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1-14
作者:蓝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906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1

大海蔚蓝,阳光下泛着一层深色的澄光。

澄光里,摇出了一艘小舟,傍着了怪石嶙峋的山崖。

海深,水静,岛屿阴。

钓鱼的好地方。

“就在这里吧?”一个女孩的声音好靓。

“这样的海,肯定有许多鱼。”一位少女的衣服好出彩,身影好倩人。

“都这么肯定啊!”念玖笑笑地望着两个迷人的女孩,“没鱼怎么办?”尤其注意着清美。

“那就罚你下海去珊瑚里抓鱼。”清美和含睇竟是同时的声音,看来她们的联合行动,早已不止这一回。

“我可不会深海里潜泳哦!”念玖不由得微微的一惊。

“那这刚好可以教你跟鱼为伍嘛!”小舟已靠上了一块礁石,清美正在上岸。

“那鱼能教我吗?还是喜欢教你吧!”念玖的话音还未落完,小舟却在自然的一晃,正在上岸的清美差一点跌进了海面。

“小心了!”险象环生,含睇的心不禁提紧了胸口的呼吸,一种屏气的时间,她看见了海岸上点着了海水的一条腿。

“你好大胆?”清美已在危险中涉于平安地站上了岸,居然有一只脚沾满了水,回过头时,右手都极自然地拴在了胸口,心脏怦怦地跳个不休。

“不是我……?”念玖想解释,想否认,想……却又不知道从哪开口。自然的人生竟是这样与自然相洽相融,天意和做作竟是这样关系切切的紧密。

“不是你吗?”清美却是微笑,有一种惊恐后依然危险的眼中明显地存着还会是谁的问号。

这个问号极好。

不是你,也就是将你死死地给予认定了。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2

“你可要固定好了?”含睇已将从小舟到跳上岸的过程,提到了最小心,怕再遭遇上同于清美的那一份危险,将心无形地惊碎。

“这一次保证安全。”他已很整慎的用手扳住了石块,让舟同礁石靠得平平的似同联在一块的整体,可当他不觉看到清美的眼睛时,不由得怔住了。

怔住什么呢?

他又犯了一个特大号的错误,他明白,自己再有一千张灵巧的口也已洗刷不清刚才的失误。

不是故意的故意,就是这样生成的。

不论他怎样解释,都是他无心中故意的精心杰作。

舟还在缓慢的移动,一个人已平安上岸。

“快拿鱼杆啊!”一个人呼唤,“你还愣着干嘛呵?”小木舟的船头已偏离了海岸好远。

“我又说错了。”他在喃喃中一个自言自语,终于在她的呼喊中拿起了钓海的鱼杆,在船上递给了含睇。他在递出的同时偷偷地窥了一眼清美,越地觉得那一份自然的凑巧,是哪样恶意地在自己洗刷不掉的有意存在。

哪是一份多么令人恶心的事件啊?

他一错再错,终于使那一份错误——天然的失误,再也不能更改。

唉!

人生的时间,看来得罪一个人何其容易,只要轻轻的几言,出在不恰当的时候,甭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是那样迅。

而要讨好一个人,却又何其艰难,有时即使付尽一生的心血,也换不回生命的损失。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3

“上岸吧!”岩上已有一根长长的鱼杆,“一块钓鱼啊!”静静地垂在海中,含睇正拿着另一根钓海的鱼杆在对着他观看。

“不,我在海中钓。”他也在舟中装起了鱼杆,放起了鱼饵,摔起了长长的鱼线。

“当心被大鱼将船拖走?”海里巨鱼能够吞舟,清美气呼呼的回浅浅地一笑,她受惊的心真的对他还不怎样可恶。

“不,不会的。”心理作用何其的伟大,清美并不记恨的一笑,顿使他差点变成了语无伦次的人,兴奋得跌进海水之中。

也许:

一个人认为自己可恶,就会真的可恶;一个人认为自己无能,就是真的无能;而一个人认为自己吉祥,就真的吉祥;一个人对自己充满信心,就真的具有不灭的信心。

可能结果,虽在别人眼里并不一定会是这样,但在某些人的内心,却一定会是起支撑作用的这样,具有着很多的心理学意义在潜意之中主宰着最丰富错位的影响。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4

