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迅速走出警局，上了自己的车，疾驰而去。路上还不住的讨论此事。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不在？而且，虽然警察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并不难查，可我们今天一直在不断的到处走，他们居然不偏不倚在我们到局长办公室以后打来电话！哈！”尧边开车，边说。

帏简单的分析了一下。

“…看来，我们一直在被他监视。”

“监视！”

“恩，是有计划的预谋监视。他们人手众多，想要监视我们不算困难。这就是黑社会和流氓、混混的不同。”

“阴险的家伙。”

赋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言语，似乎在同时考虑其它的事情。

“对了，帏，你干嘛主动接下来？”尧突然把话题一转。

“什么？”帏一时没反应过来。

“调查洪莽啊。”

“哦，怎么？”

“什么怎么？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解决手上的案子，抓住凶手！你却又去多找这么件事做，这两者根本没什么关系。要知道我们现在手上的案子都没什么头绪，你很托大啊。”

帏沉默了一下。

“你认为，局长为什么要撵走小海？他那些话什么意思？就是想让我们帮他调查洪莽，不便直说罢了。况且我们确实避不开这件事，如果主动应下来，还有利于改变局长对我们的一些不良看法，何乐而不为呢？”

“不管局长什么意思，那也得看实际情况啊！只要咱们接下来，这就是一份责任，不是儿戏呀。光往好处想，你很有把握？要是做不好，办不成呢？我可觉得，手上的案子比这重要得多，凶手非常可能是那个国际性的通缉犯，如果能抓住他…当然，我知道我们避不开洪莽，可我们可能顺便去查他啊，成了，我们光荣，做了份外事；就算不成，我们也没什么责任，你倒好…，唉！”尧虽然在埋怨，但所说的的确在理，固显得咄咄逼人。

帏叹了口气。

“就算我们只有手上这一件案子，你认为，有把握多长时间破掉？”

尧一愣。

“把握？人是救了，可案子又回到了零，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谈不到把握。”

“所以啊，难得洪莽出来捣乱，表面上我应下这件事，而实际，我是在对局长摆明局势，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余地的局势。不管怎样都得面对这两个方面。单独想完成一头都很难，何况是两头？我想要的是局长最后那句话，即使我们失败了，也合情合理。可若手里只有一个案子，还败了，则是失职。”

尧和赋每人心理个是一颤，莫名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帏的这番用意，明显说明他要比另两人有心计得多。尧不再说什么了。

帏笑了笑。

“不过，那是最坏的打算，我们应该不至于倒霉到那么狼狈。我应下调查洪莽这件事绝不只是为了逃避而做的权宜之计。”

“哦？说说看。”尧边与帏不停的探讨着，却并没影响到开车。车子已经上了市郊公路，环境显得格外冷清。

“我们手上的这件案子，虽然完全断了线索，但不是毫无方向可寻，起码凶手，只有三种可能。第一，就是如你所说，凶手是孙智明。这种可能性确实不小，尤其是以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可果真如此的话，便不用我们去费劲了，为了抓他，局长已经将全部的精力和警力投入了进去。如果以局长的能力都对付不了他的话，我们插手也是枉然，不如去反击对付洪莽把握大些；第二，倘若凶手不是孙智明，我想，多半和洪莽也会有着某种联系。想想看，案发时正巧有所行动的，除了孙智明，只有洪莽！难道仅仅是巧合吗？我想不会，所以调查他的同时还能为我们的案子找到突破，一箭双雕！再理想不过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和洪莽也没有任何的干连，完全独立的第三者，这是做糟的情况…不过，这个这个可能性很小，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的一种假设，也没什么根据，可以暂时忽略。真正需要我们用心的，是前两种可能。他敢向我们叫板，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道行！”自离开火葬场时起，帏似乎一直憋着股气。

现在看他的这个打算确实很妙，想的十分周细。理论上进可攻，退可守，万无一失。可事实上，尧和赋已明白了，他是做了玩命的决定，对方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跟黑社会打交道，像帏所轻描淡写的，败了还想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唉。”尧叹了口气，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帏的“精妙打算”表示出赞叹。

这时，赋突然说道：

“我一直在想他说的那两句话，原来第二句是这个意思。”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果然尧没听懂。

帏也是十分费解。

“‘你们回来就知道我是谁了。路上小心！’”赋重复了一遍在局长办公室接到的那通匿名电话的内容，“路上小心！”又重复了一遍最后四个字，然后转头透过后窗向外望着，“我们被跟踪了。”

“！”

尧、帏均是一惊，分别向两侧的后视镜盯去。的确，在后面一百米左右的地方跟着一辆黑色轿车。由于这市郊公路上很手有车经过，现在除了三人的车外，那是唯一的一辆，而且不快不慢一直跟在一百米前后的地方，所以特别乍眼。

“在市区里还是不断的换车跟，现在居然明着跟，难道…”

听了赋的话，帏在脑中一转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盯紧前方。

“尧，减速。”

“啊？我说，他们这里头肯定有阴谋，你不是想…”

“相信我，减速。”帏表情严肃的说着，目光仍然盯着前方。

尧这才注意到帏的异常举动，也回过头，仔细的注视前方并倒档，减慢了车速。

后面的车子明显驶近了一段，便也减速继续与他们保持距离。赋一直在盯着这辆车，就在它驶近的阶段，赋看清了车里坐满了人，每人手里还都拿有什么东西，被很不规律的包着。

“！他们是想要…”

突然，三人的车子骤然减速并停住，赋被冷不丁晃了一下，马上回身朝车前瞅了瞅。只见从旁边的树林里冲出一辆轿车横在前面堵住了去路。三人又同时望向车后，那跟着的他们的车正加速奔过来，转眼，也横停在两三米处。三人完全被困在当中。

