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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恢复七十二行

“不要憋了。想笑就笑，想说就说吧！”武厚民看着两个兴奋劲，就给他们松绑。“这里反正就我们三个，没有哪个来说你们。”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孙爱红，她把抹布一丢，跳了起来旋转一转后才笑咯咯的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啊！我昨天晚上在床上还揪了自己一把，虽然知道是真得，但是到现在我还没有相信呢！”

蔡黄牛鬼鬼一笑：“我还不是地，我还以为最起码要在乡里混一年。哈哈！我终于又可以跟着武领导混了。跟着武领导就是我最大的梦想。武领导，快说要我们干什么？就是要我杀了孙爱红，我眼睛要是眨一下就不是你的兵。”

孙爱红嘴一揪：“干嘛呀！干吗要杀了我来表你的决心？”

“你在她心里太重要了，所以就拿你打比方?。我真要他杀你，可能他就把我杀了哦。是不是啊，黄牛？”

“不是。我会杀了我自己，也不会杀你。”

三个哈哈大笑。都说黄牛是假的，是当叛徒的料，几个人就在办公室里瞎说起来。正说得开心，苏三苟和张长青提着行李进来，看到他们三个后把行李往桌上一放，就喊：“报到！”那苏三苟的大嗓门震得耳朵发麻。

几个老熟人又是一阵亲热后，武厚民才正式说到：“我没有想到你们两个来的这么快。和他们两个一天报到。”

张黑脸就说：“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区办公室汇报，一听是你调我和老苏，我马上就跟接电话的区委书记说好，借了部自行车就赶到栗树垴公社，要不等了一天，才等到老苏，我一个人早就来了。”

“你们不要这么急嘛。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屋里安置几天。”

“我老苏和张黑脸都服你啊。现在有了和你一起搞事的机会，我们怕来晚了，被别人顶了。我们找那个喊天去。”

“就是，就是。我们两个在县城里昨天下午一接到通知就想来，要不是交接完了就到了下班时间，我们昨天就来报到了。我们都不敢相信这么好的好事会落在我们头上，他们还不是一样。”

“就是啊。当区里同事知道我被调到县里，都不敢相信。这是组织部正式调动，不是借调。都喊我请他们喝酒，我掏出一个月工资把区里人都请了，连炊事员在内30个人，只要了20块钱。我婆娘还说我尖气（小气）。”

“好了。你们既然知道了是走了狗屎运，就要把工作搞好。我们工作可不好搞哦。不要看那个牌子，其实我们就搞一件事。不要插话！就是让闲散没有工作的人都有事搞。具体来说就是搞个体经济，那可是个新鲜事物，专门和小老百姓打交道。我们的任务就是在今年组织一千个以上，人越多越好的个体户，自己找个事，拿点本搞个体经济。”

张长青想了想：“武主任，那我们具体怎么搞呢？”

“我们先分一下工。张长青同志就你们几个的领导，那个职务叫什么。等上面定，现在就叫组长。反正我不会经常在这里，摊子铺开后，只要是和我们这个牌牌有关，又有上级文件和通知的，都归你负责，包括没有点我名字的会议，也归你去。你不在就归孙爱红去开。孙爱红是女同志，就负责内务和接待与政策讲解，跑各联系单位。反正没有人管的事都归孙爱红管。老苏负责城关镇以外的所有个体经济和与城市改革有关的事。蔡黄牛就负责城关镇个体经济和城市改革有关的事。本来还有老谭，但老谭农委不放，要提升股长。可能还要给我们调人来。我们编制没有规定，忙不过来就加。”

苏三苟就说：“城市里搞个体经济我好理解，不就是摆个摊，开个店，搞些手工业。可农村里闲人也不少啊，能人就更多了，比如友爱大队的木匠，还有毛湖趟的铁匠，栗树垴的漆匠。七十二行要恢复离开了农村不行啊。”

武厚民一笑：“所以才把最重要的城关以外都交给你，我就看着你哪么搞。上级文件，中央精神都在小孙那里拿，自己看，你们人人要成政策专家。老苏和老张主要负责七十二行的恢复和增加。我就不信就只有七十二行。对了，还有一个事，你们两个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在每个自然村给我开个杂货店。开始没有钱进货可以由小队开证明保证。你们在上面盖我们办公室章后，到商业局去开提货单赊货，但只能赊两次。”

张长青就问：“我们可不可以下个文件啊？还可不可以借用下公社、大队干部。”苏三苟接话道：“你就给我们一个用人权吧，我们临时请些人帮忙，一天发三角钱补助，搞一个月就差不多了。用干部麻烦。”

武厚民想了想就说：“用人可以，搞完了造个表，我批一下后到副食品厂报销。一个公社请一个，时间先定两个月，每个月发15块钱吧。对优秀的我们可以把他搞到副食品厂先当临时工，再看表现转正。怎么样？”

