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第六十五章)撕心裂肺
作者:张丝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7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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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他搞了一下卫生,把电脑桌等等仔细抹了一遍,衣服洗了,垃圾倒了。****

十点半,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是盼盼的手机号,隔了十分钟,他打过去。

一个陌生的有点颤抖的怯怯的声音说让他以后不要打这个电话了,说她的男朋友在用,问她的名字,她也不说。

真不知他们壶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是真想愿意?

无疑这一切都是盼盼安排的,假如不想愿意的话,就可以从这儿透露点消息。可是这个女的说,以后可以和盼盼在网上见面。这也许足以说明她没什么意外,不然的话,就根本不需要再见面了。

但这些,说到底还只是他的心理活动,具体到底会样,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最迟这一周之内肯定会知道。

那个鲁小盼上午从这儿拿了两本书,和一瓶水和一点吃的,中午放学、上学都是从他这儿过的,不仅如此,她还带她班的同学来。只记的一个叫王婉婉的,是学习委员,一个叫万晚月的,是音乐委员,她们来了,小盼就自作主张给她们拿东西吃,还帮他卖东西。人好象来来往往地比平时多了,不过她也随便拿东西吃。

马人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这个爸爸做下去。她班的同学也都很好奇,而且有几个也想当他的女儿,还叫爸了,问他行不行?马人只能说不知道。他没想到,认个干女儿是不容易的,认多了,肯定是不行的。

因为她的原因,使他中午也没睡觉,只好在下午补睡。

这就更使他一度想恢复从前的样子,不再认了。

这天他得以从容地回想最近的一切。

他觉得,假如他真的和盼盼分手了,而且仅仅是因为他父母没出面和他没钱的话,那就更证明了他一贯的想法是正确的,则这种婚姻失去了,也不足惜。就象和利海,纯粹是因为父母包办,结果父母的想法一有变动,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随之遭殃。

经过这场风波,更加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可以说是人情薄如纸。

不过,假如他们能经得起这些考验的话,这倒是个好事。今后,但能在一起,就是幸福的。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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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放学,他送走小盼,就关上电脑躺下来睡觉了。上淮北的疲劳劲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他感到很难受。

这一觉就睡了十几个小时,还没穿好衣服,就有小孩过来买东西了。

这一觉,他梦见了奶奶、哥哥、妈妈,和爸爸,还梦见了东亚的嫂子。

他想,他的疲倦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那个鲁小盼。真不值得,他想还是拒绝的好。

现在台长越来越难以辖制,马人出去上厕所时,把它关院里,还用快砖顶上门,谁知它也能用嘴拱开,箭一样地冲了出去,而且一口气跑到操场的大门口。

它还涨本事了,早晨把那个曾经欺负过它的大黑狗撵得到处跑。

最重要的是,他学会了自己找食吃,自己回家,这样喂它就轻松多了。这两天给它准备的馍都是因为没放好被老鼠吃了。老鼠还把放米面的柜子打了个洞,马人只好把米面放不用的冰柜里。

马人发现这个秘密是在今天,因为它肚子瘪瘪的出去,总能圆滚滚地回来。

马人和盼盼旧情未了,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台长,看到它就想到她,这是真的,毕竟是从她家抱来的,而且看到它认家了、认主了,也就感到很安慰,不用再担心它丢失。

他现在忧愁的是她的病。他不知道该不该给她做手术。钱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他对心脏的手术很没把握。他觉得,假如仅仅是影响生育,而对寿命和其它方面没太大影响的话,还不如不做。但是,到底她的病情如何,谁也不知道。

总之,一想到她,他还是很烦。他昨天睡得早,一部分也是为这事。现在他只要一个结果,没有中间的,要么是亲戚,要么就一刀两断。

那个鲁小盼又领一个比她大的女生从他家过,没拿东西吃。那个女声还说:“他还真听你的。”因为其他人是禁止通行的。

可是她一回到班里,就和一个女生一路来,要瓶水,马人给她汽水她还不满意,就对她说,你要是想做我女儿,就不要随便吃东西,不然就不要做了。马人最后对她说:“我不认你了。”

这让他感到一阵轻松。他原来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被粘上,弄假成真,让他失去了安宁,很烦很烦,真是自讨苦吃。

人要懂得拒绝,要和人保持距离,不过分亲密,这样才是长久之计。

新的一天来到了,天很阴,且落下了小雨。已经过了两天了,盼盼今天会来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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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没来电话。