尧双手紧握方向盘，问道：

“现在怎么办？”

帏没有说话，回头看着赋。

“做好准备，冲出去！”赋非常严肃的说道，似乎认为局势很危险。

此时，前后两辆车上分别三门齐开各走下四五个人，只留了一名司机。

赋提高了十分的警惕，盯着这些人，他们每人手中均拎这一跟裹着衣服的东西，明显是棍棒类的武器。看清后，赋松了口气。

“不用冲了，我打发他们。”

那帮人已各自聚到一起。

“不要太大意了，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且都不一般。”的确如帏所说，他们不像普通的混混，起码看体格都是力量型的。

赋一笑，开门，下了车。

前后两拨人正举起家伙要冲到近前砸车，却看到竟有人敢从车上下来，均是稍微一愣。

赋抓住空隙，猛一步窜到车前四人身边。那几人反应倒也快，离赋最近的两个人回手就是一棍，赋没躲，伸出双手硬接了两棍，并牢牢抓住，同时抬起右腿一膝正撞中左边人的小腹。这人岔气般的哼了一声，忍不住蹲倒下。赋夺过家伙，抡起狠打向右边的另一人，那人反应较快，见势不好，忙撒手转身，躲过头和肩，用后背挨了一下，但还是没挺住，脚下一空，脸朝地摔了出去。

赋出手干净利落，几下转瞬即逝，已打倒了两人。而在车后的五个人，虽然出乎意料的愣了两次，却并没去夹攻。他们见车里还有人，便欲对尧和帏下手。赋先对付车前的人是怕他们将发动机毁掉，可同样担心后面的人，所以才硬碰硬的速战速决。一打倒两人立刻回头，正看见车子两侧各有人举棒要砸车窗，准备破车而入。赋不敢多想，照着二人猛抡出两手中的家伙，由于距离很近，那两人发现时根本来不及去挡。

“啪！啪！”两声，每人胸口各中一棍，均应声向后摔倒。

而赋的两个家伙一出手，则又转身去对付车前的其余两人，真可谓是争分夺秒。

在车里，尧碰了碰帏。

“我们要不要出去帮把手？”

帏摇摇头。

“不，我们随机应变，以防万一。”

外面的局势很明显，赋对付这九人绰绰有余，只是前后兼顾比较费神。

这时，赋又已将两人打倒，且每夺过一根家伙便忽然掷向车后的人，虽没再打中谁，但也逼得他们一时欺不到车前。现在只剩下三人，赋放松了不少，缓缓向他们走了几步。

“还打吗？”

击倒那六人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任谁都能看出实力的差距。这三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同伴，互相使了个眼色，突然联手向赋攻去。他们配合的还不错，赋很难在三两下间胜出，可又怕另有埋伏，便凭借自己的速度和力量优势与他们硬碰硬的对攻。这样一来，很快其中一人就撑不住了。赋看准时机，一脚将起撂倒，另两人则正各一拳打来，赋举起双拳硬对了一下。

“喀！”的一声，两人连退几步，一个似乎手骨已折断，另一个也是缩了缩手。

赋没有乘胜追击，活动活动双手。

“还来吗？”

那个实力较强的咬咬牙，挤出几个字。

“算你狠！”说完，转身朝树林里便跑。

赋一愣，又有两三人朝树林里跑走，同时响起一阵引擎声，两辆车分别前后奔驰而去，连车前被打倒的四人也从路对面的树林里跑走。这一手真的十分出人意料。这一呆，两面的人都已跑远，赋有心去追，又怕另一面的人返回来对尧和帏不利，犹豫了片刻，只好放弃。

帏摇下车窗，探出头。

“赋，上车吧。”

“恩。”赋点点头，却没马上上车，而是转向车后。可刚迈出一步便愣住了，疑惑的看着地面，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又不自禁的迈出两步，到处寻找着。

“不用找了，他们跑时都那走了。”

赋立刻转回头，看着帏。

“什么？”

路上，三个人话题全部集中在这次阻截上面。

“为什么？他们到底什么用意？”赋显得很难理解。

“我也说不好，也许…”帏沉默了一下，表示没什么把握。

尧一侧头。

“他们是洪莽派来的吗？”

“这毫无疑问。”帏对此坚信无疑。

“那就怪了，这手段也太俗了吧？他可是搞枪支的，居然用棒子！在想什么啊？”

“是啊，”赋有同感，“开始时我也担心他们会用枪，结果却是草草的收场。…不会是，他还在试探我们？”

帏想了想。

“也许吧，起码我不认为他们很草率。赋，他们跟你动手时，好像没有出全力。”

“恩，我察觉到了。他们跑的时候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尤其是前面的那四个，我下手真的不轻，竟然还若无其事。他们干嘛要装呢？”

“这就是他们聪明的地方，你也没出全力，不是吗？真打起来结果还是一样，所以他们不想跟你打，攻击目标更多在车子和我俩身上。而且他们从始至终都在处心积虑的想要全身而退。前面那四个人是为了最终能迅速逃走才不敢使出全力。你在和最后三人打的时候，被你飞棍击倒的两人也正在收拾散落的武器，以便不给咱们留下任何证据。可以说，他们在完美撤离这部分的计划做得十分周详。”

“你是说，这帮家伙一开始就在打算如何逃走？！这，这什么招数啊？”尧表示这简直不可理喻。

“洪莽这个人确实很难对付啊，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还有，等在家里的那人，目的又何在呢？”帏紧皱着双眉。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我现在越来越有种不祥的预感。”

“龙潭虎穴也得闯闯了。真相会大白的。”

赋听着两人的对话，仍然沉默不语，似乎在考虑另一件事。三人的车则在渐渐向公寓驶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