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武动长安状元郎(32)
作者:夜盏光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22

() 那名颍州守军的小头目被骇的急退了好几大步,惊恐的的高声叫道:“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可真是想逆天造反吗?”

“你们全部都给我住手!”叶少缘赶紧站了起来,高声的喊了出来,制止了一场即将发生的激烈冲突。

“叶大人,他们随便给你安了个罪名,想要拿你下狱。这罪名简直是莫须有,竟然是什么里通外国的罪名,实在是可恶。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去。”大叶元厉声道。

叶少缘思考了片刻,可能是他方才力劝颍州太守李孝正从颍州撤离,从而触到了他的逆鳞。

叶少缘心道定是李孝正这老匹夫害怕叶少缘带走他的部队会扰乱颍州军民守城的信心,这才决定要将他抓起来的。除了这个理由外,叶少缘实在想不出颍州太守李孝正还有什么理由要治他的罪。

叶少缘心中当然也是十分的气愤,他实在也没有想到,颍州太守会为了一己私yù,随便的治人死罪,真真的是要在颍州一手遮天了。

叶少缘声sè俱厉的说道:“你们回去告诉你家李大人,我对他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如果他还是要治我的罪的话,就让他自己亲自来!”

那名颍州守军的小头目看到眼前的龙骑军都是些不要命的彪悍之徒。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轻易招惹,而叶少缘又深得他们的爱戴,绝对不会轻易让步的。

双方僵持之下,他们也是绝对讨不到好处去。那名颍州守军的小头目一时抓不到人,也只得败兴而去了。

“把这些人也放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怨不得他们的。”叶少缘看到还有几名颍州的守兵依然被叶元等人给死死的按在了地上,便下令道。

冤有头,债有主,叶少缘可不想伤及无辜。

叶少缘将那帮颍州守军尽数放走之后,叶元和其他所有的唐兵都用一种十分疑惑的眼神望着场中的中心人物——叶少缘。

叶元实在是憋不住了,急忙的问道:“都尉大人,那狗官李孝正到底为什么要治你的罪?你们两个以前有过节吗?”

叶少缘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唐兵,他的心中能感受的到,这里的所有的士兵都是发自肺腑的想要维护他的。

叶少缘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jīng妙的计划,心中暗道:“如果我要告诉手下的这些兄弟,我要带他们离开颍州,一路南上,这些大唐的铮铮铁汉必然会拒绝的。军人的荣耀是比生死更重要的。我何不利用李孝正突然发难这件事找一个借口,让他们答应和我一起离去呢?”

李三四经过了一整夜的休息后,终于醒了过来。

李三四刚一醒来,便看到了叶少缘被颍州的守兵找上了麻烦。

李三四是个直肠子,心里藏不住事的,便慌忙的拄着一根木棒,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叶少缘的身边,担心的问道:“都尉大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激怒了那个狗官?”

叶少缘的脸sè忽然一转,变得有些凄凉。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真是一言难尽的无妄之灾啊!我不久前应李孝正的邀请去了他的别府,谈到了颍州的攻防大事。我从长远考虑,建议李孝正带着全城的军民暂时撤离此地,避开突厥人正锐利的锋芒。可是,李孝正固守己见,和我起了争执。大概他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在心中对我生出了怨恨,所以才会随便编个罪名,要治我的罪。”

“叶大人,你想要撤离颍州?这里粮草充裕,为什么要放弃防守、轻易将城池拱手送人呢?”叶元心中十分不解的问道。

叶少缘看了一眼叶元,心中不禁暗喜,因为他完全可以借助叶元他们的力量来杀掉不听话的颍州太守李孝正。

叶少缘现在手下的这些人,虽然都或多或少的挂着些伤,但是出身龙骑军的他们,都是能以一当十的彪悍人物,个个都是虎人。

这颍州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几千的守军确实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但是,就算是颍州太守真的发动起了全城的守军,叶少缘依然相信,只要他指挥得当,完全可以再次上演以少胜多的戏码。

叶少缘拿下颍州的指挥权后,他自己就可以完全的当家做主了。那样一来,现在的问题就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不冲别的,就冲手底下的这些好兄弟和全城无辜的百姓,就值得他叶少缘冒险一战。

叶少缘想到此节,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叶少缘振臂一挥,大声的喊道:“弟兄们,我主张离开颍州,绝对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路遥知马力,人久见人心,我叶少缘是什么人,你们也都清楚。大家仔细想想现在的形势,就会大致得出和我一样的结论了。”

