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卫芸呢？”钱飞江看着洪坚一个人深深地把头埋在膝盖里：“你这边怎么了？”

“走了。”洪坚没有把头抬起来。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丢脸了：“我们刚才发生了一点事情。我在这里没事，你们过去看看她吧。”

钱飞江和冯芝华对望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的确，他们两个都更担心卫芸。两人也不说什么，走了。

洪坚一个人缓缓地把头抬了起来。刚才他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眼睛中的愧色。是的，他感觉到惭愧。他无法不想起那个一直在他心头占据着最重要位置的女孩。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她。从一开始，自己的心，就没有正面爱情。自己，仿佛把爱情当做一场自己的游戏。于是，一次次，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天色渐晚，洪坚才一个人，蹒跚地离开了这片草地。

……

卫芸是走着离开的。而冯芝华和钱飞江是跑着去追赶她的。因此，在她回到自己的公寓之前，就已经被两人追上了。两人强行把卫芸拉到了一处石凳坐了下来。

“小芸，你和坚之间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钱飞江不好开口，冯芝华只好主动开口。

“没什么，实际上是我刚才太冲动了。你别担心。过一会就好了。”卫芸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又对钱飞江道：“等下你帮我给坚道个歉吧，我刚才太冲动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卫芸不愿意说实话，冯芝华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她对着钱飞江挤了挤眼。钱飞江心领神会，站起来道：“我知道了，先走了。”

卫芸点了点头。钱飞江摇着头离开了。他怎么也搞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原本不应该如此。他觉得，洪坚似乎对于卫芸多少有那么点意思，总不至于主动伤到卫芸吧。至于卫芸，他刚才也从冯芝华那了解到了一些。似乎，她对于洪坚，也有那么些情意。实在是无法用逻辑来看现在的事情了。

……

“小芸，我们走吧。”冯芝华并没有马上拉着卫芸回公寓，而是直到她的情绪平静下来才开口。她可不希望卫芸出什么事情。她在学校里，没有多少朋友。特别是当有很多人知道她在外面的事情之后，更是鄙夷她。卫芸，却没有这样，反而和她越走越近。因此，她非常珍惜这个朋友：“下午你就别去上课了。好好睡一觉，一切就过去了。”

卫芸点了点头。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似乎，自己的情绪，就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而失控了。

一路上，冯芝华都在努力地忍着。可是，她发觉自己渐渐要忍不住了。她看不下去，这个朋友似乎还是沉寝于深深的悲伤之中。那种感觉，好似以前的自己那样。迷茫，哀伤。那种感觉，自己很熟悉。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把那种感觉藏在了心灵的最深处。冯芝华无法忍受了，她轻声问着：“小芸，你是不是爱上坚了。”

惨笑之后，卫芸迷惘地望了望蓝天：“也许，有一点吧。”

答案是明确的，却是冯芝华所没有想到的答案。一点，一点是多少？说少不少，说多不多。有时候，一点就是人对于爱的全部追求。一点，终究还是爱上了。冯芝华想到了这个答案，可她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一个晚上，就爱上了那样一个男人。在她看来，难以想象。她并没有经历那天晚上的赌局。当然，即便经历了，她仍然不认为，一个晚上值得让一个女人去爱上一男人。她对于爱情，原本都不是很相信。更何况，这个洪坚，还是在暧昧酒吧那样一个场所遇到的。冯芝华就不认为，像钱飞江那样的人值得自己爱。因此，她肃然问到：“他值得你爱吗？”

“或许值得，或许不值得，谁知道呢？反正，一切都过去了。我和他，不可能了吧。”卫芸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冯芝华愣了愣，还是跟了上去。只是，心里却不平静。她知道，这个朋友，恐怕还会伤心不少日子吧。幸好时间早，再晚一些发生这种决裂，也许就会难受更长时间了。

……

洪坚一个人回到了他的府邸。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却是有伊迪丝在。

伊迪丝正在看记忆水晶里的影响。听到门开的声音，连忙转头一看。发现是洪坚，让她小小地惊喜了一把。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看到洪坚了。她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坚，你这些日子倒哪儿去了？”

洪坚这才从恍惚中回味过来，他缓慢而坚定的推开了几乎是挂在自己身上的伊迪丝。

伊迪丝搞不明白洪坚的意思，不过，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感觉到了洪坚身上有一种情绪，那种情绪的名字就叫冷漠。她慌张地问到：“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累。”洪坚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淡淡地道：“伊迪丝。我忽然发现，我一直都错了。现在这样，无论对于你还是对于兰娜，甚至对于更多人，都是不公平的。我一直都不懂什么是爱。我喜欢占有。我不懂女人的心。不过，今天，我终于有点明白了。”

“你想说什么？”伊迪丝听到洪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不由一颤。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发浓烈了。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不应该拴着你，你应该回归自由。”洪坚有些漠然地道。

伊迪丝的身子微微晃动。她捂着嘴，忍着眼泪。她抛弃了一切，爱上了这个男人，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

砰——

门被伊迪丝重重地关上了。

洪坚悠长地一声叹息。他觉得，自己真是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