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孔号终干来到时。马尔蒂尼正在睡他睡得很州糊兴，身心根本无法松懈。前半夜一直刮着强风，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像个孩子一样，想像着风声中夹杂着人声。

在他快进入纷扰的梦乡之际，最后的念头是幻想着退位之后的轻松安逸。虽然他万分渴望早日卸下重担，却也知道目前万万使不得，如果他在此时此刻退位，继任言人的一定是夏梦。

当呼唤传来的时候，他立即由梦中惊醒，在床上坐了起来。

“你还好吧７”他问。

“好得很，言人。”维纳说：“我们是否应该建立起影像联系。让通讯更加简单抚要７”

“也许等会儿吧”马尔蒂尼说：“先报告一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维纳察觉到对方刚刚睡醒。而且极为疲倦烦躁，因此他回答得分外仔细。他说：“我在一个叫作地球的住人行星附近。据我所知，没有任何银河纪录提到过它的存在。”

“这个世界的成员，就是那些不断在改良洲预言的人，那些反泉的人？”

“有这个可能。言人，这有几个理由。第一，丹佛和莎士比亚所乘坐的太空船，一直朝向地球前进。现在可能已经在那里着陆。第二。差不多在距离我五十万公里外的太空中，出现了另一艘第一宇宙灯塔的战舰。”

“大家不会无缘无故对地球这么感兴趣。”

“言人，大家的兴趣可能未必网好相同。我来到此地，是因为我一直跟踪丹佛，而那艘战舰可能也是因此而来。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丹佛为什么会到这里来７”

“你打算跟踪他到那个行星去吗。维纳７”

“我曾经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是又出现了新的状况。我现在和地球的距离是一亿公里，我感测到周围太空中有一个精神力场，非常均匀而且极端微弱。如果不是那个罗马香格女生的心灵产生聚焦作用，我自己绝不可能察觉得到。她的心灵很不寻常，我当初愿意带她同行，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这么说的话，你所做的猜测是正确的。你认为，夏梦言人当初知道这一点吗７”

“当她怂恿我带那个罗马香格女生同行的时候吗７我想这不可能一

但是我却能够加以利用，言人。”

“我很高兴你做到这点。你是否认为，维纳，那个行星就是精神力场的焦点７”

“为了确定这一点，我必须对数个距离遥远的位置进行测量以检验场分布是否具有普遍的球对称。我的单向精神探测仪可能做得到，但无法肯定。然而目前并不适宜再做深入的调查，因为我正面对着一艘第一宇宙灯塔的战舰。”

“它应该不至于构成威胁。”

“很难讲，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敢说那艘战舰绝不是精神力场的焦点。”

“可是他们，”

“言人。很抱歉，请容许我打个岔。我们并不清楚第一宇雷灯塔如今的科技成就，他们现在的行动显得过分自信，可能会给我们来个意外的惊奇。他们是否明了控制精神力场的装置，这一点我必须先确定才行。简言之，言人，我所面对的敌人是整艘战舰的或整个行星的精神力学专家。”

“如果那些精神力学专家在那艘战舰中。他们的精神力量可能过于薄弱，无法制住我；不过他们仍有可能牵制我的行动，而战舰上的有形武器就足以将我消灭。反之，焦点若是那颗行星的话，既然我在这么远都能侦测出来。行星表面的强度想必巨大无比，远非我个人所能对付。”

％，正

“不论两种可能何者为真，我们都需要架起一个精神网路一一个整体精神网路。在有必要的时候，我要能够支配银晕上所有的精神力量。”

言人感到十分犹豫。“整体精神网路？过去从来没有用过，甚至没有人建议过只有面临小泉的那次例外。”

“这个危机很可能比小泉的威胁更严重。言人。”

“我不相信圆桌会议会同意。”

“我不认为您需要征求他们同意，言人，您应该宣布进入紧急状况。”

“我有什么借口？”

“就把我向您报告的这些告诉他们，言人。”

“夏梦言人会说你是一个无能的懦夫，自己把自己吓疯了。”

维纳顿了一下，才回答说：“我能想像她会说些类似的话，言人，可是她爱怎么说就让她说吧，我承受得了。目前并非我个人的面子或尊严受到威胁，而是第三宇宙灯塔本身已经可危。”

安妮露出冷酷的笑容，俏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徒此的起伏。“我想我们可以进军了，我一切都准备好了。”

保尔柯察金说：“你真的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７”

“保尔。如果我真像你故意说的那样。已经陷入疯狂状态，你还会坚持留在这艘舰上陪我吗７”

保尔柯察金耸了耸肩。“也许会，即使是那样，我仍旧可能留在这里，安妃市长。在你做得太过分之前。我也许能阻止你，或者劝你改弦丹张，至少可以让你慢下来。当然啦，如果你没有疯，”

“怎么样７”

“嗯，那么我不希望未来的历史文献上，独独对你大书特书。我要历史学家都提到你的旁边还有个我，他们也许还会感到难以下笔，不知道该把真正的功劳归给谁，嗯。安妮市长？”

“高明，保尔，真高明一不过你这是白费心机。在我尚未正式担任市长之前，早已经在愧儡市长幕后掌权许多年，没人会相信在我亲自出马之后，还会允许这种现象继续存在。”

“等着看吧。”

“不可能花允看不到的，鳖种历史评价要等我们死后才会出辽，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既不担心历史的评价，也不担心那个。”说到这里，她指了一下荧幕。

“白求恩的太空船。”保尔柯察金说。

“没错，白求恩的太空船”安妮说：“可是白求恩却不在上面，我们有一艘侦察舰观察到调包的过程。白求恩的太空船曾被另一艘船舰拦下来，两个人从那艘船舰登上他的太空船，然后白求恩就到那艘船舰上去了。”

