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结婚

两人跑到自己的锅边，也不管满锅滚水，掀掉蒸笼格就往蒸笼底格上一坐，接过递来的棉被就把自己包裹起来，只露了个脸在外面。不知道两人对帮手说了什么，只见帮手留下烧火的，就轰地全跑了。正在围观的人惊讶和猜想时，先是王县令，后是和尚的帮手，各抬着个蒸几十人吃饭的木蒸跑来，又在旁边各自架起锅灶，加上水烧了起来。水一开，两个人就跳到各自的大木蒸子里把自己当米蒸了起来。

还是王县令关心自己的百姓，从蒸子里站了起来对围观的人说到：都散了吧！我中了龟元寺主持的一掌，脑壳的顶门心被拍进了五颗床裹钉（做房子时钉在房梁的铁钉，有5公分长）；和尚也被我在胸口拍进了五颗床裹钉，现在我们是平手。我们正在疗伤，要蒸二九一十八天，需要安静。我相信各位还不想我马上死，请各位父老看在我的面子上回去吧！马上就有官兵来保护我。围观的人一想，也就散了。河滩就被官兵围了起来，不准人看，只准县令的夫人和和尚的一个徒弟送饭。按说王县令死不了，因为他和那个和尚一样，从第十天起，每到午时就蒸出一颗钉子，蒸出四颗后，那最后一颗就需要5天时间缓缓蒸出，还不得有一丝惊扰，不然就全功尽去，人死魂散。到了第十七天，王县令对夫人说：明天最为关键，我怕分心而亡！你明天就不来送饭了。夫人死活不答应。王县令也没有办法，只好千盯呤万嘱咐的要夫人不管看见什么、听到什么千万不要相信和不得出声。夫人走后，王县令喟然长叹许久。

第十八天巳时三刻。王县令头上的铁钉已经出来了1/4。王县令心里大安，看了看灶边的夫人，轻轻的一笑。夫人一见相公安好，揪着的心也就舒缓了下来，弯下腰为相公添最后一把柴。正在这时，一群黄蜂突然而至，围着王夫人乱嗡乱咬，无数黄蜂竟钻进王夫人衣服内一阵乱咬。王夫人起先还听自己相公的话，什么都不相信，怎么也不出声。可黄蜂是很毒的，看见的和听见的都可以不相信，可蛰在身上那个疼是无法忍受地，也是不得不信地。就是铁打的一个人，在上百个黄蜂叮蛰下，你也忍不住啊！于是惊慌失措的实在是忍不住疼的王夫人为了脱离这个黄蜂就慌乱的脱下了自己的衣裳，先是脱下外衣来赶黄蜂，再是脱下小衣、内衣，不让黄蜂在衣服内蛰自己。王夫人这些动作都是本能和无意识，可当她发现自己在众人面前完全时，悲愤惨烈的一声尖叫：天啦――！

王县令一惊，伸出头一看，就知道是和尚卑鄙的下作，不由火冒三丈，马上跳出蒸子，在扑向夫人同时，向和尚发了个莲花指，一下把那团黄蜂化为口浓痰，直向刚站起来的和尚胸口射去。这边王县令刚用棉被把夫人的身子裹好，那边刚迈出一条腿，得意洋洋得正准备跳出来的和尚，胸口突然一紧，那口浓痰正射进了和尚的胸口。那和尚一歪，就从蒸子上掉了下来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王县令裹好夫人，走到了和尚的身边，对趟在地下的和尚说道：你真是出家人吗？和尚一笑：那边是我的包袱，里面有我的度牒，如假包换。王县令没有动身，只是皱了皱眉头：我也算是替佛家做了件好事。说完向后倒去死了。

王夫人一看自己相公死了，迎头向大锅的锅沿撞去，香消玉陨。”

“怎么天下和尚都这样坏？我们杭州的和尚用宝塔镇白娘子，破坏人家姻缘。你们宜都和尚用阴谋诡计杀了这么好的王县令和他夫人。”郭小妍紧握武厚民手，对武厚民说：“你不准再和归元寺和尚来往。看着人模狗样，就是坏。”

三个丫头对和尚咬牙切齿。武厚民怕她们又有新问题，忙扯起吃饭大旗：“走?，回去吃饭去哦！让你们尝尝我妈的手艺，保证你们吃了不放碗。”