小学的全体师生上午在雨中拔河,鲁小盼来借伞,马人没给她。有点饿了,就把昨天剩的米饭吃了。看到台长在那儿看着,就给它留了点,哪知它拿鼻子嗅嗅,根本就不吃。

看到缸里没水了,就准备抽水。看到台长坐在沙发旁边,嫌它脏,就用桶砸了它一下,哪知那塑料一点也不结实,竟然烂了。于是,只能想别的办法接水了。在这之前,都是用锅或桶接水的。可那两个蒸馍用的大锅都漏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能盛水的,看到台长就来气,就拿棍子揍了它几下,它就躲进墙角大声地叫。操场上的学生也在大声地叫。

后来还是想到了新办法,就是继续使用利海在时弄的水管,把它安上就行了,这样就不用端了。可是有点不够长,马人就把洗衣机挪开搬进屋里,把水缸放近一点,这样就够长了。洗衣机一直不用了,下雨就在外面淋。

抽了半缸水才发现有点脏,就倒掉重新抽。跑到水塔那儿一看,上面也在抽。

真是想不到的,坏事变成了好事,一举多得。

鲁小盼盼中午也没在这儿过。

马人睡了一会儿,做了饭吃,陆续就有学生来买东西了。

他今天觉得,很有可能盼盼就这样无声地消失了。假如是这样的话,他也再不去找她,也不主动和她联系了。

有时,他想到孙胜、徐超、刘飞、柱柱,想到他目前已是树大招风,想到老钱、士仁、钱楷,、王标,甚至李之强、张恩横,他就觉得,和她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必然的。

失去她,他并没损失什么,一切都象是幻觉。

她就象这个世界,他也象这个世界,但他们也许再无重叠的可能。

这几天他都是很疲倦,但是到了今天好象才把这种疲倦扫光。只不过是,昨夜牙疼了一夜。

早晨,电话响了,他一接,是个男的,问是不是刘井子。马人查了一下号码,是阜阳的。

小说快写完了,接下来,不知该干什么。

他想,还是有点短,因为短,深度和厚度都不行,不妨就继续写下去,把它当成一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

他今天醒来,想和盼盼的事。他觉得,她和她家并非真的不想和他愿意,他们也许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对他不放心。

因为这个,所以才要做出种种怪事来,考验他的承受力。

他昨天看到,有的女的是会故意制造一个人出来的,让两个人去争,这样她就提高的魅力。的确这一招很灵,但是弄不好也会鸡飞蛋打。

他还看到说,婚姻是要无限的忍耐和宽容的,这是幸福的根本。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人。

人都是差不多的吧。

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三四天了,她那边没一点消息。按她爸爸的说法:你不是不相信她不愿意了吗?那就让她给你打电话亲口告诉你,你就相信了吧?这样大家都心静了。

可是,这个电话为何不打呢?

他不想再想这件事了,可是又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想。

总之他觉得事情恐怕不能全怪她,还是再等等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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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草今天和他聊天,说到盼盼的事,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和拥护那天的说法一样,她认为,不过还是钱的事。

这不仅是他办不到的事,也是他讨厌的事。看明了这些,他反倒感到坦然了。

他想,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就此敲一笔,因为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他们以为,马人年龄大了,等不得,急于结婚,所以,故意拖延,好让他心理上败下来。

迟迟不来电话,就是给他去筹款的时间,好来挽回此事,或使他心理崩溃,先提出分手。

岂不知,他现在心理素质好得很。

就是量力而行,决不打肿脸充胖子,干那只顾眼前的傻事。

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拉倒,你看着办吧。

与她重逢以来,就好比走钢丝,真是让他累得够呛。

他今天忽然很想逃离网络,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好好歇歇。另外,也使自己远离无聊之事。

