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器者 第一章 第一节
作者:玉风令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34

『叭~~~~~~!!』

深夜,高鸣著喇叭声的某台机车疾驰过阒无人声的街头,不知是哪里位醉汉的杰作。明亮的车头大灯瞬间为路旁的小巷带来些许光明,但也只是瞬间,转眼后又恢复了黑暗、宁静。

在那个瞬间,黑夜中曾有一对猫眼的瞳仁为此收缩。现在它已回复为适合此时地的恰当光圈大小,猫儿的触须动了动,小心地确认过巷外并没有什么足以构成威胁的东西,便重新转身面对著暗巷深处,身手矫捷地继续这一夜漫长的狩猎之途。

就在此时,一个物体滚落的轻微声响吸引了它的注意力。猫儿?起脚跟,轻手轻脚地往那儿靠了过去。

那是一颗蛋。

而且是很大的蛋。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地球上只有鸵鸟能产下这么大的蛋,而这附近显然没有鸵鸟。就算有,?或他(饲主)会把蛋遗在这样的垃圾堆中无疑地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不过它的现者不是什么有常识的人,只是一只猫。对于地球上倒底有哪里些生物,哪里些生物有可能产出这么巨大的蛋,那些生物是否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附近、或者被这附近的人所饲养等知识,猫全都没有。

她只知道这东西闻起来和鸡蛋很像,而且应该和鸡蛋一样好吃。所以猫来到了这只大蛋的旁边,开始试图弄破蛋壳。

没这么容易。

如果它的长度是鸡蛋的三、五倍,同样拥有三、五倍坚韧程度的壳是可以预料的,猫儿对此也有了心理准备;但蛋壳的牢固程度远在此之上,到了──连猫爪子都无法造成一点刮痕的地步。

猫儿尝试了一会儿,有些心灰意懒,看来是正打算要另觅他法了;就在这时那大蛋突然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

她缩回了前肢,看得目瞪口呆。虽然没有“地球上所有的蛋都不会飞”这样的常识,不过猫儿也至少有两个感到惊讶的理由:一、那个蛋直到刚才为止都还不会动。二、猫知道没有翅膀的生物大多不会飞。

蛋不是飞了,而且飞得很高。然后它在天空滞留了一会儿,便“啪”地一声摔了下来,落点还就在猫儿鼻间前不远处。

“喵呀!”猫儿惨叫一声,再也不敢打这颗蛋的主意、吓得把自身的毛抖落了一地,拔腿就跑。

而那坚韧的蛋壳并未因为从如此高的地方?下而整个碎散,只是破裂了一小块。这时,一小滴状似蛋白的胶状物质从破口缓缓地流了出来,彷佛它本来就会如此那样。可是,当那些胶质碰触到地上猫毛的一瞬间,却突然停止了流动。

接著,猫毛被缓缓地裹入了胶质当中,并有如溶化般渐渐地消失不见。然后那些蛋白似的原生质又流回了──或者说,被吸回了蛋壳之中,好似一切都没有生过那样。

就这样,天未破晓,一只**的小猫便破蛋而出。即使只剩了个空蛋壳,如鸵鸟蛋那般巨大的空蛋壳也一定会很引人注目──但这件事情永远不会生了,因为刚诞生的小猫正在爪牙并用地努力把蛋壳捣碎(以这蛋壳的坚韧程度来说,可以推想小猫的力气真是大得惊人),而没有人会注意暗巷角落的一堆碎蛋壳其厚度或硬度是否有什么出奇之处的。

那拟态的猫(目睹这一切的任何一个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确定?不是什么猫)收拾好自己的蛋壳之后,便四下张望了一番。?沉思了一会儿,先走近了构成这条暗巷的建筑物墙壁,并伸出前爪敲了一敲。

“……这个不是天然物,是这里的智能生物造的;不过材料是用会凝固的物质黏合了泥土、石头之类的东西混合而成,看来这里的文明还处于不上下下的阶段。”像猫的生物?了口气,心想“来到了麻烦的地方。”

旭日初升,猫耳动了动,马路上一位清洁工老伯缓缓沿街扫地,抬头一看,和正要出门买早餐的附近主妇视线对个正著。

“张伯伯,您早。”主妇微笑地点了点头,清洁队的老伯也音色洪亮地回应道:“嘿,早呀!”

“嗯……『早』这个字就代表现在的时间、和此地在这个时间智能生物们彼此用的招呼语。好,这个地方要习语言慢了些,换个人比较多的地方。”“猫”想著。

?只是想著,反正刚学了一个单词的语言也还没到可以开口对话的地步,所以当?迈步悠闲地走了走,直到随著主妇来到早餐人来人住的早餐店门口,没有一个见著?的人以为?是猫以外的东西。

时光就这样匆匆地过了三天。

这三天当中,“这只猫”当然不是一直停留在早餐店门口。事实上,?中午的时间几乎都在午餐店门口,而傍晚的时候则待在晚餐店门口。因为?总是随著人潮离去,所以整整三天之后,?便面对临到了一个严重的间题:饥饿。

?尝试过跟踪几位身形类似的生物伙伴,看看?们如何解决这个严重的生理问题,虽然?们显得不十分乐意被跟踪。第一个目标只从垃圾筒中翻出了一些营养价值太低的刺状骨骼,这实在太寒酸了、寒酸到跟踪者不忍心要求分享的地步,并且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就应该选一只肥胖一点的“同类”来跟踪。可惜第二个目标,是靠著对人类(主宰此地智能生物的称呼)曲意奉承、卑躬屈膝来获得食物;而这是?非到万不得已不想用的办法。

──其实只要在餐店门口再稍微停留久一点点就可以了,约四、五家餐店中,就会至少有一家的老板、或老板娘会在送走客人后偶而大慈悲,关照一下店门口饥肠辘辘的小猫咪。当然,初来乍到的?还不懂这儿的风土民情。

“还不至于要向『人类』乞讨,不过从人类身上想法子或许仍是个不错的主意,顺便也可以练习一下刚学会的语文。”?想。

这时天色已晚,猫儿考虑著“人类”听见自己说话时的情绪反应(这儿被?模仿了外型的那种生物是不会说话的),正巧见到一名补完习的少年走过,想说少年对常识外的事物接受能力应该比较好,便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

少年不是没有注意到有只猫跟在后头,不过丝亳没有放在心上。猫儿耐心地跟著他、直到少年路经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道,才赶前了几步、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

“咳,请你等一下好吗?有些事情要拜托你。”

少年倏然止步,转身四下张望了一番,接著视线便停留在身后唯一的生物上一秒钟,便傻笑了起来。

他回身还来不及重新迈步,便又听得那个声言说道:“实在是因为我已经饿得受不了了,能不能请你帮我准备一些食物?当然,事后我会好好酬谢你的。”

那少年盯著猫儿看了一会儿,令?十分忐忑不安,好半晌少年才回答道:

“你肚子饿了又何必来找我?如果你真的是一只会说话的猫,只要上电视一下就可以吃喝不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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