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冲突
作者:四代重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911

从来没有长途旅行过的人的第一次旅行是令人兴奋的,而这帮学员大多数也从来没有进过大山。可以想象,当他们第一次进入这片连绵不断的山脉会有何种感觉。大部分人几乎就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当然,至少还有一个人没有忘记,那就是洪坚。

从到达乌拉山脉之后,洪坚就开始不断地发布指示。没办法,他本来也不愿意的,不过既然答应了杨西校长,他就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做。搭帐篷、寻找柴火、寻找食物、做饭烧菜的任务都很快被指定了。在拜托了梁宵四人帮助自己照顾华莉丝之后,洪坚便起身离开了选择的营地。众人不知道洪坚去做什么,也没有人问,洪坚更没有主动说。

洪坚他们是下午三点到的宿营地。洪坚在离开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回到了营地。情况却并没有像洪坚想象的那样,大家有条不紊地执行自己分配的任务。反而很多人围在一起,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领队,洪坚大概是不愿意去管这种内部矛盾的。既然这问题自己没有办法甩掉,洪坚当然也只能是硬着头皮顶上去。由于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矛盾上,没有人发现洪坚回来了。

和洪坚的想象有着非常大的距离的是,矛盾的焦点似乎与自己有很大的关系。矛盾的一方和洪坚相对来说是比较是熟悉的。这个阵营非常清楚地站着大多数2015级的学员以及梁宵他们一伙。对面的阵营的人看上去年纪要大一些,自然应该是更高年级的学员居多数。矛盾的焦点则似乎与华莉丝有关。华莉丝被梁宵和王思柔挡在身后,看表情似乎受了委屈。

洪坚并不是不想冲上去,只是他考虑到这次自己是领队的身份,在事情不太明确之前不愿意卤莽。和华莉丝在一起已经有些日子了,洪坚却并不觉得自己非常了解华莉丝。他不愿意盲目的地相信华莉丝。从感情上来说,洪坚还是偏向于华莉丝,只是责任羁绊着而已。为了不让众人察觉,洪坚并没有靠得太近,只是在远远地观察,也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内容。

营地中央,激烈的争执还在继续。

“我们凭什么听一个一年级的小子的话!路上就不说了,今天,你看看,我们大家都被他分配了任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高年级那边明显是领头的人这样说到。

“这是杨西校长的决定,你也要质疑吗?”梁宵并不惧怕面前的人。当然,他也不愿意主动去招惹对方。对面大多是高年级未毕业的学生,他们实力差不多都接近甚至达到了中级魔法师的水平了。自己这边的人有很多还停留在见习魔法师的水平上,显然一旦真正打斗起来是会吃亏的。现在洪坚也并没有来,一切都不是他能够轻易处理的。

“哦?杨西校长的决定?杨西校长年级大了,这样的决定做的未免太轻率了吧。今年要不是因为我那时候正好生病没有参加测试,我肯定已经通过测试毕业了。我在那个时候已经达到高级魔法师的水平了。杨西校长肯定并不清楚这一点,不然他怎么会让那个小子当领队呢。按道理说,应该是由我杨雄来担任领队的。”这个叫杨雄的家伙显然对于自己高级魔法师的实力感到非常自豪,脸上满是倨傲的表情,扫视着对面的众人,似乎在问你们谁有我这样的实力一样。他这个表情,甚至引发了自己这个阵营的部分人的不满。要不是因为这次的矛盾涉及到了高年级与低年级之间,估计不少人早跑对面去了。

“你没有任何资格去评论杨西校长。这样吧,等洪坚回来我们再讨论这个事情。可是首先,你必须要向华莉丝小姐道歉。”对手的实力摆在面前,梁宵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要是真打起来,他觉得自己这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他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这个时候他选择了有条件的退让。

“为什么要向她道歉,我作为这次出行队伍中实力最强的一员,有必要对整个队伍的安全负责。为此,我理所当然需要知道她的一些情况。”杨雄趾高气扬地说到。

“那么我要告诉你,你并不是本次出行队伍中实力最强的一员。”杨馨兰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刚才杨雄提到爷爷的时候就让她非常不满了,现在正好有机会。

“哦?”杨雄略略有点惊讶,随即又马上摇了摇头:“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难道还有谁的实力能够超越我这个高级魔法师吗?”

