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到穷乡上任

艾光忠看着武厚民就说道：“你现在才毕业年把多就当上领导干部了，知不知道什么叫领导干部？”

武厚民呵呵一笑：“不就和黄昌灿一样，当个区委书记吗？”

“不要小看了中国的领导干部，虽然是最小的领导干部也是领导干部。你肩上就此就担上了几万人的吃喝拉撒睡的重任，我的武民儿！”

“艾大专员，我看你是干部越当胆子越小。不就是几万人吗？又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县委县政府，还有乡里那么多干部。我真搞不明白，一个革命老区，解放都32年了，还有人没有衣服穿，没有屋住，更吃惊的是有一半人吃不起盐。艾专员，鸭子口统共就二万一千四百五十人，三千人得粗脖子病，我真不知道哪些干部在做什么？我再差也不会差到这一步吧？”

艾光忠一愣，是啊，武厚民再不济，但让几万吃得起盐还是没有问题的。想到这里就一笑：“我这是关心则乱。个***（地方口头禅，不是骂人）再哪么搞让几万人有盐吃，有衣服穿，你还是可以的。我同意你去了。”

郭小妍就问：“艾专员，那鸭子口真得就穷得和资料上一样吗？”

艾专员一笑：“我也没有去过。但李老顾问拿回来的资料是没有人怀疑的。”

郭小妍就说：“我也支持武厚民去。我爸爸也会支持的。那有解放32年了，还比旧社会差，那不是打我爸爸他们脸吗？我这次跟着就是听我爸爸的，看你们怎么安排武厚民。如果没有安排好，我爸爸就要把他调到深圳去。”

艾专员哈哈大笑：“幸亏我没有把他调到宜昌机关，不然就被你爸爸调走了。你们坐！武民儿你看看这些内部资料。我搞几个菜喝酒。”

崇山峻岭中的鸭子口乡，坐落在发源于鄂西利川800里清江的北岸。县级公路在鸭子口的险山恶岭中弯行的修到清江边后止住。就在路的尽头，两边有着几十栋房子建在一起的就是鸭子口乡政府所在地。等武厚民和张长青带着硬要陪他到鸭子口乡的郭小妍，在长阳县委书记雷全封，县长覃炎超，组织部长向家国相送下，顺214省道转县道，来到离县城80多里的鸭子口乡。当车开进一栋两层楼的外走廊楼房的院子里，看到门口刚换的两块新牌子，武厚民知道鸭子口乡政府到了。

一下车郭小妍就连拍心口喊着：“武厚民这山也太了吧？从早上开到中午用了五个多小时才到，这交通不是要人命不是。”

武厚民赶忙把郭小妍制止：“少说两句。要你不来你要来。其实鸭子口乡平均海拔才397米。最高是天柱山也就1400米。”

郭小妍吐了吐舌头，看着有人喊武书记吃饭了，才挽着武厚民走进了那个两层楼进去吃饭。山区里的菜还是很香的，特别是那个懒豆腐，郭小妍就吃了两碗，加上空气新鲜，在为武厚民收拾房子时，郭小妍竟然说这地方不错。

武厚民就说：“那你也来。是不是看我住着吊脚楼，看着清江河，很有点住在仙境的感觉是不是？”郭小妍一笑：“要是交通方便还可以考虑。但现在怕坐车那个山太高了，那个路太险了不想来。”两人正说着，张长青跑来喊开会。

武厚民和张长青来到会议室，就看见会议室坐了几十人。县委雷全封书记喊他坐在了他旁边后，就宣布开会。

雷书记是个转业军人，到地方支左留下来的，虽然已经在长阳工作快四年了，还是一股很强的军人作风。雷书记开口就说：“撤区改乡已经在八月份搞完，但乡长、乡党委书记一直没有任命，就是在等武厚民同志和张长青同志。在坐的都是乡干部和村主要干部，都知道李老顾问对我们工作多么失望。大家应该不会忘记李老就在这个会议室流着泪跟我们说：解放32年了，我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过去冒着生命危险支持我们的乡亲，到今天既然吃不起盐，穿不起衣服！我是县委书记，我们鸭子口乡吃不起盐、穿不起衣服的主要责任该我负。但我还是要问一声：我们员究竟是干什么的？今天。地区跟我们把全地区搞经济最厉害的两个干部派来，负责在两年内让我们鸭子口乡从今年的户均60块钱提高到300块钱。我相信他们完全可以做到。因为他们今年三月到宜都最穷的友爱大队，去的时候友爱大队户均也是60块。去了后他们就做了一件事把田分给了社员，把每天该做什么也还给了社员。大队干部要做的就是社员做不了的事，还有就是为社员跑消息搞服务，弄猪子、羊子，动员社员大搞家庭养殖和副业。从三月到10月就七个月时间，友爱大队现在户均收入300块以上，还在县城办了个家具厂，有百把木匠在那里打家具。家具打的连地委书记都去参观都喊好。今天我就是来给武厚民书记、张长青乡长放权的。他们两个有权任命或撤职副乡长以下干部，对副乡长、副书记有先停职后上报的权利。而且县委坚决支持，对报上来的停职干部，报一个批一个。总之一条，就是要把我们鸭子口乡搞到人平300块。”

