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的目光集中在3个人身上，让张月有种被围观的感觉。

相同点，大家皆为暗黑医者。

剩下的便是不同点。一眼望去，各种肤色的人都有，年龄也参差不齐，投来的目光也是，有的带着友好，有的充满杀意……让人感到欣慰的是这之中有熟人，月香坐在人群中央，看张月的眼神暧昧又高傲；让人感到发毛的也是其中的熟人，人群之外的角落里，杰克大叔竟然也在，叼着根烟靠在墙上，玩世不恭的注视着自己的刀柄手指。

“我觉得……咱们得去投靠一下那位。”张月鼻尖渗出一些汗，却壮胆走过去，在众目睽睽下开口道：“哟，你留过很多次级么？现在还没考过关？”

“貌似你还没学乖。”杰克用左手摸着胡渣：“跟长辈说话，要注意态度。今年叔会克制自己，尽量不杀考生。”

张月知道眼前这人杀人不眨眼，擦了擦鼻尖的汗，却没想到百威也跟了上来，傻笑搭讪：“那我们跟你混吧？老鸟带带新人？”

“如果今年初试是自相残杀，我会就近把你们弄死。”大叔说着，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张月跟百威已经逃回人堆里去了。

“喂，大哥，你失败了啊……”百威凑在张月耳边道：“他都不收小弟！”

“没关系，目的达到了。”张月坐在地上：“这里没人敢惹那家伙，咱们有勇气找他搭讪，至少可以狐假虎威一阵子。”

没让张月继续得意，月香已经走过来，蹲坐在他面前：“找他搭讪除了证明你们是新人菜鸟外，什么也证明不了。还是跟着姐姐我比较安全些。”

“手下败将有什么可得意……”张月还没说完，就被月香捧着脸，一下吻在唇上，虽然只有短暂几秒，却让他差点迎面释放出伽马射线来……

“你差点被毁容……告诉过你，我心跳不能超过120次……”张月被突如其来的香艳吓了一跳，却引的百威格外崇敬。

“老大！我决定跟你混！”百威眼睛大大的巴望着张月，却见月香高傲的起身，一甩马尾，自负的笑道：“有这一吻，你姑且能狐假虎威一阵子了。”

蒂娜看完这场活跃气氛的闹剧，这才走入人堆，调笑道：“虽然你是能力型暗医，但貌似也具备医气。”

“什……什么医气？”张月擦着嘴，脸色微红。

“魅属性的医气呗，仅我见到的献吻，这是第二个了。清纯熟女你都通吃，我在考虑要不要也亲你一口……”

“不要不要……别人吻吊心，你吻直接要命……”张月摇头摆手，生怕吸血鬼之吻落在自己身上。

没有再给诸人闲话的时间。老者微微咳嗽了一声，四周便安静下来。

“诸位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来自各国各民族。能在此集聚，便证明在场各位已通过第一场考试，谨在此表示祝贺。”

没人鼓掌，也没人觉得庆幸。每个人都知道缺考所面临的代价便是死亡。

“医者，治病救人为己任。然而，所下的药，可医病，可致病；手中的刀，能救人，能杀人。的确是项玩命的行业。暗黑医者更是如此。普通医者救人，暗黑医者救世。世上有太多的毒瘤尚未被割除。尔等天赋异禀，更应背负责任。不能胜任，即被淘汰。作为暗医，首先要具备辨别和分析能力，没有至此的暗医，欠缺分析判断的能力。空有异能医气，却只会盲目使用。他们被抹杀，只是为了不演变为世上毒瘤。”老者说的如此激进，以至于很多人都开始嗤之以鼻。

“老夫盖亚?琼斯，是此次第一场考试的主考官。现有45人，分成11个小队。每组4人，至少第一场考试中，同小队暗医要互相协作，否则，很难通过……“老者的话尚未说完，就听一中年胖子呼喊：”喂，老头儿，45个人，怎么分成11个小队？不是还有一个多余的……“

那胖子的话也只说了一半，一个血洞便已在他额头形成。脑浆混着血液在颅压下，被挤出脑壳，沿着眉角、鼻梁流淌入大大张开的嘴里。但他却连声“啊”都没发出来，就摔倒在地上猛烈抽动。

“不尊重长辈是找死的行为。”靠在墙角的杰克缓缓收起右手食指的刀柄：“现在正好分11组，没有多余的了。琼斯老师，您请继续。”

