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瑟瑞尔的世界到处充满着魔法，或者说，奈瑟瑞尔的魔法充斥了整个夏兰大6。”夏岚一边说着，一边在大脑中拼命整理从小到大看过的所有关于奈瑟文明的书籍。

“强大的奈瑟瑞尔王国支配着大6的中央。那里的天空被悬浮的城市所点缀，那里的法师掌握着难以想象的力量，拥有数量庞大的奥术掌控者、神秘的附魔师，骄傲的预言师和堕落的死灵法师。但他们展的太过份了，以至于偏离了神灵指引的方向，最终在一场波及整个世界的魔法灾厄中毁灭，这场灾厄也永远的改变了魔法的运作方式。一些魔法王国的遗迹，如亚特兰迪、纳瑞菲尔、伊拉费恩等等，至今仍埋藏在世界各个角落。”

“奈瑟瑞尔那些古老而神秘的魔法技术，至今仍沉睡在这些古代遗迹的残骸中。每隔几年，就有一些新的奇迹从隐藏的遗迹中再现――某种从未见过的魔法，或是一件拥有巨大力量和强烈意志的奇异物品。然而，更常见的是被遗忘已久的灾难和危险，或是永不该暴露于日光下的邪恶物品，被那些莽撞无知又肆无忌弹的寻宝家和盗墓贼们掘出来，重新扰乱世界的秩序。”

夏岚的叙述在这里中断。他突然现，自己对奈瑟瑞尔的了解竟然如此之少。尽管他们始终占据着魔法的最高端而让所有魔法师由衷向往，但即使是自己的老师海因策，似乎也没有掌握更多有关奈瑟瑞尔的知识。

即使一个时代的陨落造成了历史的断层，但仅有这种程度的记载也未免太过简陋。

加列沉默了一会儿，“原来如此，这就是现在这个世界对奈尔瑞尔的定论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苍老而虚弱，但其中的嘲弄意味连夏岚都能感觉到。

看着老人消沉寂寥的样子，心生同情的夏岚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赢了的家伙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没什么可沮丧的，只要下次再赢回来就好了。”

加列笑了。“说的没错，只要赢回来就好了。”他用奇妙的眼光看着夏岚，“但如果永远只能潜藏在这里，要怎么做才能‘再赢回来’？”

“呃？”

夏岚惊愕，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明白对方的打算了。他伸出左手，倒转过来用食指对准自己的鼻尖，一句话也没说。

“正是如此。”加列微笑着认同了夏岚这个不可思议的猜测。“至少到现在为止，你是我见过的最合适的人选。”

夏岚使劲咽了口唾沫，他的眼珠子一串乱转，喃喃地辩解道：“但我只是个刚刚学习魔法没多久的魔法学徒，也没什么出众的魔力……”

“我说过，”加列挥手打断他，“这无关紧要。魔法的真谛从来都不是由魔力的大小来决定，它真正考量的是你是否敢于怀疑，是否勤于思考。”

他抬头看着阴影中的穹顶，深深的叹息道：“你知道奈尔瑞尔陷落的真正原因，也就是所谓‘神灵’的真相吗？”

夏岚很干脆地摇摇头，“我又不是像你这样的老妖怪，怎么可能知道好几百年前的东西？再说我本来就不信神，干嘛要去了解他们的真相！”他在心中腹诽道。

加列缓缓地说道：“奈瑟瑞尔的大奥术师们曾经认为，自己无休止地修炼魔法是为了获得成神的机会。为此，他们甚至从不接受牧师的治疗，而宁愿使用炼金药剂一类。因为他们认为，接受神的奴仆牧师的治疗，就是对自己成为神的机会的一种放弃，或者说，对自己成为神的信念的亵渎，就好象一个神不屑接受另一个神为他治疗一样。”

“但是，当他们中有人真正达到那个高度的时候，却现――所谓[神灵]，不过是一群强盗、小偷和骗子的位面入侵者，他们选择在位面孕育出生命的最初时机侵入，一步步将自己塑造成全知全能的形象，成功蒙蔽了位面大部分智慧生命，并依靠从这些智慧生命中讹诈来的信仰力，将自己在这个位面的‘神格’延续下去。”

“无法忍受这种卑劣愚弄的大奥术师们，毫不犹豫地向那些伪造的神灵动了战争，誓言要将他们赶出这个位面。他们认为自己的力量已经和这些伪神相差无几，而事实也证明这个判断是正确的，但他们却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整个大6受到蒙蔽的智慧生命，都将与其为敌。”

夏岚不由出一声叹息，“所以他们战败了。”他低声自语。

加列点点头，“尽管令人遗憾，但事实确实如此。当奈瑟瑞尔最终失去了最后一位大奥术师后，曾经创造了无数辉煌的奈瑟文明彻底陨落了。”

“怪不得呢！”夏岚讽刺地撇撇嘴，“原来这就是像老师那样的炼金术士明明是无信者，却仍能自由使用据说由‘神灵’创造的魔法之力的原因。自然的力量，魔法的力量，一切都是天生就存在的，是无关于任何意志的世界的规则。”

加列笑了起来，就连耸起的皱纹似乎都在表达主人愉悦的心情：“我说过，你拥有成为大奥术师的潜质。”

惊人的言！

即便早有预感，但夏岚的心仍不受控制的猛跳起来，他的呼吸开始急促。

大奥术师，一个等同于魔法最高境界的绝世称号，就这么摆在他的面前。

这和半年前遇见海因策老师的激动，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或者说，根本就是天上和地下。

唯一有点儿麻烦的就是大奥术师这个集团与伪神间的旧怨，但就连自己穿越过来都没看见有哪个神灵出来歪嘴，想来他们的监视系统也不怎么先进，只要自己低调一些，别主动挑起事端，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这对每一位有理想、有抱负的魔法师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绝世机会！

只有傻瓜才会放弃它！

“年轻的魔法师，你的心跳的很厉害。”加列恰到好处地插言。

夏岚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后再次睁开，明亮的瞳孔闪耀着坚定的辉光：“好吧，我承认自己被你所描述的这种可能性打动了，那么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实现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