“哪你可要做真正的渔民了。”含睇抛给他一个最甜的微笑,同时手一摔,也已向蓝蓝的海水里抛出了一丸银白的鱼饵。

摇荡的海波里,一根鱼丝直向海底坠,沉向,沉向更深色的海底。

“钓鱼的也是渔民啊!”念玖笑笑着顺着她意思搭话,刚刚动了动鱼杆,就携出了一条彩色的斑斓。“刚下去就有啊,今天可要大了!”

很漂亮的一尾海鱼,被他放进了舟里的鱼篓,活蹦乱跳的,出海了还是那样跃动的灵活和新鲜。

“那是广义上的,”她已望着了他已钓出来的鱼,出水时,曾是那样的五彩斑斓。“丢过来看看,是条什么鱼?”

“你为什么自己不钓?”他竟对着她微笑,又在顾自上着鱼钓。“等一会上岸给你。”

“你不递过来啊?”她的眼睛在骨碌碌的乱转,“好,等一会看我们怎么对付你!”很快的似是想到了一个报复的办法,只一会的时间,还没有一霎,她的眼睛就迅地看见了海水里的鱼标在动。

“这就给你递过来唉!”他也看见了她的鱼标在动,心思侧转得飞快的迅,怕她们联合的对付会让自己更吃亏。“快,你的钓上有鱼。”

“不要了!”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她已迅提起了鱼杆,看见了海水里的鱼被自己拉出了海面,同样的五彩斑斓,七色灿烂。“我自己也有!”自己钓出的鱼,当然比他钓出的鱼,更要让心多出许多的欢颜。

“那是你自己不要,可别怪我不递给你?”念玖翼翼的,咬文嚼字得好小心。

“那是你不递过来!”含睇却好开心。

“我不是要递给你了吗?”

“我有了就不要了啊!”

他们的对答,他和她的度变化得都出奇地快,真快,从要鱼的观赏一下子到了不需观看的拒绝。哪刻,念玖举着鱼篓的手歪斜在海上,满脸的讪讪使得小舟都在不由自主地晃着起伏的波澜。

看来,孔老夫子的名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确实是真的存在,而且不需要求证的培养。因为:一个快,转变得快,决定了它们之间的共同特征——最终答案:

善变。

需要的或不需要的,甚至是不按逻辑思维习惯个人利益或公族利益,随时变换……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5

“我们的鱼篓在那边,”清美的手一动时,觉得鱼杆有一份漂浮的移动,“啊,来鱼了啊!”她的手忙着摇转鱼线时,鱼杆竟有份不胜负荷,提不出沉重的海面。

“来大鱼了?”含睇也已看见她钩杆下的海水已起微波,起钓时的宁静已被波澜汹涌。

“小心了!”念玖忙着划转了船头,拿出了舟上的网兜,全神贯注于清美钩杆的海面,很有一付弄潮儿手把红旗屹立潮头捕鱼的神采。

看他们的神采,这一刻相当的振奋。看来,有大鱼上钓,总比小鱼上岸,令人无端地格外兴奋、紧张、精神聚集。

渐渐地。

粗大的海鱼已在她们鱼线收回的回旋中逐渐浮上海面,而想提起的鱼杆却依然是那么地支撑不起海鱼的重量成为极端弧度的弯曲……强韧的丝线,愈来愈短了,但海水的海面,却在鱼儿的尽力搅动下却显得是那么汹涌的起伏,有着无法立定的波澜。

“当心,不要将线拉断了!”紧急的时间,不持钩杆的人比持钩杆的钩鱼人更紧张。

“再近点,再近点,稳住啊!我用网兜住它。”船上的念玖,持着网无所作为,又等待着极有作为的机会。

“把杆把好,把杆把好,把鱼往这里拉。”持钩杆的钩鱼人极度紧张,早已失去了准确判断的方向,惟有旁观者清的旁观者,还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指点着持钩人怎样让已被钩住的鱼早点拖入网兜的方向。

结果:

他们仨个人一阵忙乱中极度忙乱的紧张,终于在最后统一的协调中将鱼靠近了海岸的小舟,并用网兜兜住了这条将静静之海搅成波澜汹涌的吞钓之鱼。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6

“这鱼好横!”