没有人敢再插嘴，张月庆幸自己刚才没被干掉，此时把头埋的很低，生怕杰克发狂起来新帐久账一起找他算。

“滥杀考生会被逐出考场。“盖亚冷冷道：“你再借机杀人，我就杀了你。”

“今年有几个我很看中的小鬼。想跟他们同窗毕业。所以，琼斯老师，我不会杀死您的。”杰克那玩世不恭的回敬仿若更有杀伤力，直惹得盖亚脸色铁青，几乎和左脸的金属面具一个颜色了。

“侮辱考官，滥杀考生，会被杀死。你们记住这条规矩！”盖亚用电子瞳扫视了每一个考生：“第一场考试，救人。在5256层里，藏有10个患者。身上标有号码。限时3个小时内，找到自己组别所需救治的人，妥善救治。开考一个小时之内，不得杀死病人。余下的两小时里，可以选择杀死所找到的病人。3小时后，杀死2个病人，或成功救治对号患者的队伍进入下一场考试。没能完成任务的，当场抹杀。”

很多人都愣住了，虽然他们身为暗黑医者，却仍已治病救人为己任。但第一场考试却交杂着杀人，救人两种选择……

但生命受制于人，由不得反抗，每个人都必须接受如此残酷的考验。

分组采用自由结合。蒂娜，张月，百威和月香结合为一组，至少这样一个组别互相比较了解，不至于出现内部矛盾。

他们四个应该是最幸运的组合了，和杰克组成一组的三个人则是最悲哀的。

每一组的代表上来抽签，张月抽到了2号，这代表他们要去营救2号患者。

等到杰克抽取到最后一张字条时，张月的嘴角在微微抖动。蒂娜问：“你怎么了？”

“第一场考试，注定是要死人的。”张月紧紧的捏着2号字条，牙齿咬的咯咯响。

“为嘛一定会死人啊？”百威的笑脸也变的有些僵硬。

“11个组，只有10个病人……等于其中有1组会抽到空号。抽到空号的那组为了生存，就必须以杀死两个患者为目的。最好的情况也只不过是10个患者都获救，空号组的考生被抹杀。最差的情况……10个都被杀，6组以上考生跟着陪葬。尤其是有杰克在的时候……”

月香听完张月的分析后，补充道：“而且相比救人，杀人更简单一些。虽然需要弄死两个，但至少不用在10个里面去找，找到了也不用费力救治。最后，即便救治好这个幸运患者，却还得保护他在3小时内不被杀掉。”

张月不再说话，缓缓站起身，攥紧右拳，走到盖亚面前。

“什么事？”盖亚看着张月，一种扑面而来的怒气从他瞳中射出。

没有用言语回答，右拳狠狠的轰在老者带有面具的半边脸上，那一拳用力极大，以至于面具都凹陷进去。

“我他妈的就是个医者，不稀罕什么暗医！如果这算是对您侮辱，您就受着吧！混蛋！”张月突然爆发出的怒气，就连杰克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你，你们，还有你，那个混球大叔！”张月怒目圆睁：“如果敢做出违背医者道义的事，敢去滥杀无辜，即便能通过考试，我也一定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把那些只配拥有暗黑称谓，不配成为医者的衰人们揍飞！”说完这句话，张月扯去自己衣衫一缕，包扎在右拳处。头也不回的向大厅黑暗处走掉了。

“你……见过他这个样子么？”月香第一次找蒂娜主动说话，望着张月离去的身影，眼神有的只是痴迷：“好酷……”

“耍酷耍的很到位，那些可怜患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来到这儿，都渴望被救治……医者便是这样的存在，给人希望，而不是绝望。连治病救人的本质都会动摇，那还扯什么救世。”蒂娜轻轻苦笑着，但目光坚定，向着张月消失的方向追去：“跟着他走，至少不会走下地狱。”

“哈哈，老大果然是与众不同！总算没跟错队伍！”百威冲着月香嘿嘿傻笑，伸手拉她胳膊：“走啦，姐姐！”

张月小组消失在黑暗中后，老者缓缓取下面具，露出本来面目，整个左脸都被烧毁，肌肤扭曲成片，坑坑洼洼，血红的电子瞳是左脸上唯一光滑的器官。虽然很难从表情中区分出他是愤怒还是怨气，但嘴角从压低到上扬的瞬间，每个人都知道，他在笑。

“杰克小子，你所看中的小鬼，就是指他们么？的确是很让人期待。”老者转身负手而立，言语突然又从缓和转为严厉：“考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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