他想,明年干脆不上网了,电话也掐掉。

回忆这一年来,电话并没带给他多大便利,网络也没使他多赚一分钱,倒是他的除了吃饭之外的最大的开支了。

尤其是最近,老是头疼,牙疼,可能都与上网有关。

但是,他又觉得这只是他的个人的良好愿望。到时候,某种压力可能还是会使他上网的。那么,每天二小时够不够?他不得而知。

总之,他是从2008年元旦开抒起天天在网上的,眼见的这一年就快完了,他要给自己好好总结一下,恐怕不仅仅是写出了这样的一本书。

不过这本书,真的让他写得很累,累得想逃脱,就好象当初为了求取书法上的功名的累一样,累到最后就是彻底逃离,现在他是沾也不想沾了。

当然,名利心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打心眼里受到吸引。比如书法上,熟到能背诵圣教序全文,可见对书圣的钻研力度。对八大山人、爨宝子、篆书,尤其是对古今草书的研究,可谓精湛。这主要得力于孙过庭书谱和于右任千字文。可以这样说吧:凡是中国现有的可见的有关草书的法帖和名著,他都用心地研读过。

但是,结果又如何呢?

他失败了,虽然他很不服气。

现在冷静看来,当然,他的心态是有问题的,一言以蔽之:急功近利。越是这样,书法中所流露出的气息就离高超越远。

可以这么说,他现在写的字要比那时更好,虽人他一年来从没动过毛笔。

那时,他有时的心里,装得满满的都是笔法、指法、用墨、提按、侧锋中锋等玩艺,越写越不自由,越写越感到沉重,最后干脆就放弃了。但是,那些年来,花在那上面的钱,应该足以娶个媳妇。

现在想想他一头钻进婚恋的怪圈,也和上述大同小异。要知道,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成功的,因为,首先就丧失了胆略和尊严,而且是自己自动放弃的。在恋爱中的人,当迷恋住了那份快感时,也就等于把灵魂交给了魔鬼,是决没好下场的。

但是,当你退出身来,藐视这一切时,你就觉得上述都不值一提。和自身的健全比起来,都不过是捕风捉影。

他想,无论何时,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都不会缺乏爱情的。怕的是你不是,而是孬种。当孬种,求来,骗来的爱,总有一天还是会失去。

社会再乱,只要自己的心不乱,又何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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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追记一下误删的第一章。他本想补写,但是又想倒叙也是一样的。

那就是他和利海结婚时,似乎也在经历着今天和盼盼的一切。不过,经济上的压力都是老丁的罢了。所以,也可以想见,盼盼哥结婚,压力最大的是盼盼的父母,而不是盼盼的哥哥。只不过是,中国的这个事很有意思,好象避孕套,只能用一次。比如马人的再婚,就和他父母无关了,完全是他个人的压力。估计换成其他人,其他家庭,也是这种情况。

现在马人回想起来,那时他结婚面临的最大的问题,依然是钱。当时老丁是有一些存款,但是存的是死期的,还没到期,而他手头也没什么钱。当时他好象也东借西借了一番,最后,是让老钱亲自出马上士仁那儿拿了一万元。

于是他们把婚结了。马人只记得当时说没钱没钱的,忽然就有钱了,钱是由萧人来花的。因此,当时,他和利海都很感激萧人。不过后来他们知道,是他们集体隐瞒了此事,这个钱当时花在他们结婚上,也就是买了一个床,一千多,此外就是办事那天花的,买了鸡鱼肉之类的,还有酒,用了两个车,加上结婚那天只待了四桌客,这些加起来也就是一千多。因此,以他们结婚的名义从士仁那儿拿的一万元,真正花到他们结婚上的也就是两千多。

这件事好象是老丁最先说出来,说给利海的。利海当然很生气。马人听了也有点生气。他觉得,他们结婚,毕竟是一生中的大事,但是是在很压抑的气氛中完成的。总之让人很不爽。他觉得,结婚让他和父母拉得更远。而和利海的近,也只是暂时的。

事隔十一年,马人再回忆此事,依然感到堵得慌。他不知道,老丁、老钱、萧人、凌,他们一伙拿到一万元后是如何密谋的,就象他们当初密谋着,让他留队,不让他来家一样。可是结果总是相反。最后走的是他们,他们倒是真的又在一起,成了一伙了。

老丁老钱走后,他们的工资卡和医疗卡也带走了。几番折腾,马人和利海还是没能走到一起,毕竟他们是父母撮合的。这样的婚姻,都有着先天的缺陷。在最初,马人看起来是个逆来顺受的懦弱的人,可是到了最后,他成了最硬的一个。