“这鱼好蛮!”

“这鱼好凶猛!”

三个人一顿指责已擒到手中的大鱼,使得他们刚才一身的紧张——禁不住的全部心神、全部心力的集中,却不了解这条可怜的无辜者,即将被宰、煮食、下箸、进肚,最后消失得将成为最可怜的只剩下身之骨架的最贫弱者。

真是:

胜者成王败者寇。

古老的谚语早就说明,弱者永远只有被宰的命运,被宰时还要披戴一身被无限诅咒的恶名。

“这条是什么鱼?”她们之间有个人在问。

“这鱼能不能吃?”他却在孤单地考虑。

“这鱼会否有毒哩?”猜着他心思的人,却在一种惦记的问。

可惜,人的世界,认知毕竟有限,而海水的广阔里却有奇妙无穷,趣闻无数,他们仨个人竟对这条钓上来的鱼,一点也不认识的了解。

看它的样子,似海豚,似河豚,似鲨鱼却又非鲨鱼……清美先想到的是是否有毒,而念玖却先想到的是怎么吃。

“不要杀了,带回去让别人辩识辨识,看看究竟是什么鱼?”当海滩上已生起一盆炭火,含睇来到正在杀鱼的念玖身边时,既有心喜,又有心忧。

“还辩识什么呢?”念玖冲着她一笑,“中午正好来个烤全鱼大宴。”手中杀鱼的刀都早已剖进了鱼肚。

“你要吃,可要杀干净些。”清美在那边生着炭火,看过来的却是皱起的眉头。有点鸡皮疙瘩,却是某种心理反映的真实不舒服。

“瞧鱼这么白净,很干净的,无毒。”他的手可真利落,一条活蹦乱跳的海鱼已被他顷刻间解剖得肢离破碎,清理得很体面的干爽。

你瞧他那漂洗的姿态,说不定,他连那解鱼时已习惯的双手都不带一丝杀鱼时特有的腥气,沾不上一点污秽的鱼气。

“最干净,你也要再清洗一次。”含睇的手在念玖蹲着浣洗鱼肉的肩上柔柔地一按,如此的要求,看来只怕他有心想拒绝也永远不会拒绝。

老语云:

柔能克刚。

她如此柔情地一按,比许多刚性的女人无端地吼上数千声、一万句还要管用。

“嗯!好,对,再洗一洗!”他抬头窥了她一眼时,最勉强也会心甘情愿,何况他是观赏得那么喜尽心颜。

此霎,如果有其它,只怕她有千种请求,他也会爽快地答应,万种不快也会迅即烟消云散。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7

烧烤的地方,火已烧得很旺。

某地的角落,空气中已飘有烤鱼的腥香。

这种腥香,在某个海滩的海隅边,竟然愈来愈浓,浓浓的腥味,那么香浓得使人不能停顿的流馋。

在那么令人流馋的地方,却有一顶大大的太阳伞遮着一张白白的塑料桌,孤伶地独立于一块巨大的黑色礁岩前面。

在哪礁岩的前面,还有一个女孩,意态好优美,神精好悠闲,斜斜地靠在沙滩的躺椅上闲闲地望天,淡淡地看海……一身素色的衣裳,有天之蓝、天之蔚。

“清美,尝一尝!很好吃的。”含睇捡起了一块烤得香香的鱼片,无意中抬头,现了她的那一份美丽,竟似镜框中的风景一样优美。

“这条不认识的鱼,我不吃。”她微微地偏了一下侧着的脸,都是蓝天大海的碧波,还有朵朵白云飘动的风采。

“你钓上来的,你不吃啊?”念玖笑笑着撕了一片,嚼了嚼,好鲜的腥味,好腥的美味,好使人流馋的滋味,他又捡起了烤着中的一片。“你不吃我会可惜的!”

