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霆离开盐星整整三个月后。

小巫婆已经成为社交界的名人，尽管阿斯奎尔力邀她将住所迁徙至马斯特，小巫婆还是坚持住在盐星，宁可每周奔波往返参加必要的社交聚会。和卢霆在典籍中读到的那些喜好安静的符术师不同，小巫婆并不排斥社交聚会。

酒会、高脚杯、时时不约而至的邀舞者，小巫婆淡定自如地应付，从始至终她就只端着一杯清水端坐着，眼神里充满倦意。没有任何挑战性，每名邀舞者说不上三句话就被她不露机锋地拒绝，善意地拒绝他人是小巫婆的特长之一，连卢霆都时常好奇这自称古地球后裔的美女符术师对贵族社会的人际交流熟悉无比。

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卢霆，卢霆有能力连说上一百句，从盐星的天气一直扯到马斯特帝国皇后抹的发油，逼到自己答应与他跳舞为止。

想到卢霆小巫婆又忍不住一肚子气，卢霆对她没一句好话，常用词是“你应付酒会比交际花还在行”。阅读古地球典籍也不好好读，时常莫名其妙地过来问她是不是姓李、是不是姓柳、是不是姓顾、是不是姓陈，逼得她把自己真名实姓告诉了卢霆。当卢霆最后神秘兮兮地问她的家是不是住在古地球秦淮河畔时，终于被她打了一顿。

不过如今她真的很想卢霆，已经将近三个月没见到卢霆的影子了，音讯全断。当卢霆在时她时常担心卢霆偷袭自己而睡眠不足，现在才发觉那是自己睡得最香的一段日子。当卢霆消失没有了侵扰之忧后，她反而时常失眠睡不着了。

酒会上的男子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话题多半没有绕开小巫婆，新上市的阿斯奎尔子公司的神秘美女总裁，总是冷艳不可方物，至今为止也没人能请她跳过半支舞。又有挑战者走了过去。所有男性冷眼旁观等着看对方碰壁。

“美丽的小姐，能请您跳支舞吗？”

小巫婆疲倦地摇了摇头，对方不依不饶地请求着：“为了我的祖母……事实上我地祖母已经病重了，是……是一位教……教会大师指引我说，只要我能请这舞会上最出色的女性跳只祈福之舞。我的祖母就一定会病痛全消。”

小巫婆惊奇地睁大眼睛，还有人编造这种神奇的理由。的确有些动人。不过她真有几分疲倦，歉意地道：“很对不起……”

“教会大师还说，小姐可能会很疲倦，如果我能显现出一个男人地担当，让小姐毫无疲倦地跳完这支舞。祖母一定会受到感召而百病全消，拜托您……”

小巫婆本能地睁大眼睛看着对方，立刻感到失望，面前不是卢霆。而是一个面带羞涩的瘦弱男孩。但她依然将手放在了对方邀请地手中，酒会上响起一片羡慕的啧啧声，拒绝了所有出色男士邀请的冷艳女神，居然陪这个看起来初出茅庐的小子跳舞。

男孩很认真地跳舞，他努力托引着小巫婆的身体想让小巫婆毫不费力地完成舞蹈，小巫婆并不重，不过男孩地力量实在是太弱了。在挪动轻盈舞步的瞬息。一张符纸轻柔地滑进小巫婆的袖中。男孩顿时感到手上的重力消失了。

“那位大师长什么模样？”小巫婆熟练地转着圈问道。

男孩犹豫了一下后说了出来：“高贵，雍容。有一股帝王般不可侵犯地气质。”

那更不可能是卢霆了，对卢霆地描述往往是个亲切热情的大哥哥，小巫婆有些失望还是问道：“那位大师坐在哪？”

男孩用目光望着远角，那里坐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看起来也不像卢霆，卢霆绝不会坐得如此端正，他永远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舞曲很快完毕，男孩看起来有些恋恋不舍，不过还是松开了小巫婆的手，红着脸道：“祖母大人一定会很感谢您，我先告退了。”

小巫婆又恢复了那副冷艳不可方物的面容，向着坐在远角处的人影走去。

人影放下手中地酒杯发出微笑，他早就料到小巫婆会走过来，适当引起女性地好奇心是对付所有女人的不二法门，无论是高贵地公主还是阅历丰富的酒场女郎都难逃他的掌心。他甚至险些捉住海盗王粟玉，如今他只遗憾时间提早了六年，那时的自己还是略欠成熟，如果是现在，那羽翼未丰的海盗王绝对逃不出他的诱惑。