马人觉得,别的都不算,他的离婚,就是对族权的最大最有力的抗议,不管要为这付出多大代价。

因为这个婚姻的轮廓是老丁和士仁设计好的。一开始就定好了让马人受气的调子,只不过是马人当时不知道罢了。假如利海是个城里人,有工作,倒也罢了,可她什么都不是,还一贯地如此嚣张。这倒使马人对农村和农民有了更深的认识。当他从利海那儿学得差不多时,他也就很快把她丢开了。

马人现在想,也许盼盼一家明察暗访到了马人的过去,所以,慎之又慎。更或许,是利海不服,在做不利于她和盼盼婚姻的事。她肯定是不服,肯定是不希望他们结婚的。但她又能具体做哪些呢?马人不得而知。恐怕,这次的借不到钱,就与她有关。在这之前,马人只知道李登文常用各种QQ找他聊天,妄图颠覆,他想每次他来找他聊的时候,都是他正想和盼盼有所行动的时候。

这个女人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但是,她就是天大的本事,也别想让马人再和她了,这就是她最根本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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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忽然想到了他的这本书的名字。

天真。天真。

有几个人能说出这本书的书名的?

可能没几个,因为通常大家看到的标题就是一个数字。

他记的这本书,最初叫血债。因为他当时面临着生存的危机。一个大男人被逼得生活无着,也实在是够惨的,值得写一笔。写一写前因后果。深挖一下社会根源。在那之前,钱楷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参加他的一个叔的葬礼。马人没有去。当时他觉得他和这个家族的最后一层遮掩也被揭开了。

并不是缺少那点钱,而是不知他们想要多少钱。不是不爱他们,而是不信任他们。不是没钱生活了,而是生意很惨淡。

当然,他和利海的婚礼是她特意在开篇写的,但一个重要的由头也是这一通由钱楷打的催他代表家族去上钱的电话,让他一下子想到了这些年来所受到的经济上的重重压迫,使他几近赤贫。

他想弄明白这一切,就象马克思当初弄明白资本主义社会剥削的本质是剩余价值一样。

于是他开始了这本书的写作。

他几近疯狂地写着,有两夜是熬了通宵,以一天七章的速度前进。但是这样很快就耗空了他。他再也写不出来时,就只好无病,七拼八凑了。

所以,在他的第一部里他拼凑了很多琐事、情事,但是是零乱的、肤浅的,彼此之间缺少关联的,所以好多人看了几篇就看不下去了。

而他的才华也只是偶尔闪烁了一下,大部分地方都是缓慢拖沓的,或者说是没有节奏的,都是一个节奏,该快的不快,该慢的也慢不了。说实在的,很多时候,他是为写而写,他并不确切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这一点,在第一部的后面有所改观。第二部,写得有的地方很公文,,很草率。有位网友评价说,,越往后越好了,越能让人爱读。这恐怕就是最大的回报。

关于盼盼,是旁枝斜出,也是弄假成真的,被现实牵着写了下去。

其实很多地方都可以用这样的词来概括:自作多情(类似于单相思),自欺欺人。

再说的重点,就是心理有毛病,对现实的认知有障碍,属轻度精神病。

当然盼盼也不同程度地有这类毛病。但因为她比马人更现实,所以,她还是显得更练达一些。

只有他,现实中天真得可以,说白了就象个傻子。

哪个女孩也不会爱上一个傻子。何况还是个贫穷的傻子。

他们的不合适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的分道扬镳也是必然的。

关于这个,再多想多做一点都是浪费感情,徒增笑柄。

即便是小说,也不能老是煽情,不然也会让人反胃、恶心。

她来电话也罢,她不来电话也罢,她再怎么做怎么说也罢,她家再怎样也罢,他都决不可能和她再有什么了。

这是一定的。也是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的。

甚至于,当初他就不该再去她家。

这注定是一场梦,一场误会,一个悲剧。

这也是他,作为这个社会的一个这么天真的状态,所必然得到的一个结果。

也许他有无数的未曾谋面的情人,但他也许注定不会有一个真正的伴侣。

好好地活着,健康,快乐,做好该做的一切小事,应该是他的生存和立身之本。

爱情总归是渺小的,也是渺茫的。人间正道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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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重点写一下他的头疼和牙疼。

