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九，天寒地冻，蒙古军队已经在荒漠上失踪了很久，皇上决定亲自带队深入大漠，寻找脱脱的踪迹。脱脱是前蒙的丞相，与汉军屡次交战，是朝廷北部的大患。这次出征，皇上带上了全部家当，以及他骁勇善战的儿孙们，决心一举荡平北地，永绝后患。

一早，皇后就命如意嬷嬷把一件新缝制的貂皮大氅给皇上送去。“娘娘为何不亲自去？”嬷嬷小心地问。皇后闭上眼睛，自顾念经，不作理会。嬷嬷走后，我有些忐忑地给佛祖上香，不小心碰了下油灯，还好没有翻掉，不然太不吉利了。

“有心事？”皇后闭着眼问。

“是，奴婢的心很不安。”我坦然地承认道。

她睁开眼，警惕地审视我，问：“想谁呢？”

“我哥哥，他也在这次出征的队伍里。”

“噢？”皇后起身拜了拜佛像，接着道：“他叫什么名字？”

“林玉戟。”我按哥哥教的说，“只是个普通军士。”

“不会有事的。”皇后安慰我道，“皇上说了，敌人具体的方位他已知晓，围剿便能成功。说不定你哥哥还能立个军功，将来加官进爵就方便了。”

“谢娘娘吉言。”我恭敬地行了个礼。为给哥哥跟自己打个掩护，我决定向皇后讨个恩典，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娘娘，奴婢的哥哥出身平民，是一介武夫，要想晋升实在很难。奴婢，想……想请……娘娘……”

看着我的窘样，她呵呵地笑了。说实在，我确是不习惯求人。

“官职本宫给不了。”她一口拒绝道。

我忙说：“奴婢该死，不该说这些混账话，请娘娘宽恕奴婢吧。”

她像是没听到我后面的话，把念珠放回匣子里，坐下郑重地说：“不过本宫可以把他介绍给大理寺卿，稽查案子总比行军打仗安全些。”

这真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虽然我不清楚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但皇后介绍的总不会是小衙门。“谢娘娘恩典！”我跪下磕了好些头。皇后开心地笑道：“瞧这丫头激动成这样，真是没见过世面！起来吧。”

下午，天空飘起了片片雪花，有的确可以说是“大如席”，回想起上次跟景琮看雪的情形，我真想象不出这雪天究竟有何美感。只自顾着去给皇后办事。

来到一个帐篷前，几个宫女正在闲聊，她们谈得很投机，没有注意我的出现。

只听其中一人说：“她跟惠妃长得一点都不像，凭什么皇后待她那么好！”

“我看倒挺像的，都是狐媚子。”另一个接口道。

“听说她早就是溟王世子房里的人了，怎还能做四品女官？”又一个说。

“哎呀，她跟皇太孙不是也有私情吗！”

“看来确实跟惠妃挺像的，都爱招惹男人。”

“你没闻到她身上的狐臊味吗？跟惠妃一个样。”

“据说那味道能迷惑男人，一旦闻上瘾了，就戒不掉。”

“我知道，那种味是有毒的。染上了那味道，据说是生不出健康的孩子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