至于同样没能到手的新人类艾薇儿，他相信是由于艾薇儿的预知能力在作祟，他已经习惯不将那当作一场失败。

今夜将是他第三次出手，目标是捕捉这位偶遇的冷艳女子，人生不可能三次掉进同一条河流，大名鼎鼎的贤王唐璜--马斯特，也绝对不会连续失败三次。

他优雅地向走近身边的小巫婆伸出了手：“请坐。”

小巫婆坐在了他的对面，两人间隔着一支朦胧的烛火，将唐璜高贵英俊的脸庞衬托得颇有几分神秘感与忧郁感，小巫婆直截了当地道：“请问你是……”

唐璜优雅地举起了酒杯：“鄙人唐璜--马斯特。”

“贤王？”小巫婆的脸上漾起几分惊奇，马斯特三皇子竟然出现在这种商业圈的社交酒会上，帝国贵族一向视商人为爆发户，参加这种酒会实在有**份。她随即恢复冰冷面容端起面前的酒杯啜着，唐璜颇有兴味地看着骨制的酒杯，这具酒杯的制材来自马斯特帝国皇帝的秘密宝库，和爽口的茶花酒混合后，能轻微激发人类体内的情愫，唐璜自然不会用催情这种不入流的手法，这具酒杯的用途，只是让对方对自己产生好感而已。

小巫婆似乎对酒杯更感兴趣：“这不是酒会上的用具。”

“马斯特皇室有戒律，酒会上用的酒杯必须使用皇室的自携品。”唐璜将手上被揉皱的蝉翼手套展平，他有不喜和他人接触地洁癖，又不能在外人面前随意表露。恰好借着这条戒律掩饰，“一切来源于数百年前的一场暗杀。”

小巫婆对暗杀并没有什么兴趣：“唐璜皇子，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阿斯奎尔集团邀请了我。”唐璜礼貌地微笑，“我负责帝国关于军售和军购方面的操作，和他们有不少商业往来。”

军售和军购代表着数以千亿计的巨额财富。如果是普通贪慕虚荣的女人，早就向唐璜主动投怀送抱了。小巫婆自然不会这样做。不过她也并非视钱财如无物：“阿斯奎尔地最大商业合作伙伴，是保护伞才对。”

这句话分明在暗示唐璜与保护伞有关，唐璜微微抬起酒杯不置可否地道，“保护伞公司也是帝国商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似乎受到唐璜优雅饮酒动作地感染，小巫婆也啜了一口：“帝国保护的商业垄断也算货真价实的商业公司吗？”

“保护伞对帝国的稳定起了重要作用。众多帝国子民误解保护伞，认为保护伞是像表面呈现出那样冷冰冰榨取钱财的强权机构。”唐璜轻声叹息，“仅从表象分析一项事物是不公平地，保护伞也许有自己的生存理念。”

他眼角的余光透过烛火。这番话的效果果然显而易见。与保护伞一样外表冷冰冰地小巫婆脸色和缓了，苦衷两个字似乎引起了这神秘女子某些心理共鸣，自己精心选择地话题果然效果很好。

“星球的月色很美。”唐璜扯开了话题。

“不知三皇子殿下说得是马斯特的哪一轮月色。”小巫婆望着透明的瑰石天穹顶，点点星光正透过全透明天穹洒落下来，“是天上的月色，还是帝国后花园中的马斯特明月？”

唐璜微笑着直接恭维道：“是我面前的明月。”

小巫婆没有言语，她连啜了两口酒。任何人被誉为可与鼎鼎大名地马斯特明月媲美。都会难免有些飘飘然地。她迅速恢复冷静作出了起身的架势：“请原谅我地无礼，但是我有些疲倦。不得不告辞了。”

“事实上我是有要事特来拜访，贵公司的冷却剂是帝国所需的宝贵资源。”眼看小巫婆有些不耐烦，唐璜抛却一切旁支累赘直奔主题，“军方希望能抛开阿斯奎尔甚至保护伞，和贵公司进行面对面合作。”

小巫婆犹豫了一番：“这件事我决定不了，我必须和合伙人谈谈。”

唐璜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卢霆先生吗？他正在帝国的军营中被待为上宾。”

小巫婆惊奇地咦了一声，卢霆对帝**方向来没什么好感的，唐璜若无其事地道：“他在星际航行中受了伤，正在星防军的军营中进行治疗，卢霆先生是个极其出色的人才，康斯坦丁皇兄甚至有意以舍妹伊莲娜的婚事来招揽他。”

小巫婆哼了一声：“他应该求之不得。”