“人家拼死还吃河豚呢?”含睇已向她缓缓地趟过来。“你还怕它有毒吗?”

“我不是怕它有毒,”清美的眼睛已看着了含睇手中烤好的鱼片,看着含睇走过来的倩影。“而是我从来不吃不知名的东西。”此刻,不知她的语言似在有意地强调什么?

“它肯定有名的啊!”含睇却已来到了她的身边,“只是你不知道它而已?”举起了一片烤好后正香气四溢的鱼片,“张开唇吧!”她有一个娓娓的笑靥。“很好吃的。”

“这?”清美实在不愿地又不好意思地张开了柔柔的口,她的这个动作,不是震慑于那一句命令般的语言而是震慑于那一段值得思味的话语。

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世上所有的东西都会有个名字。只因你不知道它,才会无名。

任何无名的东西,都得有个熟悉的经过,只因你不了解它才会陌生,始终陌生。

而了解了呢?

起码不会很陌生。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8

“快嚼吧!可爱的女孩。”她的口中已多了腥腥的一物,耳边的香腮也已被一只绸绵的巧手捏了一把。“不要忘了,这是很好吃的!”有一个很美的声音已在一笑之中飘得好远,嘻嘻里尽是无尽的欢靥。

此时,有一双眼睛大大的,竟没看见所有的一切,有一张唇在不由自己地咀嚼。

她哪鲜红的口里,有一股从未尝过的腥味满嘴,有一物,竟真的很好吃。

美丽的滋味,不尽而来。敢于咀嚼,就可以尝试到一切不同的风味。

对于陌生的东西,整慎是起点,敢于认知和有计划的冒险却是出点。

文明的成果越来越多,是因为聪明的科学和财富的积累,聚集得数也数不完。

只有经受了陌生中第一次的开始,才会有连续一连串接下去的始终。

机会是这样,生活是这样,爱情、财富、事业乃至命运的一切何尝又不是这样?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9

“要不要再在这里游一回海水?”念玖看着了同一块巨石上两个看海的女孩,侧影的美,背影的美,坐在巨石上看海的身影同样最美。

“这里只能平静地游一游吧!”清美在淡淡的声音中用手指着了远处的沙滩,水平如镜,大海竟没有波澜。

“历经了波峰浪谷,才有千里平川。”含睇望着清美甜甜地一笑,又将满脸的笑意转向了念玖的眼睑。“人生如游泳,也需要多方面的锻炼。”

她的语言,似乎蕴含着某种哲理的生活:

只有尽力掌握多方面的知识,才能经得起时间的洗涮;只有全心身经受所有的考验,才能深知人生的成败与得失。

“走哇!这位先生,这位小姐。”清美已下了海滩才回过脸来。“你不更衣去啊!”

有一对人似在梦中惊醒,有一双眼睛在不舍中飘回,他们的注目竟是那样的留恋,不经意时竟会是那样浓情的甜蜜。

“到了这里,不游海,是真的可惜!”念玖在笑笑中看了一眼清美的背影,还是将眼睛盯着了一个梦一样的人,不忍得离开。

“好不容易到了一趟大海,不到海里去,真的说不过去!”含睇也早已溜下了海滩,在溜过去的脚步中还禁不住看了念玖一眼。

同样禁不住的眼,同样禁不住的看,总是那么地动人心间。而那禁不住的眼眸,禁不住的观看,却总是那么地让心意味人间。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1o