“好吧,既然要这样说,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话刚说完,杨馨兰开始发出咒语,一道火焰魔法护盾就出现了。

“你也是高级魔法师?”杨雄不得不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高年级这一边的人都惊讶于这一事件。由于学校的摸底测试并不是有计划的,而是临时决定,高年级的学生绝大多数并不知道测试的情况。

“那你再看看。”又是一阵咒语,营地边上的一棵柏树瞬间尸骨无存。杨馨兰为了镇住对方而使用了烈火爆弹。由于并不是真正的战斗,杨馨兰没有用全力,不至于像前面几次在实战中使用而导致脱力。

“这——这——难道你已经超过了高级魔法师的级别了?这不可能呀,你才多大呀!”杨雄对于这个结果显然是非常非常地不甘心。他前面说了那么多话等于是被对方这样一个动作打了个大大的耳光。

“你别管我什么级别,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不是本次出行队伍中实力最强的人而已。”杨馨兰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当然要借这个机会帮助洪坚稳固住地位。

“什么?还有实力比你更高的?”杨雄这下真的无法接受杨馨兰说出来的话了。

“你有没有脑子,自己想想,洪坚才是模范学员,他的实力当然比我强得多。”杨馨兰这个时候并不想做一个善良的人,只有把杨雄的信心彻底摧垮才能保证以后他不继续干扰到洪坚的领导地位。

杨雄的表情一下子轻松过来:“哦,原来是这个样子。那是因为是摸底测试。听说他是靠速度取胜的。如果是真正的战斗,魔法师怎么会怕武士呢?哈——哈——好了,不用再多说了,你们直接把这个小妞交给我吧。等我问明情况就会把她送还给那个叫洪坚的小子的。”说罢,杨雄就欲伸手去抓华莉丝的手。

毕竟两拨人站得实在是太近了,杨雄以有心算无心,大家都是魔法师,粱宵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反应。华莉丝异常害怕,那个杨雄明显就没安好心。由于事出突然,华莉丝甚至感觉到自己想往后退都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手马上就要被眼前这个恶心的家伙抓住了。华莉丝感觉到了莫大地耻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突然,华莉丝感觉到周围安静的可怕。是的,大家都将看到这一幕。自己让一个丑恶的家伙粗暴地拉着手。华莉丝此刻对自己感到无比厌恶。她在想,这也许是命运的惩罚吧。可惜,命运之神似乎并没有时间来惩罚华莉丝。等了十多秒钟,想象中早就应该发生的事情却并没有如预料的那样发生。华莉丝终于决定睁开眼睛看个究竟。事实总是那样的让人震撼,可惜无论多么震撼,都不能改变事实的客观存在。华莉丝虽然觉得此刻的情景更像是在做梦,但她宁愿想象是他的王子及时赶到,把自己从恶魔的魔爪之下成功拯救。自己的身前,站着的正是自己的王子——那个小痞子加小无赖。周围的人,则也处于这种震惊之下。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谁也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仅仅是一把剑,一把绝对可以杀人的剑就横在杨雄这家伙的脖子上。此刻的杨雄则在震惊中夹杂着庆幸。刚才自己只是本能得感觉到有危险,才停止了继续向前移动。否则,自己的脑袋和身体估计是已经分家了。其他人的感受或许比不上杨雄这么直观,然而差距也不会太大。这种速度,太恐怖了,对于魔法师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一般,至少对于这群级别不高的魔法师们是这样。

杨馨兰也被震撼了。她感觉得到,此刻的洪坚比摸底测试那天表现得更加强大。这样看来,那天洪坚仅仅是和自己玩玩罢了。在如此之快的移动速度之下,能够将剑控制得恰倒好处,这种造诣绝对不容小视。即便真正在实战的条件下,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洪坚。再假设,洪坚的魔法实力不俗。想到这里,杨馨兰几乎不敢继续这样想象。因为当种种想象结合到一起的时候,眼前的洪坚简直就是个怪物。