烛光映衬中小巫婆的脸色略有些沉，这番话简直一箭三雕，同时将康斯坦丁、伊莲娜和卢霆都陷了进去。唐璜不动声色地啜了口酒，心里暗自得意，人类的七宗罪，饕餮、贪婪、淫奢、激愤、妒忌、慵惰、骄傲，小巫婆已经犯了妒忌和激愤，如果能引发对方犯下五宗罪名，足以使圣女也堕入地狱烈火之中。

“卢霆先生是个重感情的人。”唐璜若无其事地射出了另一支毒箭，将缪娜也扯了进去，“他以已有妻子推脱了，不过他的态度似乎也左右摇摆，毕竟舍妹是马斯特独一无二的明月。”

他有意停顿了一下：“我失言了，舍妹从前曾是马斯特独一无二的明月。”

“现在呢？”小巫婆不置可否地问道。

“现在我亲眼见到了明

小巫婆转着手中的酒杯，随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又自己倒了一杯。

你喝得太多了，唐璜在心里说。

他凝望着不断啜酒不发一言的小巫婆，饕餮、激愤、妒忌、骄傲，七宗罪小巫婆已经犯了四条，只要再加上一条，就能从心理上将对方拉下自己布设的万丈深渊。小巫婆的确很美。这足以匹敌马斯特明月的神秘冷艳美人，将可能被自己一点点慢慢征服，是件令人感觉无上快感的快事。

“我还有些公事。”唐璜摆出了主动离开地高姿态，“哦对了，美丽的小姐能否接受我的一点私人小礼物。”

他紧紧地盯着小巫婆。小巫婆一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第五宗罪贪婪显然已经溢满了对方的心胸。令他意想不到地是。小巫婆快人快语地道：“谢谢，我就要这只酒杯！”

唐璜正在探手入怀取礼物，立刻像雕像一样僵住了，小巫婆直接抄起酒杯藏在怀里：“很珍贵的材料，我寻找这种材料很久了。感谢三皇子殿下。”

她语带双关地道：“这种名为犀瑙地材料对人体有害，三皇子殿下，如果您还有犀瑙，烦请转交给我收藏。”

唐璜的脸色微微发青。连帝国皇室的鉴定师也不知道这种材质名为什么。他做梦也没想到小巫婆居然识得，还提出这种要求来，被这两句突然袭击搅得不知所措。仓促间，他连对方究竟是看破了自己的意图还是单纯地讨论酒杯材质也无法判断，甚至无法立刻抉择出是该不当一回事略过这番谈论，还是该装傻询问材料的害处。

小巫婆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不为人觉察地锐利。

贤王的确在察言辩色上很有一套。如果是无知少女早已入瓮了。

贸然将身为天级符术师的自己也当作无知少女看待。是唐璜犯下的最大错误。

拿人地手短，她还是给三皇子留了面子。没公然说出对方狼子野心，也没说出自己三岁时就把这种材料当饭吃，唐璜想用这种小儿科地把戏来激发她的情愫等于妄想。毕竟三皇子是座未知的宝库，还有机会从他手里拿到更多的符材呢。

“这种……犀瑙究竟有什么害处？”

连唐璜都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很虚伪很不自在，小巫婆严肃地道：“犀瑙能使人暂时**亢奋，对女性没有影响，对男性却会损害生殖系统，严重者可能绝育，如果皇室中还有这样的酒具，请全部销毁或者转交给我好吗？”

唐璜的脸色先是发白，随后发青道：“我地确不知道……”

“皇室总是不以自己地喜好为目的，仅因为猎奇就收藏各种新奇事物。”小巫婆严肃地道：“这种奢靡之风应该得到戒除了，三皇子殿下。”

唐璜脸色发青，他从星防线回到马斯特本星，本是来和阿斯奎尔谈判一项秘密商业合作事宜，却被小巫婆地美艳倾倒而一时生起了猎艳的念头，到最后却整得自己尴尬无比。更糟的是他完全判断不出面前的冷艳女子究竟是在认真指责皇室的奢靡，还是语带双关指责他的猎艳猎奇行为，只能装作感激地道：“感谢你的指教……”

小巫婆径直转过身去，转过身时已经忍不住偷偷笑了，明媚的笑容犹如一夜春风刮破了封满冰凌的湖水。远离唐璜后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暗自无声大笑起来，想起唐璜听到“绝育”一词时的表情她就忍俊不禁。

“你会把他活活吓死的。”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她衣领上的通讯器中蹦出。。

小巫婆霍然垂首，目光转向了通讯器全息光影构成的懒懒微笑男子，可不正是卢霆的影像。她并没有现出任何欣喜若狂的姿态，反而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模样，漠然道：“我好像忘记关通讯器的视讯状态，你看到刚才的一切了？”

