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黄铜匠

在宜都最有名的是：姑娘婆婆的骂，季狗子的羊肉包子，杨长发的药。

姑娘婆婆的骂，是说宜都结了婚的女人骂人是世界一流水平，最高记录是不停的骂15分钟，骂人的话还不重复；所以看个女人是不是宜都的，就看她骂人水平和说话的语速。宜都人说话快，一分钟最随便的语速是140个字以上。

季狗子的羊肉包子，皮薄、汤鲜、馅美，无膻味，就是不吃羊肉的，只要是吃了第一次，那肯定是要吃第二次的。宜都人死前，只要是想吃的，都是要亲人买季狗子包子，吃了才会合眼的。

杨长发的药，就是说宜都工商业资本家兼大地主的杨家药铺。杨家药铺开了上百年，到现在虽然改了名，可还在楠木岭，宜都人还叫杨长发。得了病，不是到医院，而是到杨长发药铺抓药。

就是这么出名的宜都三大特色，也没有一个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因为接受了个河南女人的黄铜匠出名。据说：黄铜匠身高一米八，面如重枣，发须尽赤而卷，1911年生人，宜都城关西门皂果树人，祖传四代铜匠。可熟悉黄铜匠的人说：那是瞎说，最多一米七六。发须正常，哪象外国人啊。在城关要说平头百姓最出名的也就黄铜匠，只要是城关人，都可以唱出城关歌谣：

黄铜匠，鸡啊子长，雀雀绑在大胯上！

黄铜匠虽然技艺高超，在解放前经常有武汉、荆洲的大商人、大官人来请黄铜匠出门配锁、开锁、修机械，但这些都没有他胯下的雀雀出名，能成为宜都名人，也是全靠这个雀雀的功劳。

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宜都城关虽然是宜昌首富之区，可城里人已经没有余粮，吃的由政府配给的榨油厂地油渣饼，将一天一人一两的米，留下来给孩子、老人熬点稀饭保命。就这还是让宜都人十分骄傲，因为外地已经在吃猫儿泥、树皮了。那个时期孩子最怕的就是大人说：你再不听话，就给你吃猫儿泥（白色柔绵的泥土，有的叫观音土，可以充饥），让你拉不出来，用棍棍捅你屁屁，疼死你！所以那个时期是孩子最听话的时候了。宜都人因为有棉子饼、菜子饼吃还没有骄傲几天，就突然被一队外地涌入来的人搞慌了。因为宜都人听说这是上级安排来的河南胯子，不讲卫生还特能吃。200多人的河南胯子才刚进城，一个关于胯子的传说就让宜都人、人人皆知了。河南人一生只洗三次澡：出生、结婚、死亡。说一个小偷到一家刚结婚的河南人家里偷东西，被新娘发现。新娘边喊边赤手空拳的和拿刀的小偷打了起来。小偷一刀砍进了新娘的脖子，由于用力过大和心里一慌，刀就卡在新娘的脖子里没有拔出来。小偷以为出了人命，吓得手一松扭头就想跑。那知新娘顺手拔出自己脖子上的刀砍向小偷，把个小偷砍翻在地，在新郎的帮助下捉住了强偷。事后新娘对小偷讥道：这么小的力气，连我脖子上的旮子（身上的污垢叫旮子）都砍不透，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这个故事可把干部们害死了，四万多人的县城，连这200人的革命家属硬是安排不了。无奈的上级只好下死命令：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在今天安排完。上街头居委会也接到安排50人的任务，居委会干部平时人缘不错，用干儿子、干女儿、干什么的把有家有口的人都安排完了，就剩下一个独身妇女，拖个5岁的儿子，怎么说也没有人要。眼看都要吃晚饭了，急的干部们是搓脚捻手。突然妇女主任想到了黄铜匠，马上提到：主任！是不是把这个妇女说给黄铜匠做媳妇啊？主任眼睛一亮，刚要同意，可一看河南女人那单薄的身子，就摇了摇头。妇女主任急了：主任！你是外地来的男干部，是不是听说黄铜匠的家伙大，怕这个小女人在黄铜匠那里出问题啊？

主任就是因为这个事不放心，一想黄铜匠绑在大胯上的家伙，该是有多长，到现在就有可能申请吉尼斯记录了。干部做事求稳，人安排不下去，最多任务没有100%完成，顶多挨个批评。可要是死个人或者是伤个人，那就是要撤职的。

妇女主任一看街道主任的脸色就知道对头，马上接着说：放心！我是女人我还不知道啊。你交给我，我保证安排的皆大欢喜。我们街道可是模范街道哦，打成立来还没有完不成的任务。

街道主任突然觉得妇女主任很对心思，又肯承担责任，于是严肃的说道：这可是政治任务哦，千万不要拿政治生命开玩笑。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知道吗？

