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将X眼的视野范围调节到最大。1个小时内，10名患者的性命至少是安全的。

双子大厦大的惊人，仅仅是A座，每层就拥有几百个房间，在漆黑一片中寻找患者，的确很困难。但张月拥有X线眼，使他无视掉了黑暗和各种墙壁障碍。

占着这种先天优势，考试刚开始3分钟，张月就找到第一个患者。

“救救我……”那名患者无力的咳嗽着，左手捂着右胸部，呼吸急促，口唇发绀。X线眼下，患者右肺肺不张，肺组织被进入到胸膜内的空气压缩成一团。可以确诊为闭合性气胸。（胸膜和肺组织是粘连在一起的，里面是负压。随着人吸气的时候膈肌下降和胸廓扩张，空气才会被吸入肺泡。如果一侧胸膜破损，在正常气压下，空气会进入胸膜腔，把肺压缩成团。相当于一侧肺不能进气，失去功能。）

闭式引流是治疗气胸的最佳治疗方式。只是四周却没有能用来进治疗的工具……

“大哥！你走太急了……”正在张月发愁怎样救治病人的时候，百威他们已经赶来。

“用X眼找人，果然很快。”月香抱肩而立，蒂娜则蹲在张月旁边，从衣袖中拿出一只针管，抽取患者的动脉血液，然后滴在手心中，用舌头舔了下。分析道：“血色素：68g/L，氧分压：65%。二氧化碳分压：32%。血氧饱合度82%。电解质，凝血功能都正常。目前血液分析存在的情况是中度贫血，低氧血症。”

“好厉害的技能！”百威在一旁惊叹：“姐姐竟然可以不借助仪器分析血液成分！”

张月也点头夸赞：“的确是很了不起的能力，顺便把患者的尿也验了吧，我感觉他还存在前列腺增生……”

这个调侃害的张月差点被咬，但却引得百威和月香哈哈大笑。

“右侧气胸，需要闭式引流。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张月摊手：“就算蒂娜身上带有大号注射器，可以行胸腔穿刺，但没有皮管，引流瓶，还是无法做成简易的引流器。”

“大概这一层里某个地方藏有救治器具吧？”百威挠着头道：“如果大家都比较有爱心，那就好办多了，至少发现工具了可以交换使用……”

交换？张月灵感闪现。气胸患者捂着右胸的手缝中露出白布一角。拉开他的手，白布上赫然写着2号……

“狗屎运……”几乎是异口同声。

张月却说道：“号码就是这片布，百威说交换，我在想，如果发现患者，把布扯下来，碰见其他小队，把相应的号码给他们，这样就能消除对号救人的麻烦，降低患者被杀风险，最快速度让所有人都得到救治……“

“好办法！”百威激动起来：“哈哈，那就分头行动吧！”

计划统一后，张月让百威照顾2号患者，他和月香蒂娜

则兵分三路，寻找患者和医疗器具。

蒂娜继承血族的夜视能力，即便是四周漆黑一片，也可以看清眼前数米内的事物。月香则用线性医气作为探测。两人虽然不如张月的X线眼方便，却亦能在黑暗中自如行动。

10个病人被分布在五个楼层。那么平均每层是两人。张月思索着，X线眼向四处探查，发现了不远处有通向53层的楼梯。

先上去找找吧？这一层的交给蒂娜她们了。做了决定，张月冲上楼梯，第53层和52层结构没什么区别，依然是漆黑昏暗。但这个时候，越是黑暗反而越利于张月较其他小队更早发现患者。

向西奔走了片刻，隐约间能听到歌声，而且越往西走，歌声便越清晰。暗黑之中，哀伤的女声，唱的无奈而又有所期望。张月放慢了脚步，仔细听着歌词。

当我无助……没有退路……

回忆曾经向往的幸福

我在梦里……找路

我在恨里……迷途

早已将心消失在远处

去体会生的体贴

却不是死去的庆祝

去祈祷被救赎

恶魔契约里服过的毒

哎，患者的素质颇高啊。又走了一会，张月已经可以用X线眼远远看到患者的笼阔了，是个年轻女子，虽然还不知道她患什么病，但至少她还有力气唱歌。

走到她身边时，歌声哑然而止。那女子抬眼看着张月，并不说话。

“唱的什么歌？”张月蹲下来，扯去她胸前印有9的号码。

“恶魔契约。”女子的声音略带沙哑，笑容和面色一样，都很苍白。

“我是来救你的。”虽然在歌声中，能听出期望，但那双眼睛，却是绝望的。

“灵魂出卖给恶魔的人。”少女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是无法被救赎的。”