叶少缘扫视了一下身边兄弟的脸sè,继续说道:“芬城已经被突厥人占领了,颍州这块肥肉必然会成为突厥人下一个打击目标。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我们是来为前线的十万将士筹集粮草而来的。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粮草了,但是,如果突厥人包围了颍州,我们将很难突围出去,更别说带走城中的粮草了。那前线的十万将士依旧会受到饥饿之苦,我们来这里的意义就完全失去了。我劝李孝正先放弃颍州,从大局出发,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先带上所有的粮草,在突厥人攻城之前,先离开颍州,然后先绕到突厥兵马的背后,将粮草带到前线。但是,李孝正不答应,坚持要利用颍州的粮草固守此城。我已经让了一步,只是让他交出一部分的粮草,由我们带着粮草出城送往前线战场。我实在没有想到,那个李孝正心胸如此狭隘,竟然如此的不容反对意见,还罗织罪名,派人来抓我!”

叶元本身就是个十分热血的汉子,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再者,他出身贫寒,在地方上没少受那些县官、州长的压迫。

叶元的怒火被点燃,大声的叫喊道:“都尉大人!这事情也简单,我们杀了那个狗官,再换你执掌颍州城的一切事物便好了!”

叶少缘听到叶元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自然是一阵舒爽,暗道:我和这叶元倒真是有几分默契。如果真的我们真的杀掉李孝正,那么颍州便在我的掌控之中了,不但可是带走城中的军民,还可以顺道把粮草给运出来。这样的话,才是真的如意,一箭双雕了。

“没错!杀了那个狗官,我们来接管颍州!”叶宝、李三四、齐六、风鸽附和着叶元,一起高声的喊道。

其他唐兵的情绪也被点燃了,也随声附和的喊道:“杀了那名狗官,我们来接管颍州,我们要自己带着粮草出城!”

叶少缘眼见手下士兵的放抗气氛已经成功的被他给挑逗起来了,便恰到好处的问道:“你们是真的决定和我共进退了吗?”

叶宝、叶元、李三四、风鸽、齐六等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然后整齐的高声喊道:“叶大人,我等誓死追随你。!”

叶少缘听到他们表了衷心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大声的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既然你们如此的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我们去太守府,去找李孝正,然后接管颍州!”

叶少缘拣选了五十名心腹,气势汹汹的杀向了太守府。

叶少缘为了以防万一,让叶宝留了下来,负责保护不能行动的伤兵。

叶少缘他们则跨上战马,径直冲向了太守府。

马踏青石阶,有少年一骑绝尘。

叶少缘带领部下策马狂奔,很快便到了太守府的大门口。

昼夜守卫太守府安危的几名士兵猛然看到了长街之上奔来的一票人马,心中顿生不安之感,慌忙的提刀挡在了前面,大声的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想要干什么?”

叶元的神情异常的可怖,狠声叫道:“颍州太守,滥用职权,草菅人命,其心可诛。我们龙骑军暂时接管颍州一切大小事务,识相的都给我让开,本大爷可不想同室cāo戈!”

那几名守在门外的颍州士兵心中一阵泛苦,当真是进退两难。

不过,他们深知两害取其轻的道理,他们知道龙骑军的恐怖战力,若是执意阻挡,恐怕马上就得暴毙街头。

守门的那几名颍州士兵都不敢阻拦,识趣的让开了一条去路。

叶少缘马踏太守府,兵不血刃的便冲进了太守府的内院。

颍州太守李孝正、常书辛和颍州的其他几名主要官员都正坐在大厅里商议一些琐事,猛一抬头,却看到叶少缘带人策马狂奔了进来,他们都站起了身子,被惊的合不拢嘴巴。

颍州太守见叶少缘等人骑马跨刀,显然冲着他而来,更是害怕到了极点。他全身颤抖,不住的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墙角,才颤颤惊惊的问道:“叶少缘,你疯了!……你带人持刀闯进太守府......这可是死罪......”

叶元认得那个颍州太守李孝正,他翻身下马,几大步便冲到了李孝正的身前。

李孝正顿感不妙,刚要逃跑,便被叶元揪着衣领给拽了回来。

叶元狠狠的盯着李孝正的眼睛,大声的骂道:“你还想逃?狗官!你方才的威风呢?”

叶元越看那一脸猥琐的李孝正便越生气,他一脚将李孝正踹倒在了地上。

李孝正捂住胸口,疼的呲牙咧嘴,一脸的惨白之sè。

叶元转过身子,jǐng告常书辛和其他的官员,说道:“这件事乃是龙骑军和李孝正的恩怨,与你们无关!你们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别怪我们不讲同袍之情!”