苏三苟把桌子一拍：“我保证在一个月把点布完。三个月内完成1000户以上个体户。”张长青也说：“我也1000户。”蔡黄牛也想跟着喊被孙爱红拉住。

“孙爱红你就按张组长刚才意思起草个文件，与我们办公室和商业局名义联合发。写好了就直接拿给唐局长看，他认可了就在那里印发。同志们，我们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所以你们就直接学习文件，自己给自己找政策依据。总之把握一条：为人民服务，搞活我们县个体经济。请记好我们对个体户要像春天般温暖，我们就是他们后台和娘家，他们就是我们亲人。我们要通过我们的工作来让他们不再怕官，怕衙门。在城关工作要多找居委会帮忙宣传。就这样，我带老张、老苏休息。他们两个就在商业局宿舍住，两人一间房，饭在商业局食堂吃。我都安排好了。今后这些就是小孙的事了。走，老张，老苏。”

最先出成绩的是蔡黄牛。他有个姐姐从农村招到城里分在理发社。谈了个朋友是县车队司机。结婚后老是被爱人挖苦，加上自己也烦理发，和爱人一架吵后就跑到单位辞了职，拿了200块辞职费就回家呆着。刚呆没有几天就被季狗子喊去帮忙包包子。现在天热了包子卖不起量了就要减人，最先减的就是临工，就又回家呆着。黄牛和姐姐最亲，看到姐姐无所事事，经常和姐夫吵架，也是苦恼，当天听完武厚民的话，就跑到姐姐家对姐姐、姐夫做工作，死活要姐姐当个体户。姐姐心疼这个独苗子弟弟，姐夫喜欢这个当干部的大学生舅老倌，就同意搞。

同意后，几个人又不知道搞什么？最后在黄牛家碰见季狗子找他爹下象棋，一听就说：“你在车站那么熟，找他们要个地方卖包子。你们看，我们包子出厂价是2分钱一个，供销社批给商店是2分5厘，商店再零售是4分钱。馒头、花卷是1分钱，供销社给商店是二分，商店卖是三分钱。你是直接卖，一个包子赚2分，一个馒头花卷也是2分。一个人最少要吃三两包子，就是六个，就是一角二。吃馒头花卷最少是2个，就是四分钱。车站早上人流最少是200人，我们平均算一个人赚5分钱，就是10块，一个月就个早上就是300块，加上你可以卖到下午4点最后一班车，还有你们车队两百多人，还有你们周围上千住户。”

季狗子的帐一算把姐姐、姐夫眼睛都算红了，一个月最少300块，那可是的工资啊！搞，就卖包子。在季狗子技术指导下，在黄牛的跑腿下，车站大门口原来的两间买票的屋被车站领导批给了他们。月租金5块钱。黄牛到底是大学生，把外墙刷成黄色，还写上“王聋子、季狗子包子、馒头、花卷、稀饭专卖店”，里面刷成谈蓝色，桌子都是白色。里间是热包子的工作间，外间是顾客吃包子的大厅，就摆得下四张茶几，十六把椅子。他还在外面用个木板写免费茶水，免费候车。一开张就不得了，这么干净的地方，这么漂亮的老板娘，喝水坐椅子等车还不要钱。第一天进的50斤包子馒头花卷，一个早晨就卖完了。等车队人来捧场过早，那还有包子馒头花卷稀饭卖。黄牛赶紧跑到特色食品厂又进了50斤，才把捧场的人应付过去了。

第二天进了50斤包子，30斤馒头、20斤花卷，煮了10米的稀饭，只卖到上午九点就卖完了。姐姐和姐姐的婆婆一算账：50斤包子1000个，赚了20块。50斤馒头花卷250个，赚了5块。10斤米稀饭本是五角，卖了200碗，四块钱，一起赚了28块6角。一个月千把块，让一家人激动。婆婆马上说她今天晚上就打豆浆，打十斤黄豆的，可以卖500碗。2分钱一碗就10块钱，本只要七角钱。黄牛的姐姐说：“你们卖豆浆，稀饭的钱都是你们的，我就包子馒头花卷钱。”

婆婆更高兴了，把在家里着等分工作的小姑子也动员起来熬稀饭，打豆浆，再帮忙卖早点。黄牛的妈也没有事，是个家庭妇女，也跑来跟姑娘帮忙，这个店就有正式员工4个人。蔡姐姐并不满足一个店，喊来一个在家玩的同学给她帮忙，自己先到街上找了五家当他的分店，先卖后结账，每个包子、馒头花卷她提五厘钱，十天不到就发展到10家后，她就不再发展了。城里搞完就想到区，找到洋溪街上和枝城街上的两个姑妈，也这样卖早点。两个姑妈一看一天可以搞近20块钱，又为了帮助亲戚，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用现身说法发动了自己婆家的亲人，在红花套、姚店、聂河、毛湖趟、松木坪卖了起来。蔡姐姐一下就有了7个区分店，11个城关店，一天卖出1万个包子，2万个馒头花卷，成了特色食品厂最大的销售商。菜黄牛跟武厚民说：“我姐姐开始跟我算账，我一听一个五厘钱，就不同意。我姐姐说，一万个就是50块。现在我姐姐一天卖出3万个，就是150块呀，一个月就是4500块，我的妈呀，那些司机开始带货到乡镇硬是不吃我姐姐免费早饭，现在抢着吃。不吃就没有面子。我好佩服我姐姐哦，她是我佩服的第二个人。就比你差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