从前天就开始这样了。但是还能将就。

昨晚一睡下,就开始疼起来。是右边的脸靠近耳朵门的地方,霍霍地疼,连着牙也疼。

疼得让人受不了,而且没有好转的迹象。

这是从未有过的。他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分析了一下,有这样几点。

一是旧病。曾经被老丁打过,被利海的姐夫马亮打过,也许留下了病灶。

一是长期坐在电脑前的辐射所致,或电脑产生的有毒气体所致。因为这两天冷,就没开门开窗。

一是饮食所致。是不是吃的东西,米面,或青菜,真的是有毒的。

一是过度用脑所致。写作太过频繁,而在写作的过程中,精神高度紧张,终于崩断了那根弦。

再有,就是不可知的因素。某个亲人或关心自己的人的过度念叨,会象手机的电波一样对大脑产生刺激。

最后,就是纯粹是盼盼和这本书引起的。前两天坐车太疲惫,以及她的态度对他产生了刺激。这本书快完成了对身体产生了映射。

他最后想,难道说他写完了这本书,就算完成了历史使命,就该死了不成?

他在床上真正地辗转反侧,他用被子蒙住头,他用手捂着,他大口地呼气,或是让自己张着嘴,他不停地拍打那个疼的部位,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不过有时,也就是两分钟,突然不疼了,但是过了这一会儿,又更厉害地疼起来。

那种疼没法说,就好象有个虫子在脑子里面钻来钻去。又好象谁拿着一个电钻在钻他的脑子。酸、麻、涨、痛,有点撕心裂肺。

在深夜里,他又不能喊出来。他想,要是他一个人住在旷野,他一定会喊出来,这样会好受点。

他想,要是自杀的话,用手枪射击自己的脑袋,其产生的疼痛也不过如此。

中间他起来一次,他看到床铺都被他折腾得偏向一边了。

就在这样的境况里,他还是睡着了。只不过是,这天他起得很晚。鹿亚章的声音清楚地传来,说今天雾大,让回家吃饭的学生注意安全。

后来他想,也可能是这样的原因:是打死的那条蛇在作祟?是气的(为盼盼的事)?是脱胎换骨的象征(所以在这之前要把以前的毒排出去)?

69

从淮北回来后就感到不适。上午,他洗了个冷水浴,接着把被子拆了,把里面的被套拿出去晒了,又把床单、毛毯和换下的衣服,都用洗衣粉泡起来。觉得没有洗衣服的力气了。

这天白天牙也有点疼。几天都没上街,今天到街上一扭买点菜回来了,看街上人很多也很热闹。

中午把晒的暖呼呼的被子收进来,睡了一个如适的觉,和孩子们感到是最融洽的时候。

台长也省事到了极点。

晚上。马人正在听柔常听的几首歌。她突然发来对话了。

这样的时候几乎就没有过,记得有一次是因为她说她心情不好。

但今天看来她心情不错。

她说让他看看她的宝贝。

马人想能是什么呢?

记得有一个也是云南的网友,她的宝贝是一只雪白的兔子。那个网友的名字他一时都想不起来了。

一会儿,她发来了一个文件。

马人接收后打开一看,是一杯黄豆芽。

杯子很精致,看着也确实挺好看的,绿油油的,还错落有致的。

马人给她说了牙疼的事,她说喝点绿豆汤之类的会好。

原来她的工作是营养咨询师。

下午在看电影《画皮》,看了一半,卡住了,他也正好不想看下去了。

生活真没意思。

70

这一周虽然难过也还是过去了。

在今天,他用一节课的时间洗好了衣服床单被单等,最难洗的就是毛毯,很重,简直拧不动。不过也确实很脏,早该洗了。做完了这个事,他感到一阵轻松。中午,用面袋里剩的面做了一个馍,剩的米做了稀饭,剩下的两个土豆炒了一个菜,外加最后的一个鸡蛋。他觉得这样过日子,真是踏实。

这天的生意是一周以来最差的,不过,一般每周也都是这样,总体来看,生意还是稳定的。

他不想呆在网上。但还是勉强看了一个电影。从昨晚起。头和牙都不疼了。

因此,他的心情也变好了。不过,有时不由自主地寻思和盼盼的事,感到伤心之余,还是愿谅了她。因为原谅她的前提是将心比心的理解。但是,他感到不再爱她了。因为没有了嫉妒、抓狂、愤怒和计较。也许是换了一种爱法也说不定。以前的那种爱是自私狭隘的,现在的爱是博大宽容的。