“嗯啊，通讯器一直保持着试图和我联系的状态，这样思念我吗？”卢霆依然一句好话没有，“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先是和一个大男孩跳了支舞，接着又来了个三皇子，我说，能和我跳支舞吗？”

小巫婆恶毒地回应道：“你只能去黑灯舞会跳贴面舞。”

她随即喘起气来，小巫婆一激动就会气喘，这种举动充分暴露了她心中的激动之情。小巫婆一边喘气一边道：“唐璜为什么说你在军中？”

“我现在就在星防军中。对了，我向你引荐几个人。”一些新的全息影像呈现在通讯器上，卢霆自豪地指着温顺地依在他身边的白裙女子，“你熟悉的缪娜--雷欧纳德，很自豪地告诉你。我妻子昨天满16周岁了。”

他恶狠狠地压低了声音：“但是你说16岁成年就会自动解开的符咒却没撤销，为此我足足等了一个晚上。气死我了。”

“你足足折腾了她一个晚上是真的吧。”小巫婆愤然道：“急色鬼，我给你讲个故事。”

“什么？”

“从前有一只性饥渴的蛮牛到处觅食,听到屋里秀秀地妈妈在训秀秀: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蛮牛!秀秀哭了一夜,蛮牛在外面傻里八叽地等了一夜后,终于哭号起来:骗子,女人都是骗子！你说这蛮牛是不是活该哪？”

“真是活该！”秀秀的影像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愤然叫道：“蛮牛最傻了……”

“你给我死一边去……”卢霆一把将秀秀从光影全息上抹掉，指着身边的陌生男子愤然道：“让我白等一夜的账待会再和你算。看见这位面容苍白的大帅哥没有，说出来吓死你，他就是……”

小巫婆扫了一眼，断然道：“帝国皇太子康斯坦丁？”

“你怎么知道……”

“就像你知道关于伊莲娜地一切信息一样。”小巫婆闭目养神。“我可是康斯坦丁拥戴者同好会的名誉副会长。由于我地操作，康斯坦丁同好会在光粒子网上以微弱优势压倒唐璜同好会排名第一，可惜，他活不了多久了。”

“康斯坦丁拥戴者同好会……你想雷死我吗……你必须设法让他活得比深海的万年龟还长！”卢霆犹豫了一下，还是戟指指向慢慢浮上的女子影像道，“她也在我身边，你应该很熟悉她吧。”

小巫婆的脸突然罩上了一层雷电隐闪的雷雨云。冷傲矜持地模样瞬间消失无踪。

对这名女子小巫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骄傲又睿智的小巫婆被她带上脚镣手镣在阴森石牢中囚禁了整整三年之久，当卢霆终于把她救出时。小巫婆原本美丽如流瀑的一头黑发已经变成银白，机甲恐惧症、气喘、不可控制的身体疾病几乎全部源自那三年可怕地精神折磨，小巫婆疯狂地喘起气来：“你，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她愤怒得完全忘记风度，破口骂了出来：“你这个精虫上脑地大混蛋！滚出我的木屋！”

“冷静点。”卢霆确信自己再不向小巫婆解释清楚，对方真会将自己的所有家当扔出木屋，“昨夜我就像傻蛮牛一样白等了一夜，天亮时缪娜对我说，也许是因为我的心没能摆脱过去，所以当她的心系在我的心上时，她也永远跨不过16岁，她请我放掉过去，坦然面对林佳妮。”

小巫婆愤怒的喘息慢慢平静下来，卢霆用充满爱怜地目光看着心爱地小鸟儿，“所以我决定挣脱过去，坦然地面对林佳妮和她一起回盐星，别担心，对缪娜进行短暂的歌姬培训后她就会离开。”

说完这番话，卢霆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放掉过去，重新开始，他从来没想过始终紧抱在怀中呵护地柔弱小鸟儿，最后反成了在自己精神虚弱处默默支撑自己的天使。

就像拉比斯一样。

在卢霆登上拉比斯将它操作自如前，没有人认为脆弱的银翼天使可以作为战斗机甲使用，缪娜--雷欧纳德也一样，在她柔弱的心脏中恍如有着一颗金刚石制成的种子，那份坚强会随着身边爱人的呵护，慢慢生根发芽。

小巫婆爆发出了罕见的愤怒和倔强：“她最好别来，我会控制不住杀掉她的！”

“我从没求过你什么，美人儿师傅。”卢霆的眼神中充满诚恳，“我现在请求你展现出天级符术师的境界，做到心如止水。”