平静的海水上,有一个竹筏。

筏上坐着两个美丽得正在滴水的女孩,相互之间在用脚趾悠闲地划着海面,漾起一层又一层蔚蓝的斑斑,望不尽眼睛的好看。

“海水中也有激流。”清美的腿修长优美,圈得海也亭亭玉立,蔚蓝色中白皙得叹为观止的好看。

“平静里也有浪花。”含睇的足却纤巧韵柔,蹉得海水也波澜涟涟,依依环绕着不忍离开。

“怎么,念玖呢?”环顾四下里平静的海面,竟消失了一位游海的人,没有滔天巨浪也已不见身影。

“刚才还?”含睇纤秀的手指向海面,也不由愣住了,海水蔚蓝,平静得没有别的色彩,海岛静谧,如画一般耸立,哪里有他,哪里有人,大海空旷在苍茫之间。

两双飘移的眼睛迅掠过海面,唯是她们这张饰满鲜花的竹筏泊在大海的彩色。

“哪里去了?”两双诧诧的眼睛终于禁不住相对。

‘哗’地一声巨响,一个带水的人冲出在她们不远的海面,打破了所有的蔚蓝和宁静的静谧。

她们看见,在他出海的一瞬,曾有多少的浪花为他飞溅,多少的涟漪为他闪现。

“你们下来吧!”突然之间,他竟抓住了两只美丽的足踝,在拉动着她们点水的秀腿和身体。

他要做什么呢?

一刹那:

惟见那蔚蓝色上的白皙,竟是那样赏心得无与伦比的优美,每一微米的移动,都胜过瞬间鲜花的盛开。

由此,平静的海波上,惟现两道美丽的彩霞飞过海面,两个多彩的身体,全都不由自主地被嗫入了大海。

凝滑的是一切。

飞溅的也是一切。

海水在一刹的时间,只有飞溅的浪花和快乐的水珠在无限开心着的笑脸。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11

竹筏的镜头上。

有数滴水珠溅上了鲜花的唇瓣,美丽和原始的质朴又增些水珠凝留的优美。

大海的广角里。

有两个女孩正沉到最深的蔚色,然后如美人鱼的游弋,反弹在缤纷的珊瑚和美丽的鱼群里重回海面。

出水的一霎。

犹如荷上长出的并蒂莲,带来粉色的叶瓣,展示明媚的芳颜。

“都是你!都是你!”手击巨浪三万丈,宁静的海面在两位出水的女孩的恼怒中,失去了所有的平静和温馨的静谧。

满海的水珠,满天的水珠,溜得极远的念玖还是被裹进了飞溅的海水里面,水珠成串,珍珠成脸。

数不尽的明珠被泼上眼睑,终于使一只有神的眼睛惘然。数不尽的巨浪冲脸,终于使一个有心的人不自禁地浮在了波涛的大海。

“好大的浪花啊!”念玖终于逃出了人为的波涛,奋斗得竟比自然还要疲惫。他的度好快,在一连串水珠的追踪里,他已坐上了竹筏的边缘,使一个载着鲜花的漂筏,不停地旋着蓝色的波澜美丽地打转。

“溜得可真快。”当一位青春的少女爬上缀满鲜花的竹筏时,竟过一条美人鱼跃出海面。

奇迹就在眼前。

念玖忍不住瞅了一眼清美,遍体的明珠在流着凝滑的水腻,滴到朴质的竹筏上都是最亮丽的花靥,花靥上全是海水之珠最晶莹里的圆润的优美。

“可真让他爽快了!”含睇也一笑着出了海面,竟是水人上筏,在筏岸,无尽的流水,在筏上,无比的柔绵,在筏里的鲜花中,她的笑容也是流落的海水和柔绵最紧实地相连。

“什么爽快?”明里大方,暗里小心,念玖有着提防的笑中却都是最舒心的喜欢。眼前的两个女孩,那怕看一眼都令人美丽得心醉。

“你看!”清美用胳膊肘碰着了含睇的肩。

“他?”含睇用脚心踩了下清美的脚背。

就在刹那间,这么美丽的胳膊和肩相触,就这样纤俏的足心与脚背相点,有一个痴迷的男人已在不知觉的沉迷之中被她们推下了海,还带着满脸的陶醉,令人难以忘记的留恋。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12