不管怎样,没有直接打电话来说分手,就是给了他面子。其它的就不用再计较了。

更或许,她对马人也并未完全放弃和死心。他知道,凭她那样的,她也找不到一个多么好的能长久爱她的。

即便是她这样,马人也没有从前的热情了。

他想,这样也好,可以专心管好自己,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别的事,尽量少管。

这天也是个值得记念的日子,他的QQ升级为太阳号,可以设置自己的照片在头像显示上。

李孟孟(梦梦)、李甜甜、任启凤、王丹丹……这几个名字他记熟了。现在他很喜欢问和记孩子们的名字。他觉得,从陌生到熟悉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下午,有人用盼盼的QQ上线,马人和他聊了几句。还好没有骂他,不过有两次真的很想骂他。看来他也是没什么恶意的。只是不知道他的上线和盼盼有没有什么关系。晚上,还剩一棵花菜,他炒了吃了。

感到这一周,是一个从脏乱差到好净齐的过程。

总之他目前的感觉还不错。

他感到,人的幸福快乐与否,和别人无关。

和别人有关的快乐,往往是虚妄的。

把自己的事做好,心调理好,自身修养搞好,就会有平静的心境。

71

进了货,买了所有吃的东西,交了电费,清理了垃圾,拾了小学的食品袋子。这一天,他过得很是充实。

现在,他感到做家务也是一种享受。因为可以换换脑子,把心从电脑跟前拉过来。同样地,烧火也是种享受,看着台长摇着尾巴跑来跑去也是一种享受。

人不能停下来,不能失去目标,不能太得意。一切的不好的事,也许都未必是真的不好。

过去他是很浮躁的。但是,这种浮躁,在一次次的打击之后,得到冰释。

正写到上面,外边摩托车响,拥护来了。

在他在电脑里找歌时,马人在想,一个很好的网友,就这样消失了,会不会是自己的武断和轻率?

说来也巧,就是这位朋友,在拥护走后,来找他说话。原来真的是一场误会。那是马人最初加她的时候,和她说话,她理也不理。今天知道,原来她根本就没看到他发的那些话。

宁吃鲜桃一个,不吃烂梨一筐。用在这位朋友身上应该十分合适。

盼盼的事不用再想了。很多人也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生活,有时真的是越简单越好。

72

开始穿上了丝棉袄,说明冬天终于来了。

上午,他看着看着电影睡着了,睡了半天。醒来后,又从头看这个电影。

他觉得百无聊赖。

清晨醒来时,他觉得被窝里有股腥味。就知道昨晚梦遗了,可是回忆一下做的梦,也很平常。大约这就是健康的性,没有束缚的性。这让他觉得很快乐。可是不想动弹,也觉得周围吵的很,台长也不时地叫。

下午三点,他才下决心洗了个冷水浴。把所有的衣服换了、泡了,然后接着做饭吃。他想这样一天好好吃这一顿就结了。他做的米粥,炒的芹菜,最后又掺了一小把嫩蒜苗。这回菜炒得很烂,不用吐丝子。

做完这一切,天也快黑了。

这本书的第三部至此结束了。

他想接着往下再写一部。毛选不是还有四卷吗,不一定非是三。

但是不知写什么。

一个朋友说,他的脑子被掏空了。

是的,也许他该好好休息一下,好好构思构思再写。

关于这本书,他早已忘了自己的初衷。那时,大概是很忧愤,快要发疯了。可是,目前他活得很消停。

不过有一点是真的,要说说道理,比他会说的多的是。讲故事,比他会讲的也多的是。吸引人,比他能吸引人的也比比皆是。总之,他所做的,不是一般的写小说的写文章的做的。

他知道他没什么专长,也没什么才能,也没什么技巧和灵活性。

但他有点傻劲呆劲。他很真诚很实在,也比较善良。尽管,这也是他失败的根源。但是,毕竟象他这么彻底的失败的也不多见。在他身上,也折射出了这个社会。

大家都来看一下,他是如何失败的,如何与亲人反目,如何众叛亲离,如何失去一切,一无所有。是不是一个象他这样的,就必然要有这个结局。

现在,他的情况似乎还不坏,起码还能将就混得下去,混口饭吃。但是,这是很巧合的。假如现实有一点变化,他也就不是这样了。

也正因如此,他能和最下层的人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

有一天,我人不在了,但我的这个书还在,你们也都在。

人一辈子,有一本书传世足矣。

这也就是他做这件事的意义。</li>风饭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