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抗着牌子去上任

幸亏有书记和县长，不然光武厚民自己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熬得过。武妈妈虽然当着领导很有气度的放过了武厚民，可等领导走后，就没有武厚民的好日子过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母亲的权利神圣不可侵犯，养了一出儿子，在儿子最大的问题上，母亲连发言权都没有了，你说有那个母亲不烦。

武厚民在一家人的逼问下，老老实实的把一切交代清楚，就连他弟弟都不放过他，也问了几个连边都沾不上到问题，但你要是不问答就不行，因为你今天是四类分子。要不是姐夫过来接姐姐，他一夜都不想清净。最后他只好讨好老娘，把新房布置，婚礼安排等所有关于结婚的大事都交给了母亲后，他妈才放了他的过手。最后武妈妈还找他要了郭小研一家的电话，因为武妈妈要和郭妈妈商量商量。当然武妈妈轻易放过他，还是姐夫的功劳，因为武妈妈很喜欢姐夫，在姐夫主动提出一切听武妈妈指挥，保证为武厚民婚礼下力的请求下，把姐夫任命为婚礼准备副指挥长后，就让武厚民滚去睡觉去了。

武厚民第二天就到城市改革办公室报到，找自己办公室。他虽然是办公室室副主任，还真不知道这个办公室在哪里。就跑到政府办问黄主任。黄主任告诉他，这个办公室是田县长挂名当主任，他黄主任挂名当第一副主任，其他工商局、商业局，劳动局，财政局的局长都挂了个副主任，所有副主任中就你一个人的副主任没有职务，所有就应该由你来主持这个办公室工作。可这个办公室发了文件后，就开了个会，你这个专职副主任还没有参加，就由我在主持工作。你来了正好，前天田县长就告诉我了，要我把工作交给你。你要的人组织部已经下了调令，农委两个今天就应该收到，每天就应该来报道。潘湾区的是先电话通知，后文件到，应该在三天左右来报到。

“打住。黄主任，我在问办公室呢？”

“那文件没有写，开了一个会，在会上没有说。你自己去找去吧，你认为哪儿好就定在那儿。给我一个报告就行了。”

“商业局，供销社房子都多，又在集贸市场边上，我就在那里要三间办公室，你看可不可以？”

“你说可以就可以。记好，把办公室找好了，把这块牌子拿去挂上。”

“我是搞个体经济的，挂这个城市改革办公室的牌子不好吧？老百姓来了看不懂，不敢进我的门。”

“那不行。你非挂不可。我们总不能挂块个体户办公室的牌子吧。再说还要应付上级检查，你上面还有地区城市改革办公室对应。你不挂上，不是要让上面说我们不搞城市改革。”

“黄主任！城市改革不光是个体户，还有其他很多工作。田县长答应我了的，就一个个体户。你想把我圈进去当骡子赶啊？”

黄主任一笑：“老子就把你当骡子赶了怎么样？老子和你一比，还是个最大的骡子，你那点工作连骡子毛都不算。你不接受，想把你黄叔叔累死啊？你还开结婚介绍信不？不想开就不挂牌子。”

“你是长辈还是什么啊？我结婚与牌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你把牌子扛走了，我就轻身了。我轻身了就有空考虑你结婚的事了。你要知道我已经被李书记、田县长任命为你的婚礼总管。老子给你这个小毛头当总管，总要点好处吧？你现在扛不扛走？”

“扛、扛、扛。我的黄家大叔。哎！我的房子在哪里啊？”

“老子早上一上班才接到总管任命。刚想给你找房子去，你就来了。我哪有时间找什么房子。等我时间再说吧。我的武大副主任。”

“行、行、行。算你狠。我扛走，我扛着牌子找地方去，行了吧。”

“这才差不多。还像个懂事的孩子。去吧，我很快就有空的。”

武厚民就扛着那块二米五长的白底黑字的木牌子，穿街过巷的来到商业局。看到商业局唐局长推着个自行车刚要出门，就喊住他：“唐局长，我牌子给你扛来了。你看挂那里好看啊？”

唐局长丈二金刚摸头不是脑的看着武厚民：“小武，你现在大小也是个代表县委的蹲点干部，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扛块机构的牌子到我商业局挂上呢？”

武厚民指着牌子说：“你看好，这是什么机构的牌子！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党员，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我会乱挂牌子吗？”

“这城市改革办公室与我和商业局有关系吗？”

“你忘记了你是这个办公室的副主任，我也是。但我是专职副主任。”

“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唐局长把自行车一拍，就恍然大悟：“你想把办公室放在商业局？”

“就是。你看在哪里给我三间办公室，我有六个人。还要给我配齐办公的东西。还要和食堂说一声我们要搭伙。反正就耐上你了。”