小巫婆依然愤怒，气喘不已。

“我都可以面对她了，你应该也可以。”卢霆谆谆教导道：“忘掉过去的耻辱。将它当作未来成功必须的一场历练，美人儿师傅，看看你手臂上的天字烙印，请你将心放如明镜止水。”

小巫婆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无法控制内心地激动，连续尝试了三次后。眼神终于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我失态了，对天级符术师而言。这些只是我应该遭受的磨难，看来我该反过来叫你师傅了。”

“拜我为师？行，入我门者要求必须骨骼清奇，请你先报上三围，看看胸部够不够饱满。臀部够不够翘……”

“滚，让我和林佳妮通话。”

林佳妮的光影像活动起来，小巫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出奇地平静：“银河的歌姬？幸会！”

林佳妮地表情就像完全不认识小巫婆一样。眼神淡定而知性：“幸会。你的发色很漂亮很特别。”

小巫婆地发色是因她的精神摧残而变，林佳妮分明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巫婆淡然道：“我天生就是银发，因为过于引人侧目，有段时间我喜欢把它染黑。”

林佳妮伪装好奇道：“是吗？”

“是的。”小巫婆陡然将声音改变成只有林佳妮才能听见的频率，“林佳妮，你不知道这个秘密吧。事实上符术师的秘密你连冰山一角都没接触到。别认为那三年你从我身上获取到了什么，你对我一无所知！”

康斯坦丁地影像也慢慢活动了。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隐隐觉得林佳妮和小巫婆间有种剑拔弩张的味道。卢霆连忙道：“小巫婆，把你的影像也传输过来，我们开个视频会议。”

小巫婆将影像传输过去，好奇地望着一脸病容地康斯坦丁，唐璜那些努力争取她心理共鸣地心理布局全像孩子过家家，面前生命已将燃烧到尽头的年青人一言不发，却使她有一种天生的共鸣，那种乔装不来的憔悴感和不屈的精神使她心生亲近，她友好地伸手道：“恭迎康斯坦丁皇太子。”

长期的病痛经验立刻使康斯坦丁判断出面前的女人自己也病得不轻，他回头怀疑地望了卢霆一眼，小巫婆却用淡淡一句话打消了康斯坦丁地疑虑：“医者不自医。”

康斯坦丁立刻歉意地低头道：“请原谅我地无礼，我是来求诊的。”

“不要把他当帝国皇太子。”卢霆凑近小巫婆地虚拟像轻声道，“他是我的朋友。”

“我不敢保证能让你痊愈。”小巫婆毫不客气地瞅了瞅康斯坦丁的瞳孔，又用衣袖象征性地搭了搭他的手腕，“虚拟影像根本诊断不出什么，你必须来盐星接受初诊和治疗。皇太子殿下，既然卢霆认为您是他的朋友，那么你就会享受到朋友一级的礼遇，请先支付70%的医疗费用，同时您如果已经购买了生命保单，请在保单上加上我的姓名。”

康斯坦丁露出了优雅的苦笑，小巫婆的表现就像用光粒子蠕虫肆意袭击个人光脑，发放骗子广告的老军医，假如不是卢霆的推荐，他恐怕难以相信对方。这个冷艳女郎如同卢霆一样，是那类随心所欲又完全琢磨不透的人。

小巫婆用愤怒的余光扫了林佳妮一眼，退出了视频会议道：“我先告辞了。”

康斯坦丁不禁哑然失笑，这就是朋友一级的礼遇，他好奇地道：“非朋友级的礼遇呢？”

“非朋友级根本就没机会和我们发生接触。”卢霆退出了视频会议，顺手端起身边的清酒一口喝掉，“我们将同时开始治疗和歌姬培训，皇太子殿下，最好带上所有七宗罪骑士好好保护您的安全。因为您要求在十天内结束第一个疗程，我们会专注于治疗，无力再分出人手保护你。”

“因为十天后将开始马斯特的战神祭典，七宗罪骑士全部驻守在本星无法前来。”康斯坦丁有意无意地讲述着，“在举行祭典的同时，阿拉莫西斯教授会在星防线开始英灵殿系统的调试……”

卢霆立刻掐断他的话头：“康斯坦丁皇太子，请绝对，绝对不要泄露任何军事机密给我听，我们将在明天到达盐星，治疗则在后天开始进行。”

“为何不是明天立刻开始进行？”

“明天我要治疗。”卢霆恶狠狠地盯着光通讯器那段的小巫婆，“要治疗我那颗被女骗子深深摧残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