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知端倪
作者:憨夫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314

我惊诧地一愣:“是吗?”

“是啊,我会骗你?”黄小甫一脸诡笑,却又戛然而止地忽然冲我夫人大叫道:“喂,弟妹呀,该做饭了。吃了,我们还要回家呢!”

回家,他在北京还有家?这家伙一出又一出的,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起身找我孩子玩儿去了:“侄儿呢?我陪你老爸唠唠叨叨,还没陪你玩哩!”

从此,我几度努力,几次把话题引向黄夫人身上,总希望对这位神秘的女士多了解一些,然而我却次次碰壁。每到关键时,黄小甫不是机智地引开话题,便是急刹车式地作个噤声手势,弄得我很多次哭笑不是。

但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颜氏素芳身上具有一种不平凡的诱惑力,搞得我“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就像少男少女对待男女之事一样,口虽难开,内心总想着一探究竟。可是很多天过去了,我根本没办法从黄小甫嘴里掏出半句与“特异功能”相关的话来。

黄小甫这人,不按常规办事的德行无处不显,过去整整一年,天塌地陷,千呼万唤,他竟能蛰伏地下,死不露面;临到了这年关岁末,一经露面则又不厌其烦,三天两头携夫人造访,一来就是大包小包,像是搞全民动员专抓救灾扶贫似的,恨不能为我这个家庭备下一生的用度。

交往频繁了,我和我夫人终于弄明白了,这一切“扶贫”政策,全是出自黄夫人的心意,并不是那个大有男子汉气度的不善婆婆妈妈黄小甫的主张。

一天,黄夫人搂着我们三岁的儿子,对我夫人说:“弟妹,我在小宝身上揣了二百万元的存折,定期十五年,权当我送孩子将来出国读书的一点补助,万望笑纳。”

我夫人起初小家子气地惊怔了很久,尔后极力谢绝,最终努力无果,黄夫人含泪说出了真情:

“其实我也不是白送孩子,一是你我的先生们情深,你们的儿子也就是我们的亲侄子;二是我恐怕短期无法为我先生生育儿女,我希望小宝长大后,能从心里叫我们黄伯伯,黄妈妈,我就万分高兴了。另外,请弟妹放心,我这钱很干净,全是我过去的年薪留下的积蓄,让孩子放心使用就是了。”

我在心里哎了一声,这位神秘的女人,又在我心里留下许多问号:如此重情重义,深谙人情世故的人,怎么会有我此前知道的,那么多异常的传闻呢?另外,看去她年纪轻轻,正当育龄之时,怎么说是不能生育,难道,她的实际年龄真有一百零三岁?

还有她过去地“年薪积蓄”。还有黄小甫提说地所谓嫁资。看动静绝非小数。那么。她过去是干什么工作地?还有。她现在地年龄看去顶多二十一二岁。那她过去拿年薪地年龄是多大?拿过多少年地年薪。才能积蓄下那数目庞大地嫁资?

还有……咳。我都理不清楚还有多少个“还有”了。一团乱麻。疑云重重。

我真恨不能掰开黄小甫地嘴。令他一咕垴地给我吐出来。可是。面对黄小甫那种高傲地脾气。宁折不弯地个性。谈何容易。同时我也看出了。黄小甫似乎也有难言之隐。甚至还有点“怯”夫人。

这就更没办法了。怎好强人所难?

不过。除了黄夫人具有一身难解地疑团之外。其它方面我还是了解了许多。这一年来。黄小甫一口气在北京、上海和南方买了三套房屋。全系高挡。只为居住。不是“倒房”。除此。开年后。他还准备旅居国外。目地是去苏富比那类拍行拍买中国文物。筹办博物馆。总之他过得逍遥自在。十分充实。路也走得中规中距。

这令我安心了许多。

春节刚过,一天大清早地我收到了黄小甫的电话,电话中他先说明,他用的是邮局的公用电话。搞什么呢,神兮兮的。接下他告诉我,出国的飞机票已经到手,来不及登门告辞了。我连忙说可以理解,并抓紧地追问时间,以便去机场送行。

“干什么呢,婆婆妈妈的,我就不回国了吗?”他在电话中叫,“我打电话是为告诉你,我在你的书柜顶上,悄悄放了两本日记,有兴趣的话,我走后你就翻着看吧,啊?”

“日记,谁的日记?”

“废话,当然是我的日记呀,别人的日记我有权让你看?”

“嗷,”我问:“你为什么允许我看你的日记?”

他哈哈一笑道:“我看你小丁子,教书时比读书时还呆!你不是老在刨根问底,追究你的嫂子吗?那上面全有;洋洋洒洒,篇幅不短哩,够你打破沙锅问(纹)到底地,忙活一阵子了。”

我惊喜道:“全面?”

“全面。日记嘛,天天记下的东西,能不全面?”

“好,太好了!但是,不怕我泄露了你的个人秘密和**?”