常书辛和叶少缘他们经历过一场生死,所以心情还稍微的安定一点,只是不动声sè的站在原地。不过,其他的官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已经被吓得抖如筛糠,就差尿了裤子了。

李孝正强忍疼痛,知道一位示弱,也是枉然。

李孝正勉强的站了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狠狠的盯住了叶少缘,道:“叶少缘,你杀了我,你自己也难逃株连九族之嘴!”

叶宝见李孝正依然嘴硬,喊道:“叶大人!不要犹豫,天大的事,我们一起扛着,杀了他!”

“都尉大人,杀了他!”

“杀了这个狗官!”

“没错!杀了李孝正!”

......

一时间,叶少缘手下的士兵群情激奋,嚷嚷了起来。

李孝正没想到叶少缘手下的士兵居然如此拥护叶少缘,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恐惧。

李孝正的脸因为惊恐而有些变形,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了下去。

李孝正慌忙跪到在了地上,对着叶少缘磕了好几个响头,叨扰道:“叶少缘……不!不!不!叶大人,叶将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求你放过我!只要您放过我一命,颍州的大小事宜都有你做主!”

叶少缘抽出腰间的钢刀,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李孝正,竟然有点心软了,扪心自问道:“他真的该死吗?”

叶元见叶少缘心中生出了迟疑,赶紧说道:“叶大人,你现在不杀他,他恢复了元气,肯定会报复咱们的。你别忘了他手里可是还握有几千人的重兵呢!”

叶少缘仔细思量了一番,叶元所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叶少缘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而造成大家的杀身之祸。他这个从尸体堆中成长起来的人,可不会做那么慷慨的事情。

对敌人的慷慨,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叶少缘彻底动了伤心,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大人,若有来世,做个好人!千万记得要忘了我啊!”

叶少缘言罢,手中的钢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曼妙的弧线。

锋刃划破了李孝正的咽喉,他低头看了一眼如注喷出的鲜血,便倒毙在了大厅的地板上。

叶少缘的刀足够的快,所以,相对来说,李孝正的死并不是十分的痛苦。

那几名颍州本地的官员看到出了人命,立马喊出了声音,哭爹喊娘的拔腿就跑。

不过,他们还没跑到大厅的门口,便被早已守候在那里的叶元等人抽刀了结了xìng命。

那几名倒霉的颍州官员惨叫了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常书辛看了一眼神sè不变的叶少缘,嘴角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暗赞道:果真是一世枭雄,好狠辣的手段!

叶少缘似是察觉到了常书辛有些灼热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走到了常书辛的身边,故作抱歉的说道:“常大人,你不要惊慌!冤有头,债有主,事情已然了结,咱们还是朋友!”

常书辛笑道:“叶大人,处事果断,真是大将之风。你既然已经杀了李孝正,那颍州就是你说了算了,老夫绝无异议!”

叶少缘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大厅外面竟然又闯进来了一个不要命的倒霉蛋。

来人叶少缘认识,正是那夜来请他去这里做客的刀笔吏柳子戏。

柳子戏一看到大厅地板上满地的尸体和血污,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惊慌,当真是有些胆sè。

叶少缘曾经提醒他,邺城即将发生战祸,他的整个家族都定居在那里。不管叶少缘所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返乡一次。他此行正是要向李孝正告假返乡,却凑巧不凑巧的刚好撞到到叶少缘等人痛下杀手的一幕。

柳子戏对狭隘固执的李孝正早就心生怨言,加之他观察到叶少缘身上的气运不弱。

柳子戏心思百转,暗道:我不如就此机会,投靠了叶少缘,兴许以后能有一番作为也说不定。

柳子戏冷笑一声,朝地上的李孝正的尸体唾了一口吐沫,大声的说道:“这个庸官!死的正好!”

叶少缘将手下的士兵分成了两列,整齐的站在了大厅的两边。他们听到柳子戏的话,心中一惊,没有贸然出手。

柳子戏面对数十名持刀壮汉的视线,却是一副浑然不惧的潇洒模样。

柳子戏健步走到了叶少缘的近前,淡然一笑,说道:“早知道叶大人绝非池中之物,今rì果真在颍州做了一件好大的手笔。颍州城里的数千守军甘愿听候叶大人的调遣!”

“叶大人,既然常大人和这位大人都有此意,你就当仁不让了。”叶元在一旁怂恿的说道。

叶少缘见已经水到渠成,如果自己再客气,就太矫情了。

这件事毕竟从头到尾都是叶少缘一手策划的,胜利果实他自然是囊中之物了。

叶少缘点点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暂时当个家!从现在起,大家各自发动手下的兵源,开始准备撤离颍州!”

叶少缘言罢,脑海中便开始思量了起来。撤离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便十分困难了。因为要离开的不光是军队,还有满城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