武妈妈用“哪有新媳妇第一顿不在家吃的”理由，没有让武厚民和三个丫头去参加地委书记中午的宴请。当武厚民带着三个丫头回来，马上就端出一桌宜都菜，足实让郭小妍体会了一把幸福的滋味，当然主要体现在武妈妈做的各式各样的宜都菜和宜都小吃上。那个时候没有减肥的概念，如果有郭小妍和她二个同学肯定不会如此大吃大喝。武妈妈看见这么知书达礼又漂亮嘴又甜手又勤快的郭小妍可是眉开眼笑，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那个时候结婚简单，就是亲朋好友单位同事吃个糖闹个洞房就完了。虽然请客吃饭也在刚刚兴起，但城市居民一月27斤的粮票还是让人不敢大请，最多就在自己亲戚、最好朋友同学间摆个三桌就是大摆婚宴了。就在这样的条件下，九月三十日晚上10点坐班车从武汉赶到的郭爸爸，上午一听准备了八桌，第一件事就是审核来客名单。因为他是天生敏感，就要来名单。边问关系边划掉名字，再喊陪在旁边的黄主任去落实。完全不问武妈妈、武爸爸意见。武爸爸到没有什么，因为他们厂就来了二个人，书记、厂长。武妈妈的领导都被划掉，就留下老同事3个人，余局长算做老同事。什么徐政委、县里干部都划掉，就书记、县长、黄主任三人。地区就艾专员一人，这还是算在与武厚民合星同事上。按名单一排：领导一桌，县、地4人，厂、局3人，郭爸爸，武爸爸，武厚民舅舅；新郎一桌，武厚民与三个教授加姐夫和他五个同学知青；新娘一桌，郭小妍她们三个加武厚民姐姐、妹妹及合星女知青；武妈妈，郭妈妈带亲戚、家人一桌；合星一队与友爱大队一桌；武厚民同学、知青一桌共六桌。婚宴是中午举行，婚典是晚上7点在县招待所食堂举行。因为有了个郭爸爸这样的大干部，虽然是把他们安排在隔壁借的一间屋里，可郭爸爸今天高兴硬是多次走过来给每桌敬酒，还是把喝酒豪放的宜都人压的不能放开，特别是在看到郭爸爸竟然在艾专员与武厚民按宜都规矩对喝摆酒时，硬是把九杯酒拿走了六杯，就只准每个人摆三个的时候，全都扫兴。等郭爸爸一离开，都怪武厚民找这么个丈人佬，今后有他受的。郭小妍也不好意思，但她从小就知道这个爸爸，所以听见别人说他爸爸，她也当没有听见。郭妈妈是见怪不怪，独独害的武妈妈脸红脖子粗，顾及着亲家第一次来，坐在那里如坐针毯。还是武爸爸和舅舅不管郭爸爸历不厉害，把他那桌领导招待的不受郭爸爸影响。

晚上的婚典就不是中午的婚宴了，这里是年轻人的天堂。郭爸爸再厉害也没有了发言权，因为婚礼是年轻人主持，来了有百把人，完全没有程序，想起那就做到那，只要热闹就行。郭爸爸、郭妈妈，武爸爸、武妈妈，艾专员等一众人呆了不到20分钟，就走了，反而是三个大教授和武厚民舅舅没有走，和那些年轻人一起闹起武厚民来。副食品厂三个厂领导、武装部徐政委、食品公司、商业局、工商局、税务局、五四三办、姚店区、五一公社、合星大队等中午没有喝到喜酒的领导和干部、群众都对武厚民丈人佬怨气冲天，都抓住这个机会报复武厚民，还和年轻人争了起来。最后年轻人让了他们，要他们先闹，他们后闹，才又开始。

徐政委一马当先：“武民儿你个小***，老子送了太平洋的卧单你连酒都不给老子喝！来呀我们耐不活老的整小的，让他和新娘抬杯水跑三圈。”手一挥姚店区的黄书记、五一公社的马书记、邮政局余局长、妇联的乔主任就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摆成三层的六个玻璃杯，都装满水，交给新郎、新娘抬着。乔主任说：“这是考夫妻是否一条心的，你们两口子是不是一心一意，白头到老，就把这盘子抬着，围着这场子走一圈，杯不到、水不泼就成功了。倒一杯水罚一个节目。开始！”

武厚民大大咧咧的，郭小妍还是很信这些的，紧张的脸上汗都出来了。在百把人的乱喊中，还真要一点定力，不然随便一晃，第三层的那杯水就要到下来。武厚民跟郭小妍打着气，要她放松不要紧张，听着他的口令一起迈步，只要步调一致，手不晃就没有问题。好在这杯子是茶杯，还真让他们两个把盘子抬到目的地而没有倒。徐政委哈哈大笑：“小狗日行啊，老子十几年前就看好你，现在、今后还是看好你。”徐政委还要说什么，就被年轻人围了上来，说你们已经搞完了，该我们了。也就不由分说，把他们全都推了出去。

只剩年轻人了，也就好说了。周淑梅、陈发芹与宜都年轻人谈判，最后商定宜都先闹，后由她们两个主场跳舞。

那个时候闹房也没有新意，就是用绳子系糖掉着让两人用嘴抢着吃；新郎背着新娘跑圈和做小节目；最厉害的是让新郎躺在桌上，把新娘放在新郎身上，两人面对面的在桌上，由闹房人转动新娘，叫推磨。两人早就有夫妻之事了，还再呼这个，正好休息，就让他们推着在郭小妍在武厚民身上转圈。转了会，闹房的人看武厚民那享受的笑脸，就不干了忙说武厚民脸比城墙厚，闹不起劲来。乱喊跳舞、跳舞。

跳舞是刚兴不久的新鲜东西，很是受年轻人喜欢。但宜都刚兴不久，大家都扭扭咧咧的，最多会个慢三、快四的交际舞。当音乐一放，周淑梅、陈发芹两人在人群中间先跳了个王兴刚的恰恰，就把宜都人镇住了。武厚民与郭小妍又来了个华尔兹，更是让他们眼花缭乱。当周淑梅宣布他们三个人将每人带一个教段新舞时，宜都年轻人就乱喊起来，争先恐后的争着要当三个人的舞伴。最后郭小妍她们挑了三个基础好点的，在音乐中跳了起来。大城市就是大城市，连舞跳得就是那么飘逸过瘾。跳到11点，她们三个人共带了10轮学生，人实在累的跳不动了，才宣布婚礼结束。虽然人累，但三个丫头很有成就感，把文明到舞蹈引进宜都也是她们大功一件。

武厚民和郭小妍回到新房后，郭小妍还在讲她的学生学舞是如何笨。武厚民听得呵呵直笑。等两人躺在了床上，郭小妍就撒娇说身上疼，要武厚民给她按摩，还要武厚民给她讲个宜都故事，不然就不准他那个。武厚民坏坏的一笑，就说：“好吧。我给你讲个宜都名人黄铜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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