“你敢!你敢胡来,我揪了你的耳朵下酒喝。”

“不敢,不敢。今年有望评职称,没了耳朵怎能当教授!”

“知道就好。祝你好运!拜拜。”

“慢、慢----别忘了常来电话!”

丢下电话,我急奔书房,柜顶上果然有只塑料袋子包裹。好家伙,神出鬼没,什么时候放上去的呢,幸好不是定时炸弹。

我颠起脚地拿下来,呵呵,厚厚的两大本呐。

我按其编号地先看第一本。

不知是我个人欣赏其文笔,还是抱有对黄小甫的个人感情,抑或是因他记叙的故事太特殊,反正我很快被它抓住了,吸住了,而且茶不思饭不想,一口气读了多少天。

快到开学的时候,我日夜加班中终于读完了,似乎也弄明白了,我此前对黄小甫夫妇的一切疑虑、疑惑和疑问。可是文中的故事古怪离奇,扑朔迷离,天下真有这种乎常人想象的事情吗。

思考时,我曾怀疑黄小甫这两册日记本子中记叙的不是日记,而是文学作品的草稿。但这种想法很快被我自己推翻了。

因为日记本中的记叙的故事,的确是一天又一天记下的,它的开篇有年月日和天气状况,笔墨有经年累月的历史沧桑感,叙述的故事,也没有文学作品那样一气呵成的感觉。也就是说,记叙中的故事,的确是记叙人的亲身经历。

隐忍半年,一天我终于把日记中的故事梗概告诉给了妻子,并提出了我的置疑。我夫人第一反应是惊诧不已,但她沉思良久后说:

“想想黄夫人身上的诸多疑点,想想小甫兄的突然迹,兴许故事是真的呢。”

我说:“可是,太离奇了。天下如果真有这等事,我倒也想去寻个‘黄夫人’哩。”

妻子冲我一笑道:“难怪你看黄夫人眼睛生根哪,可惜你没那福气,人家可是又一国度里的中央部长级人物。”

我笑:“那就没办法了,我只好等你什么时候熬上部长,来圆在下这个梦了。哎,说正经的,你认为天下真有这等奇事吗?”

“你看呢?”

“我宁愿把这桩奇事看成一部文学作品,像《聊斋》,像《封神》。”

我夫人说:“其实天下很多事都是谜。比如神农架的野人,人类进步到今天,你会相信还有原始野人吗?可它就是被很多人看到过,国家还专门派出了科考队。还有惊动全世界的uFo,看到它的不止百人、千人,还有大量录像,你能武断地推翻它吗?再说鬼,多一半人都忌讳谈论它的存在,可是鬼在他们心目中真正根除了吗?”

电话响了,要不,天晓得我夫人还有多少高谈阔论!

我拿起电话,啊,是黄小甫的国际长途。

声音比前几次清晰多了,要不是知道他在美国,还当是近在北京哩。我问候了黄夫人,也问及了他们的近况,最后谈到拜读了他日记感想时,我忽然说:

“小甫兄,你那三年中的经历太离奇,太诱人了!你能不能允许我将其整理出一部文学作品呢,啊?”

黄小甫犹豫了一下道:“你个小丁子呀,真能萌奇想。可你就不怕人家蔑视你嫂子,惹她不高兴?”

“我可以用化名呀,谁能知道书中人物就是我嫂子?何况我嫂子那是何等人物,读者仰慕还来不及呢,谁敢蔑视!”

他说:“那你也得让我问问你嫂子。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嘛。”

“应该,应该,”我忙不迭道,“不过,还请帮我说服说服我嫂子哦,啊?”

“估计不是大问题。士别三日,不能再用老眼光看人了,来国外这半年,人家的思想可是今非昔比,十分开放哩!”

我苦等了好几天,一日终于来电话了,我劈头就问:“嫂夫人允许了吗?”

黄小甫停顿了一下,仿佛才突然想起似的笑道:“你是说日记那件事呀,我都忘了。那事儿没问题。你嫂子说:‘只要丁先生高兴,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十分高兴:“感谢嫂子了。不过,日记是你的,小甫兄你看,我应该怎么整理?”

他说:“怎么整理,整不整理,都是你的事,反正我不会同你争版权。”

“那我可就原文照了!”

我脱口而出,没法不高兴。因为那文章,以及小甫的文笔,用我的眼光看,已经很不错了,如让我再去大加整理,缺乏那种生活经历,实在力不从心,没准儿还会糟践东西。我思索了一会儿说:

“我想原文照时,去掉日记中年月日什么的,改为章节即可。不过,作品中主人公的名字,还是应该动一下吧?”

黄小甫爽朗一笑道:“既然文章你都懒得一改,又何必在乎名字,国家那么大,同名同姓者上千、上万,谁知道你书中人物就是我和你嫂子,伟人呀?”

嘿嘿,这人,夫人一解禁,他倒是更显英雄本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