谢雪瑶震同样撼了。她感觉今天的洪坚好像那天的他,只不过公主不是自己,而是华莉丝。自从自己做出了选择,洪坚就不再属于自己。也许自己已经错过了与虚无缥缈的他最为接近的一个人了。自己对这个人又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甚至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天,不仅仅没有忘记他什么,反而让他的形象日益清晰。也许,这才是煎熬刚刚开始吧。

在有不少人已经回过神来,洪坚剑下的杨雄也已经恢复了意识之后,他便开口说话了。与其说这是说,不如说这是咬,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里咬出来的:“不——要——试——图——碰——我——的——女——人,否——则——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换做以前,以洪坚此刻的气势和刚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杨雄早就退让了。现在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周围这么多人围观,就这样认输了以后就抬不起头来,一定会被这个小子压得死死的。杨雄还有一丝侥幸。刚才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因为谁也没注意到洪剑什么时候已经混进来了。最大的原因则是杨雄刚刚经历了死亡的感觉,反而胆子大起来了。为什么战士往往都对死亡感觉到冷漠呢?因为他们经常在死亡的边缘上游走。杨雄也是一样的,在死亡的边缘游走一趟后对死亡的恐惧反而很大程度上下降了。于是乎,他冒出一句:“偷袭算什么本事,拉开了距离,还不是任人宰割。我要和你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赌注就是华莉丝小姐和本次集训的领队位置。”

“哦?那你输了呢?怎么好象只有我一个人需要付出代价。”洪坚这回真笑了。他没有想到还有这样打赌的。只说对方要怎么怎么样,却丝毫不提自己的问题。要是自己一激动答应下来,然后实力又不够,岂不是就要遭殃。即使自己赢下来,也几乎什么也没得。

“我——我——我——”杨雄显然一下子发现自己刚才是有点激动过头了。自己几乎没有任何赌注的赌博,人家是怎么也不可能答应的。想想也是,华莉丝本来就是人家的女朋友,人家又是被指定的领队,干嘛要拿这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来赌。

“不要我什么我了,我是不会接受你的挑战的。我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成为赌博的赌注。既然你这么想当领队,那你当好了,我还乐得清闲。只不过,到时候你自己去向杨西校长解释。今天大家也可以做的见证,到了校长面前按照事实说话就行。我再次奉劝你,不要打我女人的主意。”洪坚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只是对着杨雄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就返身抱住华莉丝低声地安慰者,并带着她缓步离去。

杨雄则是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的确还有点想不明白,不过至少有一点明白了,此刻自己就已经是这支队伍的领队了。他觉得今天自己把面子找回来了。洪坚最后说的话似乎是欲盖弥彰。一定是洪坚怕在正式的决斗正失败,才把领队的位置让了出来,以图丢卒保车,不把女朋友输给自己。想到这儿,他反而洋洋得意起来。于是,他马上开始发号施令起来。不过,他倒的确知道自己的组织才能有多少,基本上还是按照洪坚的分配方案。他和洪坚倒是有一个共同点,他也没有让洪坚去做什么。就刚才这种气氛,他觉得自己也难以犯低年级的众怒去惹洪坚。洪坚没有接自己的挑战不假,然而至少还有那个释放烈火爆弹的女生,自己就完全没有把握和她对战。

华莉丝现在倒已经忘记了刚才的委屈。有洪坚在自己的身边,她的感觉就是无比的安全。她现在最主要的感觉反而是对洪坚的歉意,她觉得刚才的麻烦是她给洪坚带来的。本来洪坚是不会有这样的麻烦的。不管怎么样,她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洪坚:“坚,是我害了你。”

“怎么会,这是一种解脱,你知道吗?我本来也没有兴趣当什么领队的。”洪坚说的完全是真实的想法。更何况即便真实的想法不是这样,看着眼前的美人滴着歉意的泪水,就是编也要编一个合适的理由。