安妮搓着双手，继续说道：“丹佛圆满达成了任务，我把他丢到太空中，就是想让他当一根避雷针，而他果然不辱使命，果然吸引到了闪电。拦下白求恩的那艘船舰，正是来自第三宇雷灯塔。”

“我觉得有点奇怪，你怎么能如此确定二”保尔柯察金一面说。一面掏出他的烟，慢慢抽着烟。

％，正

“因为我一直怀疑白求恩可能受到第三宇宙灯塔的控制。他这一生实在太顺利，好事总是落到他头上；而且他又是空间竞逐的大行家。他出卖了丹佛，这当然可能是野心分子卖友求荣的行为。可是他每一步都做得那么彻底，不禁让人怀疑这是件越个人野心的阴谋。”

“全都是些聪测。安妮市长”

“当丹佛做了一连串的跃迁。白求恩却像平常一样轻轻松松追上他之后，我的话就不再是臆测了。”

“他有电脑帮他的忙，市长。”

夏梦仰头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了几声。“我亲爱的保尔，你每天忙着筹复杂的阴谋诡计，反倒忘记小手段有时也很有效。我派白求恩去跟踪丹佛，并不是因为丹佛需要跟踪。哪会有这个需要呢？不论丹佛的行动如何保密，只要他到了一个非宇宙灯塔的世界，就一定会引人注目。他驾着弟一宇宙灯塔的先进航具、他说话带着浓重的第一宇宙灯塔口音、他使用弟一宇雷灯塔的信用点，这些都会成为招惹敌意的招牌。

而生紧急情况的时候，他便会自动去找第一宇宙灯塔的官员求助，就像他在摩尔时一样。当时他的一举一动，我们全都能立刻知道

一而且完全没有告诉白求恩。”

“事实上”她用意味深长的语气继续说道：“我派白求恩出去，就是为了要测验他这个，人，而这个目的的确达到了。我们故意给他一台有问题的电脑，虽然不至于影响太空船的操作，但绝对无法帮助他做连续的跃迁跟踪。而白求恩仍然毫不费力地做到了。”

“我现你有很多事都没有告诉我，安妮市长，直到你认为该说的时候才说。”

“我瞒着你的那些事情，保尔，全是你知不知道都无关痛痒的事。我很欣赏你，也一直重用你，但是我的信任有一个明确的界限，就像你对我的信任一样请不必浪费唇舌否认。”

“我不会否认的”保尔柯察金硬梆抑地说：“总有一天，安妮市长，我会毫不客气地提醒你这一点。此时此刻，还有没有任何我应该知道的事情７那艘船舰的底细究竟如何７假如白求恩来自第三宇宙灯塔，它当然也一定是。”

“跟你谈话总是一件高兴的事，保尔，你的反应迅捷无比。你知道。第三宇宙灯塔向来懒得掩藏形迹，他们自有办法让形迹销匿，或者让人视而不见。就算他们知道，我们能轻易地从船舰使用能量的方式判断它的来历，他们也不会借用他人的船舰来伪装。假如他们的行踪被人现，他们可以立即将相关的记忆抹除，所以又何必在事先掩藏形迹呢７总之，我们的侦察舰在目击那艘接近白求恩的船舰之后，几分钟内就判读出它来自何处。”

“我猜。现在第三宇宙灯塔会把这件事从我们的心中抹除。”

“如果他们办得到的话”安妮说：“但他们也许会现情况改变了。”

保尔柯察金说道：“你刚才说，你已经知道第三宇宙灯塔的下落，又说要先收拾地球，然后再去收拾银晕。从你那番话中，我推想那艘船舰是银晕来的。”

“猜得完全正确，你觉得意外吗７”

保尔柯察金缓缓摇了摇头。回答说：“现在想来一点都不意外泉度受挫的那一次。维纳斯、普京和贝拉都在银晕。贝拉的孙女普菲儿出生在银晕，而在所谓第三宇宙灯塔第被摧毁的那今年代，她曾经回到过出生地。在她自己的记载中，有一个名叫戈尔的人，是整个事件中的关键角色；他在紧要关头适时出现，身分是一名银晕贸易代表。第三宇宙灯塔就在银晕上，我想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此外。…建立两个宇宙灯塔的时候，他本人也住在银晕或第四宇宙。”

“这些都十分明显，只不过没有人联想到这个可能性，因为有第三宇宙灯塔在背后搞鬼。我刚才说他们不必掩藏形迹，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想要不让任何人追查那些形迹。对他们而言简直易如反掌；万一下小心被人现了，他们也能将这些记忆清除得一干二净。”

保尔柯察金说：“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急着进行他们意料之中的事。在你看来，丹佛怎么有办法断定第三宇宙灯塔仍旧存在７第三宇宙灯塔为何不趁早制止他７”

安妮叫道，“第一点，丹佛是个极不寻常的人，虽然他毛躁不谨慎。却拥有连我都无法看穿的潜能，他也许是个特殊的例外。第二点，第三宇宙灯塔并非全然不闻不问，白求恩很快就盯住了丹佛，然后又向我举报他。第三宇雷灯塔想借我的手来制止他，这样他们就不必冒险公然介入。第三点，当我的反应不完全符合他们预期既没有处决或监禁他，也没有施以记忆抹除或动用心灵探测器，只是将他送到太空去，第三宇宙灯塔便开始采取直接行动，派出船舰去跟踪他。”

她露出得意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喔，这根避雷针实在太棒了。”

保尔柯察金说：“那我们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我们将要向这位第三宇宙灯塔人当面挑战，事实上，现在我们正悄悄地向他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