门窗。等他们忙完，回到办公室时，医生已经来了，检查完杜厂长。告诉他们杜厂长没有事，就是累了，睡一会就好。几个人才放心。

廖部长就说：“你们太辛苦了，好好睡睡吧。我来值班。”

几个人也不知道客套，歪在沙发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武厚民，突然被厂里的广播喊醒。他爬起来一看：办公室就他一个人，忙穿上鞋子披起棉袄走到窗前一看，就看见厂里广场上一大群职工站在那里说些什么？广播里喊着：“各车间主意，县里领导已经把早饭送到了食堂。现在由各车间主任把自己车间职工带到食堂排队吃饭。吃完饭到一号仓库那里按车间检查身体。县医院已经在那里做好准备。注意，注意一个职工也不能漏掉，没有来的喊来。这是县领导对我们全厂职工的关心和奖励。”

一听是周书记声音，武厚民就放心了，又想回到沙发是睡觉，突然一想搞这么大阵势，肯定是廖部长主意。县里其他领导肯定也来了。自己是蹲点干部，怎么就没有想到关心工人呢？想着就跑到水管子前面洗了个脸，刷了个牙就了出去。到食堂一看，果然是王书记、李县长、廖部长都拿着瓢子在给工人打饭，招待所的服务员在旁边帮忙。招待所长边打饭边喊：“师傅们啊！吃饱吃好！今天上十个品种保证你们吃满意。”

武厚民再一看，就连食堂的炊事员也被赶到餐桌上吃饭去了。他赶忙跑了过去，要抢王书记瓢子。

王书记赶忙拦住武厚民，笑眯眯的说：“你们都是我们县里的大英雄，已经在春节物质供应的战场上，拼死搏杀了40多天，现在你们完成了任务，下了战场，就应该归我们来安置你们。你快到澡堂洗个澡，换件衣服再来吃饭。我要看见一个清清爽爽的，有朝气的武厚民。快去！”说着还有手亲热的拍了下武厚民的屁股。把武厚民赶走了。等武厚民再到食堂的时候，王书记已经摆好早饭，与李县长、廖部长坐在那里等他。一看见就喊：“过来、过来！今天我们都陪你过早。我喊老杜、老周去拿你们最好的酒来。我们几个要敬你们一杯。”

正说着，杜厂长、周书记、李厂长、许厂长走了过来，被李县长热情的按在凳子是坐下。老杜坐下后就对李厂长说：“老李，你这个老熬酒的，今天把最好的宝贝拿出来，让书记县长开开眼。”李厂长赶忙从包里拿出一酒瓶，给每个人到了一小杯大约两把酒后说：“不是尖气（吝啬），是这酒度数有65度，喝多伤人，一两为宜。正宗包谷与大米、糯米、小籽四粮混熬的头子酒。千万别大口喝！”

王书记哈哈笑道：“你是酒专家，我们听你的。来我们碰一口！”一桌人举齐杯碰了后抿了一小口后，都夸这酒好。王书记就问，要是卖多少钱一斤。周书记就说：“光成本就是20块一斤。主要作用是做勾酒用。还有个就说产量低，一蒸酒1000斤粮食就放得出50斤。”

王书记叹了口气：“那就算了，县长一瓶茅台才8块5。还是48度的。来来，吃饭、吃饭。老许，你这个管生产的不能受拘束，你可是劳苦功高哦。我听说你的老产品一天就生产400吨，占了大半江山啊！敬你一杯！”

三个县里领导就端着这一两酒，把五个厂领导搞的心里热忽忽的，恨不得再到车间干他个10天10夜。等把早过完，王书记就说：“本来县里是统一在三十上午放假，初三上班。考虑你到你们辛苦，就让你们今天下午放假，初四上班。厂里做好值班安排，最好搞个集餐，我们也参加一下，给工人敬杯酒，拜个年。”

杜厂长就说：“那就放着腊月二十七。就是后天，让工人睡一觉恢复一下。”

王书记说：“那就说定了。我们常委都来。我要食品公司安排在腊月二十七下午。你们中午，怎么样？武厚民你跟我们一起还要到食品公司拜年，所以中午要流量。那个女经理听说还挺能喝呢。”

武厚民赶紧答应。王书记看大家吃完，就说：“你们六个人也去把身体检查一下。今天就让廖部长还值一天班。每天就没有人来帮你们了。你们自己安排好。”

武厚民在廖部长的监督下检查完身体，回到家都是下午了。进门就滚在床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吃饭。在妈心疼的唠叨下吃完中饭就跑到计委看有不有信。自己寄了这么多东西，应该有个回信。到了计委果然有他一大堆信，凡是收到他东西的，都回信给他，说他成了气还不忘同学、老师。张忠民书记更是满篇流露对宜昌的思念之情，还特别说他的点心很好，得到他心高气傲的女儿夸奖，说有外国一样的商品意识。还把女儿特别交给他的外国点心包装照片寄来上十张，要他有机会学学。江处长来信更是直接，说他的点心很让他到丈母娘家长脸。就是太少了，要不是机关又分了一盒，他提给了小爹，不然要被他婶娘骂死。问他能不能再寄几盒给他小爹，还把他小爹地址寄给他。他正要看郭小妍的信时，办公室其他同志来了。一看见他都亲热极了，功臣、英雄的乱喊。

武厚民呵呵直笑：“我偷偷给你们一人三盒礼品盒，就是功臣、英雄。要是不给，今天你们准备喊为什么？”众人哈哈一笑：“那就喊你叛徒。”

办公室老王等大家笑完就说：“我跟你们说，你们不要在外面说。王书记可是厉害哦，为了外面过好春节，在小武到副食品厂没有几天，省、地区调查组来了，拍桌子、打板凳的跟调查组吵。那天我正要给王书记送报告，刚走到二楼，就听到王书记大怒说是员怎么啦？是员就应该威利斯从？没有文件就不能动？就看着外面老百姓在物资困乏的情况下无动于衷？你们看得下去，老子看不下去。老子就是要我人民生活过好点，冒天下之不违，怎么啦？老子就不信邪，老子们不是穷党，是把穷变富的党。几个调查组的人就乱了，有的严肃的批评、有的好言好语的劝。但王书记依然不变的说，调查组哪么说他都不得停。他是县委书记。都是他坚持要搞的，常委会记录和四级干部会上有录音。他说了的哪个反对他王大明就是反对党。一切责任他来负。但要停下来，请省委先撤了他的职。他一天不看到省委文件，就一天不停。还要调查组在宜都到处走走看看，就知道了真正为人民的时候，人民对是什么态度。调查组明天先去副食品厂和食品公司，到那里看看有多少人等着提货，有多少社员等着收猪子。再到农村看看，问问我们的社员，就知道了我们再不为人民提高生活水平而奋斗，就会被人民赶下台！”

老王无限崇拜的说：“听听！我们的王书记说话多么的多么的掷地有声。我当时听着就热血沸腾，真想冲进去把几个调查组人赶走。”

“真得呀？”统计股股长接过话“那几个调查组的人是我送上车的。他们对我们县评价很好啊。走得时候笑眯眯的，一个经夸我们宜都走在全省前头呢。”

计划股李副股长就说：“妈里个逼，刚开始来就是我接待的。一个个板着个脸，像我们宜都该他们五百斤陈打米是的。还不是看到我们送了他们那么多礼品，才笑着走的。回去了晓得那么写报告。”正说着，外面喊开会。一屋子人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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