“真的么?呵——呵——”不管洪坚的话是真是假,总之可以肯定是洪坚不怪自己,华莉丝就已经感觉到非常欣慰了。

“真的,我发誓是真的。好了,别再哭了,我们到那边坐一下吧。”洪坚示意河边的草地说到。

“嗯——”声音不大,却非常顺从。

河边,华莉丝躺在洪坚的怀里。如果说此前华莉丝和洪坚的相拥而眠更多是同病相怜造成的一种亲近感的话,那么今天这种感觉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华莉丝此前从来没有因为洪坚抱着自己而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那个时候,华莉丝也许心里并不是被自己的恋人抱着,而是被一个能够体会自己心伤的哥哥抱着。今天,华莉丝感觉到了羞怯。脸是烫的。洪坚对自己的确很好,而且也是个非常不错的男人。和这样一个男人一起生活甚至同床而眠这样长一段时间,要说不产生感情是完全不可能的。只是说,今天,华莉丝在突发事件的激发下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情感。

夕阳西下。橙黄的阳光尽情地挥洒在这对恋人周围。这个场景要远比艺术大师的画卷更为和谐。依恋,美丽而高贵的女生的幸福感觉成为了充斥整个场景中的让人不能忘怀的因素。和那天晚上的舞会类似,华莉丝感到的幸福和欣慰。男孩不时地撸着女孩那头金色的长发,凝视着那张天天见的脸蛋,却觉得与往常有了些不同。似乎那张脸蛋在呼唤着自己,这种力量是那么地难以抗拒,当然,男孩也觉得不用抗拒。

男孩很明显想做些什么,可是他却并不知道女孩是怎么想的。他没有轻举妄动。女孩,也不知道男孩会不会继续下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等来那期待的时刻。可惜,身为一个女孩的矜持让她必须继续等待。她无法自己去主动索求什么。激动的心情并没有完全泯灭她的理智。她的确不想继续忍受煎熬了。良久,她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她闭上了眼睛。

男孩明白了。她再迟钝,也能够明白,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一个女孩子闭上了眼睛意味着什么。女孩已经做出了最大程度的让步了。他再彷徨就显得不像个男人。此刻,他依然没有弄明白自己对于这个女孩的感情究竟是怎样,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吻下去,否则怀里的女孩一定会受伤。而且,眼前的女生毕竟是美女。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男孩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圣人。

当然,男孩也完全没有亵渎之心。他不认为自己爱上了怀里的女孩,却可以确定真的是喜欢她的。于是,他的嘴慢慢的凑了过去。女孩的心情很乱,她已经等得很久了。这里面有心急的因素在,然而暗示都几乎等同于明示了,如果没有结果,真不知道以后还怎么去面对男孩。终于,她感觉到了,男孩的气息越来越近。她的心脏也几乎要跳出来了。

男孩和女孩都还很生疏于此道。不过接吻嘛,时间长了自然就进入状态了。从试探再到激烈的纠缠,双方的舌头都经历了自身的巨大突破。十多分钟之后,这次长吻终于结束了。男孩和女孩都感到了满足。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以前,他们也亲吻过,可意义又完全不同了。今天,或许才能真正被认为是定情之吻。这种默契,是不需要言语来表达的。

这天晚上,华莉丝是靠在洪坚的肩头用餐的。是个正常人都看出来了华莉丝的幸福感觉。那亲密无间的动作和神情,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众人他们与前几天已经有了些不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觉,由于下午发生的事情,队伍也隐隐分裂成了两个阵营,前面几天的和谐气氛不再。

洪坚与华莉丝的帐篷中。

“宝贝,安心睡吧。”和前几天一样,洪坚仍然与华莉丝相拥而眠。与以前不同,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情让这种本已熟悉的睡眠有了不同的含义。华莉丝紧张之中有着期待。洪坚也发现了这一点。洪坚在没有确定自己的感情之前却并不想动华莉丝。他只是选择亲吻了华莉丝的额头。

“哦——”华莉丝的心总算放下来了,淡淡的失望总是不可避免的。她其实已经决定,无论洪坚会对自己做什么,自己也会顺从他。

“宝贝,对于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你不觉得,现在发生某些事情太早了么?”洪坚自然注意到了华莉丝的那份失落,他选择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坚。”说恋爱中的女人都很傻,果然不假。一个小小的谎言,反而让华莉丝激动不已。她觉得自己的恋人是在为自己考虑的。在洪坚的提醒下,她也记起了自己的境况。仇恨与责任冲淡了那份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