“你们干什么推我?”待他终于清醒过来时,已经很可惜,随着他惊叫的声音,早已掉进了海面,摔在了深水的海蓝。

幸好。

这里是海——包揽一切的大海,如果要是生活的陷阱,哪他可就要一辈子的后悔,刻骨铭心上那么一回。

“让你游回去!”一个竹筏已在大海中用桨划起,“看你再敢得罪我们?”带着鲜花的美丽在平安的蓝色上做着漂亮的回程。

“我会被鱼叼走的!”他忙在恐怖的紧游中追赶,真怕了在大海里只有一个人的孤单。

高处不胜寒。

广阔里只有一人的孤单岂不更是令心伤感?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13

海滩上,有一堆火,正有两个朦胧的身影喁喁相谈,磨蹭着不少的笑语纠缠。

有一个身影偷偷地来到了火边,放进了一条木炭,火忽地一明,耀红了海之一线。

“谁?哪一个?”含睇忽地回,诧异的脸忽被火光映红了眼。

“怎么!我也怕?”清美笑笑地踱出了阴影,生起了篝火,“你俩真想隐居啊?”淡淡的口气好似对什么都不在乎。

“谁谈隐居了?”含睇的脸在火光中显得特别的晕红,“是说回去。”连声音也听得那么羞羞的红。

“哪是我听花了吗?”她隔着火堆望着了念玖,眼睛里分明是在绝不出错的寻求。

“真的隐居有什么不好吗?”模棱的时间,念玖却淡淡悠悠的飘飘忽忽。

“很好呢?”清美的声音好讥诮。“现在你准备隐居到哪里去?”

“隐,我隐?”一时之间,他没想到此是天机不可泄漏,怔不住呆在没能想好的继续。

“四海之内,皆是王土,率土之宾,皆是王臣。”含睇专注地翻着篝火。“以前已是何等的不易,何况现在分公得严密的制度。”

“你看这里的和尚道士,”他含笑看了一眼含睇,心中有数万万的尘丝不能断绝。“就是学着做做他们,也可以逸红尘?”

“一个和尚担水喝,二个和尚扛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清美微笑中瞄了一眼念玖和含睇,现他根本不可能逸于情缘断绝的红尘。“你能不喝水吗?佛门有那么多人,也不会很清净。”谁能舍得下这么美丽的人,那当真是冷血无情。

生活离不开水和其它最基本的一切,即使是佛门,即使是道观,即使是其它一切的经教也不例外。

“哪?”顿时之间,天地也小得可怜。天下之大,竟无立锥之地,四处通衢,竟无应急之路,他在随随便便中还是被彻底地愣住了。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25-14

为什么愣住呢?

脱红尘的佛门、道心,还有其它的经教,始终的时间,都在被茫茫大千中的一切生活或制度公开地束缚。并且粗细相联,繁琐相携,一刻都不能避开,始终不能一尘不染,独立于红尘之外。

因为,生活着的生物——人或其它的一切,必然要被世事相杂,感染,脱不了物外的物外的一切。

这个世界,没有物外,只有茫茫的不分内外的红尘及可以变化变幻的风霜雨雪。

“哪,哪什么啊?”清美翻了一个自觉不美的白眼,在火光耀红的夜色里,白白纯纯得已不是厌恶的颜色。

“那不是没有隐居之地了吗?”他又开始了最微笑的神采,并不是因那一眼,而是因那一言。

“有!”有一个女孩手抵着脸,望着火,都是火染的色彩,似火烧出的光源。

“在哪里?”他的心忽地一动,有一次神的跳越。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清美的声音格外悠祥的悠远,又显得很轻淡,却极是那种最深奥的微微隐现。“有人根本就不需隐,深入红尘里面。”

“人生随处皆可隐,人生随处皆不可隐。”含睇的声音却有点总结得飘飘渺渺,犹如火之光线。“哪需要什么,你知道吗?”她就隔着火望着他的脸,火就是其中的问号,人也是其间的试探。

“哪需要什么?”念玖不由陷入了沉思,因人、因火、因语言……有许许多多顿悟时的感慨。

感慨什么呢?

深入红尘需要人生的本钱,有才能,有实力,有……才是人生随处而安的起点。

而中国的教科书,却从来没有一页可以教你:

怎么开掘自己的宝库——属于个人的私己宝库,让单体的私已生活不致于失败而迷途。

何况,这个全是物质的世界上,一个人的最忠实的生活,最好最有意思的,就是自己怎么将自己在这个纷繁的红尘中安置得踏实、最踏实,怎样满满意意,开开心心地幸福生活。

欲知详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请看【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第26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