“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耐上我。办公室你随便挑，看上那间是那间，有人我让他们腾出来。办公的东西全套给你们买新的。食堂搭伙你比我还熟。”

武厚民也不客气，就指着大门口三间办公室说：“你不看这个牌子吓死人，其实就一个个体户办公室，老百姓要来找我们办事，你就把大门口这三间腾出来怎么样？老百姓一进门就看见了，也不影响你们正常办公。”

“好。”唐局长马上指着门口一个干部喊：“那个那个什么，小张。你去把牛股长喊来！还有喊几个出来，我有事。”

这个姓张的到利索，一会就喊出来三个人，跑到局长前和武厚民点个头，就问什么事。唐局长说：“你们先把这牌子挂在大门口，再把你们办公室腾出来，一会牛股长安排你们到楼上。武主任要在你们办公室办公。”

几个人就笑嘻嘻的接过牌子到大门口挂去了。唐局长就拉着武厚民往副食品走去。唐局长说：“我现在成了众矢之的。说我是赖子跟着月亮走，沾你的光。妈里个逼，自己没有用，不会看人。哈哈！管他们哪么说，都是嫉妒老子。武厚民，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我现在一天去一趟副食品厂，不搞别的就盯着质量。”

武厚民说：“这三个厂都是老人在管，生产应该没有问题可以放心。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们缺乏创新意识。那个周厂长还可以，其他几个太传统保守了。唐局长，你想过没有，今年要是完成了1200万，明年县里再加怎么办？鞭打快牛是我们县最喜欢搞的事，加上那些眼睛红的局长主任一推，我怕明年商业局要坐在火上烤哦。你想想要是加到2000万怎么办？我们两个都是苦命人啊。”

唐局长一听，就慌了：“也真是，我怎么没有想到县里要加码？小武，你是聪明人，既然想到了就肯定有招。快说！”

“关键是销路啊。我就这么答应县委，把那块牌子扛到商业局的啊。我想好了，就借个体户把我们副食品的零售网店建立起来。我们县发展个体户，别个县肯定一样发展。那我们就借他们在最困难的起步时期帮助他们，我们商业局得发展个体经济得个城市改革模范的名声，我们三个厂得到商业零售网店在农村、城市布点的实惠，这就是我把牌子挂到商业局的真正意图。在为三个厂明年布局啊，不要到时候慌了。”

唐局长到底是老搞商业的，虽然没有文化，但在商业快三十年也不是白混的，马上明白武厚民的意思，立刻表态：“就这么搞。我们先布县里，农村一直布到小队。农村现在改革，农民收人肯定提高，提高了就有钱，有了钱就可以买我们东西。我们在农村就有了基础，就不会再受供销社的气。城市就布到巷子、区和公社，用个体户跟供销社打擂台。供销社营业员太大爷了。老子过春节回去买个东西，喊半天爱理不理。把东西买了还不把东西给你捆好，害得老子给老头子买的几包杂糖，还没有提到屋就散了。你放心，我老唐坚决支持你，你说那么搞就那么搞，行不行？”

唐局长动作快，第三天就把办公室收好，把八套新办公桌椅、柜子安放到办公室，还给办公室的山墙上钉了一个大木牌，白底黑字写着：个体经济问事处，站在街上不进商业局大门就看得见。

武厚民就问唐局长：“这是哪个搞的？还真想得周到。要感谢他！”

唐局长一笑：“我想的。老百姓哪里懂什么个体户是干什么的，就是听干部说了，还是不会放心，肯定要找个地方问，所以我就挂这么个牌子，让他们在街上看得见后，好鼓起胆子进来问嘛。你那个城市改革办公室牌子，老百姓是怎么也不会和个体户联想起来的。”

“想得好！我还要真感谢你，请你喝酒！还有，我就六个人，你搞八套桌椅干什么？是不是你也想到我办公室里办公啊？”

“个体户是要办证的，还要交税的，所以我就给工商局、税务局一人一套。你再把他们喊来办公，老百姓一来，就只跑一家就可以把证办了，把税问清楚了，多省事啊。你没有当过老百姓，不知道老百姓天生怕官。要他们主动进衙门，他们除非万不得于，根本就不会进。这也是发了文件快二个月没有人办证的原因。”

武厚民看着唐局长已经有了白发的笑脸，在心里很是感动受教匪浅。老干部就是老干部啊，处处都替老百姓想到。武厚民正要说什么，就看见蔡黄牛和孙爱红走进了商业局大门，一看见武厚民就喊。武厚民把唐局长介绍给两人后，唐局长就走了。蔡黄牛高兴的在屋子里四处走动，孙爱红拿起个抹布在新桌子上抹来抹去，都是一脸兴奋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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