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升堂断案
作者:冬日残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814

几日后,在苏墨对县内的状况有个大致的了解后,就让冯通将三百兵卒集中到城北校场,他要去校阅。

城北校场。

将要看到属于自己的第一批军事力量,苏墨心里有些期待,然而,当冯通介绍到高台下的人群就是北城的三百兵卒后,苏墨脸色异常难看。

队形不整、衣甲不全、两眼无神、面露菜色,这就是苏墨的印象,有些人或许是站的时间长了,居然就靠在墙边睡着了,边睡边打呼噜,这些老弱残兵就是他期待的军事力量么,苏墨不敢相信。

看他们连一件完整的兵械都没有,身体柔弱的只剩一副皮包骨了,估计一阵风吹来都能把他们吹跑,这样的一群士兵如果仍到金兵面前估计连几秒都支撑不住。

县尉冯通见这位年轻的县太爷自从昨天到来后,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怒色,就知不好,心里顿时恐慌起来,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停的抬眼打量着苏墨的脸色。

苏墨懒得再想他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冷冷道:“冯通,从今天开始,如果一个月后再让我听到还有百姓有吃不饱肚子、穿不暖衣服,或者有地主豪强欺压百姓,士兵领不到粮食军饷,百姓所激纳的赋税超过朝廷规定之人,我就砍了你这颗狗头。”

这几日他就派人下打探,听说上任知县被老百姓称为“周扒皮,”而县尉冯通也被送了个绰号,叫“冯小扒皮,”起初他还不太相信,然看着台下的兵卒,他信了。

冯通吓的冷汗都出来了,胆战心惊地道:“小小人遵命,不过”

“不过什么?”

“大人,县里县里已经没有富户了。”冯通哆哆嗦嗦的回道。

“有你这个冯小扒皮在,富户也变成穷户了。”苏墨冷声道。

冯通吓的跪下哭喊道:“大人冤枉啊。”

苏墨瞥了他一眼,道:“何冤是有?”

“本县的富户并没有消失,而是都搬走了。”冯通战战兢兢回道。

“搬走了?”

“是的,大人,金国兵犯,本县又是在北方,县里富户怕金兵打过来,就携带家眷跑到南方去了。”冯通擦了把汗解释道。

唔,苏墨点了点头,这冯通说的倒没准是真的,当初兴元府里的人知道要打仗时,城里的富绅贵族也跑了不少,看来在这点倒是冤枉他了。

“起来吧,众人之下如此之态,成何体统!”苏墨哼声道,算是暂时饶过冯通。

“是。”冯通起身,也不顾不得膝盖衣服处的尘土,小心退到一侧,免得再遭灾祸。

“大人,这些老弱士兵不如遣散他们,让他们回家屯田去吧,然后再招募一些新兵。”尤文在一旁小声道。

苏墨点了点头,尤文是五护卫中的领头之人,精通行兵打仗,他的建议对苏墨很重要。这群面黄肌瘦的兵卒是肯定不能继续当兵了,不过他这个后世来的精英分子比谁都清楚,更比谁都明白民为国之本、民富则国强这个道理。

想让老百姓富起来,就要惩治贪官污吏,想要治理好地方,则需要深入了解民间的疾苦,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手下的那帮官员之上,官场上那套欺上瞒下的把戏他实在太清楚了。

“去叫几个老兵上来?”苏墨吩咐道。

尤文暗赞,出声领命,当即跳下高台,挑了几个胆大点的老兵带上了高台。

而一旁的冯通又开始不停的抹冷汗了,心说这下完了,怎么遇到个这么务实的县太爷,只能希望那几个混蛋千万别胡说八道,不过,看那几个家伙瞧向他的眼睛,就知道是不可能了。

几个老兵被带上高台,他们的眼神都有些麻木,见到苏墨也不施礼,仿佛并不认识他这个新上任的县太爷。

苏墨问道:“你们一人每月能领到多少军饷?”

其中一个老兵冷冷回道:“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军饷。”

苏墨恩了一声,暗道果然如此,眯了眯眼睛看了眼站在后面的冯通,冯通立刻吓的爬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哭喊:“大人饶命啊,下官小人再也不敢了。”

苏墨不理他,继续问那几个老兵,“朝廷规定,凡年过四十者都要卸甲,我看几位都有五十高龄了吧,怎么还在军中?”

一个老兵反问道:“不当兵我们还能干什么?”

苏墨道:“朝廷有规定,老兵退伍者,可分发土地屯田,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几个老兵冷笑道:“我们当然知道,但我们辛苦一年收的粮食都要上交官府,种与不种又有何区别!”

苏墨点了点头,情况确实如此,又道:“我明白了,本官现在就发给你们土地,每口一亩五分田地,种什么你们自己决定,至于收成五五分,五年后田产归你们所有,你们可愿?”

一个老兵又回道:“如果真如大人所说一般,我们当然愿意,可就怕大人做不到。”说完又瞥了眼跪在一旁的冯通,冯通正抬眼小觑,见之,吓了一跳,慌忙低下头去。

苏墨笑了笑,瞥了冯通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这个老兵的意思很明显,不是信不过他这个新上任的县太爷,而是不相信他手下的那帮贪官,比如这仍跪在地上的县尉冯通。

“冯县尉,你着手办理此事,要确保每一个士兵都有田种,至今年秋收之前,他们的生活支出都由官府供给,农具耕牛也由官府发放,冯县尉,你可不要再让本官失望了。”

冯通跪在地上,保证道:“大人请放心,小人一定办好此事,绝不会给大人丢脸,保证每个军卒手上都有田可种。”

苏墨满意的点了点头,领着其他人准备回县衙,不过刚走了几步,就又转身向正准备起身的冯通道:“对了,冯县尉,明日本官会派人协助你办理此事,倒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本官怕事物太多累坏了冯县尉。”说完不再理睬他,转身走了。

冯通看着苏墨的身影,擦着脸上的汗心中苦笑,这还是相信我?