妇女主任一笑：知道。我好歹也是做了十年的干部，怎么会不知道政治任务开不得玩笑呢？你就放心吧！主任。

主任点了点头就说：你大胆干！只要不伤人、死人就行，有什么我承担。

妇女主任一笑，马上就把那个河南小女人和她儿子带出房间，在外面谈了起来：想不想再找个好人家，把孩子养大成人啊？身高不到1.6米，体重不到80斤重的小女人点了点头后轻声细语说到：有口吃的就中，那好事俺不敢想。妇女主任搂过孩子来摸了摸：你看这孩子瘦的皮包骨、风都吹得到，我心痛啊！就这样！我给孩子找个我们街最好的后爹，让这孩子成人成龙。说着牵着孩子就往外走。那女人赶忙跟上，边走边感谢：真是个好人哦！就是好哦！俺们已经一年多没有吃过粮食了！俺孩子已经吃了上十天的草，今天中午才吃了顿干菜籽饼呢！又香又顺口哦！俺就怕晚上就没有这好吃的菜籽饼了。妇女主任笑道：没有出息！菜籽饼算不得粮食。只要黄铜匠答应收下你们母子，你们母子可以天天吃米、吃面。他可是我们这里最有本事、最有钱的人了。河南女人一听，心里就七上八下了，慌得差点撞到了一颗树上。妇女主任强忍住笑：慌什么哦？你虽然脏兮兮的，可还是个美人坯子，只要吃饱了，洗净了，换件花衣服，什么人不能嫁。给我们妇女争点气，万事有我呢。说着三人就到了黄铜匠的家。

到底是宜都最有手艺、最有钱的几代铜匠，一栋八正间，三进二天井，带防火高墙、飞脊挑檐的青砖明清瓦屋让这小女人心里一紧，妈也！俺老家大地主也没有这屋哦。可惜的是黄铜匠不在家，一问到清江钓鱼去了。妇女主任就要那人去喊黄铜匠回来！告诉黄铜匠我给他找了个漂亮的媳妇回来了。就在家里等他。那人去了。妇女主任象是黄铜匠的主人，推门就进。小女人进门一看：里面比外面还气派！三进就是18间房，还有二个天井里都有上十颗大树和口水井。两厢都是杂房、厨房什么的。妇女主任知道小女人想什么，推开第二个天井左边的厢房门，就对小女人说：这是厨房，傍边是洗澡房。家伙现存的，你烧水和孩子洗干净，给黄铜匠留个好印象。我去给你们卖几件衣服来。饿了可以自己做饭吃。这家就他一个人。说完也就走了。

等黄铜匠钓鱼回来，一看妇女主任和个漂亮的小女人带个4岁男孩坐在天井里等他，就有点不自然的笑了笑说：张主任，吃了没有？

张主任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吃！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给你找的河南媳妇，叫陈桂花。今年28岁。这是她儿子李土发。桂花！来！不慌。这就是我说的黄铜匠。

黄铜匠不干了：张主任！我有大号的，叫黄金银。

张主任一笑：你个***还叫黄金银啊。可全宜都人都喊你黄铜匠！好了。我说的媳妇你看怎么样？如果满意，今天就圆房。我明天给你把结婚手续拿来。说完就往外走，压根就没有黄铜匠反对或赞成的机会。张主任一走，留下的人就尴尬了，好一会见天黑了，黄铜匠才说：吃了没有？

一说到吃，就有了动力和共同的话语。陈桂花马上细声接道：没呢！俺们在等你。饭都做好了。就是孩子饿的不行，我先给他吃了一口。黄铜匠也没有说什么，就把装鱼的憋篓往桂花手里一递：你去把这几条扁鱼煎了！我去买点杂糖、酒什么的，结个婚总要象点样子。桂花接过鱼不认识，就问：俺那里没有这鱼，不知道咋弄。黄铜匠也爽快，掏出张10元的就给桂花：出门往西200步，有个杂货店，说我名字，关了门也要开门。鱼我来做。

一顿饭有米有面条，有鱼也有肉，还有青菜，马上就把在饥饿线上痛苦挣扎的陈桂花给征服了。看着孩子贪婪的吃象，桂花就定下了：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也要争取成为黄夫人的胜利。可到按排孩子睡下后，一进黄铜匠的卧室门，桂花就觉得心里有小鼓在乱敲，脊梁沟里也流了汗下来。这可是自己当新娘进洞房，大姑娘第一次也没有的心慌啊？可再怎么心慌，为了口吃的，而且还是28年来最好的吃的，也是要不要命的去拼地。那怕桂花再有心里准备，再为孩子和自己的一口饱饭或者好饭而下定决心，可当她一看到黄铜匠赤身后那硕大的器物，也就什么也都吓跑了。马上用手捂住下身求饶：大哥！俺求你了！放了小妹，让俺们走好波！黄铜匠十分惊讶：为什么？

桂花为了保命，也就实话说道：大哥啊！你的本钱太大了哦。俺还没有见过。怕放不进去俺哪个窝窝里哦！就是万一放进去了，俺怕俺身子单薄被大哥戳穿了哦。黄铜匠一笑：傻啊。你知道吗？有个顺口溜就说这的：鸡连鸡，鸭连鸭，猫子日逼屋上爬，狗子日逼栓疙瘩，牛桶肺，马捅胛，人日逼只有二寸八。你的身子再单薄，也不止二寸八啊。桂花一想也是。可再怎么看黄铜匠的家伙也不止二寸八啊。

黄铜匠看桂花还在犹豫，就说：不信你用手量量！桂花也只好按他说的用手一量，可用了两只手握也没有握满，还有拳头宽的东西在外面。家伙也粗，她一拳也握不满。可看到黄铜匠急如心火如狼一样眼神，就知道今天跑不脱了。想了想求道：大哥，既然俺已经这样了，大哥能不能心疼俺，第一次就搞一半。俺用手捏住中间，搞到中间就不往里搞了，好不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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