县长覃炎超是从鸭子口乡出来的干部，对鸭子口乡很有感情，他接过话来：“老伙计们啦，看到乡亲们现在连盐都吃不起，最穷的大队户均只有30块钱，我就心里有愧。现在地委把强将派来了，我们就要当好精兵，要在武厚民、张长青同志领导下，把我们鸭子口面貌改过来，特别是粗脖子病。我们今天带来一车碘盐和一车海带，就是县委县政府支持鸭子口乡的具体行为。县委县政府希望你们在坐的所有干部能够跟得上时代前进的步伐，在武厚民同志的领导下不掉队。当然对那些花岗岩脑壳的人，我们也决不心慈手软，有一个拿下一个。因为我们不能再为迁就花岗岩脑壳而让我们的乡亲们没有盐吃。我们现在请组织部向家国部长宣读县委任命。大家欢迎！”

向家国部长在掌声中宣读了两人的任命后，就请武厚民和张长青讲话。

武厚民在掌声听后说的很简单：“相信群众，相信党，相信鸭子口的干部一定会把人民放在心上。今天我初来刚到，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现在就表个态，一定会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把鸭子口乡改变过来。”

张长青还简单些：“坚决保证在武厚民同志领导下，不折不扣的完成党交给的任务。”欢迎他讲话的掌声还没有停，他的话就完了。

就在大家发愣的时候，雷书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是个搞事的。散会！”说完就带头走出会议室，带着武厚民就来到乡党委书记办公室。一进办公室，雷书记就说：“看看这个办公室怎么样？我喊县委办公室老秦来搞的。”

武厚民就说：“谢谢雷书记！既然派我来这里，别的不敢说，粗脖子病和没有衣服穿的问题我有六个月时间就够了。到时候你来看！”

雷书记呵呵笑道：“我知道。我在这里和你谈话，覃县长在乡长办公室和张乡长谈话。中心就一个，把你们安抚好。你知道你到我们长阳，算是把你们李书记得罪完了。他说他陶心费力培养了一年多，就跟我们长阳培养一出。他现在正找任书记呢，要求跟我换位置，搞的任书记骂他死抠。最后答应他分他20个大学生才算了。他跟我说现在最宝贝的就是你们这些人才啊！我不把你安排好，他要把你搞回去的。”

武厚民很是感谢李书记，在听到雷书记这番话后就说：“雷书记，我虽然喜欢玩，又好吃，但上级交给我的事，我从没有不完成过。你放心的忙你的去吧！我准备先到十四个村走一走，摸摸情况再说。可能还是搞老一套，干部蹲点，简政放权，多找来钱的路子，多冒点风险。你看怎么样？”

雷书记大手一摆，呵呵笑道：“我对经济是外行，所以你尽管搞就是了，出来问题算我的。我也放权，我跟你当好后台就行了。小武啊，我马上就带人走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就是。我和你爱人打个招呼就走。我要到几个贫困村去发盐和海带，三天就回你这儿来。你陪你爱人玩几天，我三天后来接她。”

雷书记说完就走，硬不要武厚民送。武厚民也就自然的在办公室看起鸭子口的人事资料来。正看着张长青走了进来，拖起把椅子坐下后就说：“武书记，我看了看资料和结合前几天在长阳和鸭子口的老乡闲扯，觉得还是干部下去蹲点才行。你看十四个村，最穷的有4个，户均30块，比我们友爱都穷。还有6个好点，户均50块。最好的4个，就是周边四个村，户均100块。我想最穷的4个村我去。其他由二个副乡长、二个副书记，他们四人一分，都搞承包。怎么样？”

武厚民一笑：“那我呢？我就在屋里拿总，什么也不做？”

“不是。你不是要考研究生吗，就在家里复习。这点小事还要你出马？我搞不下来就跑来找你出出主意就行了。”

“我再考研究生也没有必要这样啊。我看十四个村，这样分：最穷的4个村我们两人一人两个。在四月前我们各搞各。四月后你就帮我看着处理下就行了。其他十二个村，把周边还可以的二个村留给女同志，我们的田副书记就行了，让她在家还带联络和值班。还剩下的村四个人一人两个怎么样？”

“那也可以。我就通知晚上开党委会会定这个事怎么样？”看武厚民点了头，张长青就跑去通知人去了。

晚上开武厚民、张长青的第一次党委会，说真的两人还真有点激动和新鲜。等人到齐后，四十多岁的乡两办办公室主任老田，就跟武书记说：“人都到齐了，是不是开会。”

武厚民打量下到会的六个人，清了清嗓子就说：“同志们，鸭子口乡第一次党委会现在开始。今天的会议议题就一个，研究干部下村蹲点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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