张月用X线眼扫描着女子全身，愣了好一会，明白她如此绝望的原因……

那绝非现实中已发现的任何一种疾病……X线下，女子的所有脏器，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钙化，钙化脏器密度极高，如同石头。这种临床表现，更像是小说和漫画里常出现的魔法诅咒。

“脏器都像被石化了啊……”

“你很厉害。”女子赞许道：“只看了我一眼，就知道大概情况了。”

张月并不吃惊，暗黑医者的异能，传说中的血族，这些既然可以真实存在的。女子被石化的事实也可以存在。

“会有人来救你的。”张月把号码牌攥紧，准备离开时，听到女子在身后提醒：“我们都是和恶魔签订契约的人。暗医的悲剧……”

张月回头又看了看她，笑着回敬：“不管你曾经是谁，现在，你只是个病人。“

握着印有9号的布，离开那女子，歌声再次响起：

写下的句点

光闪电划破天

刺穿我视线

如果还能有愿

时光只需逆转一年

曾经消逝痛的滋味

再让我点燃命火不灭

再让我忘记眼中的咸

再无法期待明天

歌声渐渐模糊，张月的脚步也逐渐加速。

恶魔契约……和恶魔签订契约的人。暗医的悲剧……还是不要多想了，找下一个最重要。

蒂娜凭借着血族的直觉，不久，便在52层里找到另一名患者，但还是比其他组的慢了一步。

“哟！妞？落单啦？不如加我们这组吧，有前途。”一个衣衫不整的暗医调戏道：“你们队的那个小子挺厉害的嘛，殴打考官，还威胁群众。大家都好怕怕的说。”

蒂娜并不搭话，只是走过去推开那些人，来到患者面前。他是个60多岁的老者，精神很萎靡。

依旧是采了点血，放在舌尖，几秒钟后，蒂娜说道：“低钾血症。钾离子只有2.3mmol/L。”

“舌尖化验？好实用的能力！”旁边的医者夸赞道：“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补钾？”

“哎，反正这老头也不是咱们组的，不如直接……”衣衫不整的那名医者话未说完，一道血光已将他衣衫撕碎。

蒂娜右手凝出血光，眼睛刹那也变成血红色：“张月刚才说了，会揍飞草菅人命的医者，你敢……”

“妞，我是说不是我们组的，直接交给你照看，我们去找下一个病患，顺便找到能补钾的液体。敢不敢听人把话说完。”那医者倒是理直气壮：“你比我还流氓，撕破男人衣服这事做的还真爽快……”

“分出一个人照顾他。”蒂娜听他那么说，眼睛颜色变了回来，怒气也戛然而止：“我们组已经分头去找其他患者了，会将号码撕下，交给对应各组的成员。现在开始，不论组别，只要是有人需要救治，就尽全力救治。号码交给我们处理。”

“算上我们，他们三个也分头去找患者，碰见其他组的说明情况。医者不是杀手，治病救人也不应该挑挑拣拣。”那四人中，最为年长的人开口说了话，伸出手给蒂娜：“你们队长是个好医者，我代表3号小队所有人对他表示崇敬。这里我来照顾。放心吧。”

蒂娜和他握了握手，看来，良知医者还是大有人在的。如果每个参加考试的医者都能抱有一份医者仁心，那么即便是具备医救和杀戮双重选择的考试，也不会有人因此堕入深渊。

蒂娜扯下老头身上的号码布，是1号。跟3队的医者告了别。向第53层进发。

月香和张月他们离开后，一直用线性医气来探路，行动上较张月迟缓。

在52层转了一圈后，没什么收获，却碰见了其他小队的人马。

线性医气是所有医气属性中，可以延伸距离最长的一种，所以，百米外，月香便可通过医气感知到对方存在。对着那些人喊道：“你们是哪个队的？”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通过医气可以感觉的到，那些队员的速度迅速提升，向自己冲来。

“喂！”月香感觉到有所异常，再次呼喊：“我有个好主意。我发现了一个气胸患者……”

“我们也有个好主意。”人影渐渐出现在视线中，月香能感觉出，杀气直逼而来：“杀死所有患者，这样比较不错。”

“你们是……”月香本能向后一跃，躲过劈头盖脸的进攻，从裙下摸出五把手术刀，甩了出去，逼退对方，才听领头那人冷冷笑道：“抽到0号，真是……再好不过了……哈哈，哈哈哈哈……”

黑暗中。弥漫着血腥味，月香知道，这些人，早已选择堕入深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