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审
作者:憨夫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87

第二十五章夜审

出抓人的命令后,我又趁热调阅了张三前后两次人生的相关资料。资料中显示,张三不仅前世坑蒙拐骗,**妇女,而且今生又重操旧业,并变本加厉,私下办起两家大型的“鸡窝”坊。初略计算,已有百余名良家少女被其**后,打入了那暗无天日地下妓院。更让人痛心的,若按妓女孟可如遭受的惩罚为例证,又将有百余名妇女下世变母猪。

“痛心啊!”

我自言自语式地叹了一声。这些女子都是父母娘养的,本是清白的,却生不能孝奉父母,死不能为父母争光;活不能享有真正的爱情,只能充作人的玩物,死后还要受到带有屈辱性的惩罚。

而且,如按妓女孟可如担心的那样,做母猪之后再受惩罚,势必再做母猪、母狗之类,一世又一世地遭受摧残,永无出头之日。这应该吗?张三之辈不应受到比那些女子更重的处罚吗?当然,真正的淫妇应该例外,应该不在人的同情之例。

这时,我愤概之余,又有一片疑感:从很多事实上看,地府阴司上上下下公职官员不仅勤政,而且在司掌因果报应,管理善恶赏罚方面都做的非常严谨到位,为什么独独在妓女孟可如那件事上,明明知道原委,还作出了那般不近情理的惩罚呢?

我想不明白,也无法想明白,但我决心已下,女鬼孟可如的案子必须重审,前案必翻!否则还作个什么法官?

当然我也知道,为那么一个区区小鬼翻案,会涉及和影响到十殿阎君的威信,甚至会触动“天威”。但我实在是顾不得许多了。

没奈何啊,生就的脾气。

忙过整整一天,直到快吃晚饭时才歇下来。但刚刚吃毕晚饭又要进入夜战。因为朱胖墩天黑时,一次性抓来了两名嫌疑犯。两名嫌犯中,张三为“死捕”,倒是可以留待日再审,但我的那位邬同学办的却只是“死拘”,必须连夜提审。否则过二十四小时,即使放他回去,那家伙也未必活得成了。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此处的所谓“死捕”,实际就是当场击毙,抓来只是鬼魂;而“死拘”,抓来的只人体三魂中的两魂,大抵相当于拘留,人尚有生还的余地。

此前。我对朱胖墩吩咐过:邬福拜在阳世有贪污地嫌疑。只要查出了赃证就抓过来审察。现在那鬼魂果然被抓来了。这说明朱胖墩已经查出了赃证。自然也定有贪污之实。不过人命关天。草率不得。提审之前。必须调看朱胖墩取回地证据。

朱胖墩查证手段是特殊地。使用地器材也是先进地。先。他以皇家特侦地敏捷。和得天独厚地鬼影地特性。大大方方潜入到了邬家私宅(他不受私闯民宅地法律约束)。然后用只有冥界才有地高级摄像机。任意地满室取证。

这种摄像机。之所以说它高级。是它不仅能摄像明摆着地物品。还具有穿箱透壁地功能。更奇特地是。它还能洞察摄取地下数十丈深内地东西。而且摄像效果极佳。所以冥界把这种摄像机叫做“穿透摄像机”。

摆弄好插头。摁动键盘。偌大地显示屏上立刻出现清晰度极高地画面。

先映入人眼地。是邬福拜在阳世地室内中地四景和人物。人物除邬家众口之外。最突出、镜头推地最近地是邬同学。他悠闲自在。正在客厅中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相关地廉政节目。而邬同学则跷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周围香烟缭绕。脸上呈现着不屑地表情。看样子。他显然是在嘲笑什么。

镜头离开邬同学。转向其卧室中地箱箱柜柜。箱柜之内地东西一览无余。黄地项链。白地珠串。毫光闪闪。熠熠生辉。不过为数并不太多;而且不知真假。看那凌乱摆放堆起地样子。恐怕也多是水货。

我有些紧张了,难道老邬是清白的,胖墩抓错了。

“快进,看后面!”我指挥着叶子小姐。

荷叶子点动了快进键,唰唰地画面直闪,一下子飞去省略了胖墩队长精心摄制的长长一段作品。

“停!”我突然叫,“倒、倒……嗯,好!”

看到了,摄像镜头进入到了地下,而且奇迹出现了——整窖的,成捆成捆的全是钞票,全是大面额钞票。

我吃惊地一拳砸在公案上。从那窖藏之物的体积上估计,数额巨大,恐怕足够邬同学八辈子吃不完了。

据说,当年和绅所贪之巨,富可敌国,大家满以为那是能耐。但现在看来并不为奇,因为和绅花费的是半辈子、大半辈子的“努力”。而今比起我们的邬同学,和绅多少还是有些逊色。因为邬同学截止今天,虽然只能算得富可敌县,但人家只用了两年时间,和绅那小子怎堪一比?

“够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瞪着问话的荷叶子,“够不够,还要不要继续贪,你去问邬福拜!”

荷叶子忍住笑道:“我问的是看够了吗,要不要重放一遍?”

“还放个屁呀,提审!”

我不仅在气愤中喊出了一句粗话,而且毫没察觉。因为我此刻正深为自己有这么一位邬同学热血上冲,脸上烧。

法庭中灯火通明,光线却是地府才有的一片淡蓝色。

朱胖墩很快押来了邬福拜。胖墩吼叫道:

“跪下!”

邬福拜跪下了,跪得叮咚一响。他早被这阴森恐怖的场合和气氛吓坏了,看样子,即使不叫他跪,他也会瘫下去。

面对下跪的老同学,我居然一时不知从何审起,迟疑好久,才轻轻说了一句:

“抬起头来。”

邬福拜胆怯地抬起了头,一张柿饼脸上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却拼命也没敢正视高高在上的我。

“眼睛望着我!”我加大了音量。

邬福拜一愣,显然是被熟悉的声音提醒了一下什么。当他目光刚刚落到我脸上时,突然惊叫道:

“啊,是小甫!……小甫,这是在什么地方,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做梦?”我冷冷一笑,“是啊,我是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呵,只可惜它不是!”

邬福拜惊怔道:“那,不是梦,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救我呀,小甫,老同学!有人抓我,有人索命……”

我咚的一声拍响了桌子,“告诉你吧,邬福拜,这里是冥界皇家法庭。抓你,是我命令阴差抓的,索命,也是我让他们去索的。你怕啦?你贪财的胆气到哪儿去了?”

“你,你不会的,不会的……”

我两眼盯着邬福拜,像盯着一个该死的恶狼一样,一言不。我估计,我此刻的目光是威严的。也只有此刻,我才深有体会地感觉到,此情此景下,这种目光是一种震慑。

福拜的声音低下去了。他瞅瞅这庄严阴森的殿堂,再看看一脸严肃的我,大概在这节骨眼上,他想起我前不久的那篇文章,再想到我这个老同学处事认真的个性,他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