午后,升堂断案。

冯通心惊胆战的站在苏墨这个县太爷下方,两班衙役分列两旁,挺胸抬头,手中拿着涂抹地黑黑的长棒,神奇不凡。

苏墨在台上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升堂!”

两班衙役立刻“威武、威武”的喊,让苏墨颇为感受了一把电视剧里包青天升堂断案的气势。

甭看北城属于小县,但这杂七杂八的烦心事儿那是相当的多。

这不,刚喊升堂,就见外面走进两个汉子。

两个汉子入堂跪下,一个三十多岁,形象猥琐,给人的印象极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另一个四十来岁,面相忠厚,十足的老实人一个,跟大山似的。

苏墨在台上喝道:“你二人姓甚名谁,有何冤情?”

那猥琐男抢先道:“回大人话,小人乃城西五里处周家村村民,名叫周招,这人叫黄铁,和小人同是周家村的村民,只因他擅自杀了家中耕牛,小人才前来报官,请大人明断。”

苏墨恩了一声,朝廷律法规定,不得擅杀耕牛,如农户擅杀耕牛者发配边疆服苦役一到两年,不过,心中倒暗叹:古代都这么保护动物。

向那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问道:“周招可曾污蔑你?”

黄铁摇了摇大脑袋,老实巴交地道:“没有。”

苏墨奇道:“那你为何要杀耕牛?”

黄铁道:“牛死了我才杀的。”

旁边的周招连忙道:“大人,他在撒谎,耕牛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掉,肯定是他嘴馋想吃肉了,才会杀掉的。”

苏墨问道:“你怎么知道?”

周招回道:“有人可作证。”

苏墨点了点头,吩咐传证人,不多时,又一个形象同样猥琐的中年男子入堂,不等苏墨发问,就自告奋勇道:“小民周三,叩见大人。”

“你也姓周?”

“是的,大人,周家村大多数村民都姓周。”

苏墨点了点头问道:“黄铁的耕牛是怎么死的?”

周三回道:“回大人,是黄铁自己杀死的,小民亲眼所见。”

苏墨又问黄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黄铁道:“大人,他们串通一气,请大人明断。”

苏墨又看了眼周招和周三,目光有些玩味儿,二人心中一跳,没来由感到一丝不安,就见苏墨道:“来人,传郎中,去检查黄铁家耕牛的死因。”

当即就有衙役传了下去,不多时,郎中回来禀报,耕牛是服食砒霜过量致死。

苏墨不再问案因,一拍惊堂木,喝道:“来呀,将周招、周三两人打入大牢,秋后发配雷州。”

“啊!大人,我们冤枉啊”周招和周三吓的魂不附体,大声惨叫起来。

黄铁在一旁则高呼:“大人英明。”

苏墨斥道:“你二人心存不轨,一起串通陷害同村村民,又欺骗本官,可知罪?”

周招和周三硬着头皮辩道:“大人,我们冤枉啊”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苏墨怒喝:“来人,给我押下去。”

两旁立刻冲出四名衙役,如拖死狗般将二人拖了下去。

“啊,大人饶命,小人知罪,请大人开恩呢!”眼看要来真格的了,二人连忙招供。

苏墨摆了摆手,令衙役暂且退下,喝问道:“你二人所犯何罪?”

周招擦着鳄鱼泪道:“回大人,小人陷害村民,期满大人,有罪。”

苏墨冷然道:“黄铁的耕牛是怎么死的?”

周招吱吱呜呜,“这个”

“押下。”

“大人饶命,是小人毒死的。”

苏墨这才道:“早点招供不就得了,非要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让他二人画押。”

待二人画完押,又道:“不过念你二人还算老实,特将你二人发配到边疆服苦役一年,秋后起人,来人,押下去。”

“啊,大人开恩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周招和周三惨叫起来,衙役可不管这些刁民家里人的死活,恶狠狠地扑了上去,押着两人下去了。

断完这案,苏墨吩咐继续。

又有三人被带上堂来,两男一女,一男仍是满脸猥琐,一男仍是忠厚老实,至于那女子长相一般,二十多岁,衣着朴素。

“你三人有何冤情?”苏墨问。

猥琐男立刻泣不成声哭诉道:“大人,这婆娘本是小人媳妇,只是她居然不守妇道,趁小人不在家时,找了这贼汉子,二人勾搭成奸,请大人替小人做主啊!”

苏墨:“”

那女子振振有词,“胡说,你不守家业,好吃懒惰,每天只知吃喝嫖赌,把家中的田产都给输光了,奴跟着你这废物迟早饿死,请大人明断。”

猥琐男气急败坏,“你这贱人,偷了汉子还敢这么放肆,我”

苏墨头大如斗,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

猥琐男立即闭嘴,爬在地上哭泣道:“请大人替小人做主啊。”

苏墨问:“你婆娘所言是否属实?”

猥琐男吱呜道:“属属实。”

苏墨再拍惊堂木,喝道:“押下去,两年苦役,若不悔改,再加两年。”

“啊,大人开恩”如狼似虎的衙役不等他喊完,就直接拖下去了。

“谢大人。”奸夫淫妇大喜,连忙谢恩。

苏墨心中尴尬,也不理下首旁冯通脸色的古怪,扶袖回后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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