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生命纪元13-4
作者:玉风令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098

他跑上前来,连忙挥著手说:“大婶您先别气,我们不是好议是非的路人;乃是芙拉女士所介绍,专程为了此事前来的……”

女士的名字真有无上魔力,大婶的锄头暂时停在空中没挥下来,但眼神中依旧有著浓厚的怀疑?“你们?你们是女士介绍前来的?有什么证据?”

“证据?哦,证据证据……”耶迪秀往身上东摸摸西拍拍,灵机一动,掏出了那封冒芙拉医师知名写信给工会理事的信。虽然,已经由当事人亲口证实那不是自己的笔迹;不过想来这位大婶也不会认得女士的笔迹。

青年把信摊在大婶面前,那妇人看著看著怒意稍平,把锄头放了下来,说道?“你这白纸黑字,我又不识几个大字,看著只是花花的一片也不知是什么。不过,村里自然有看得懂字的人,如果真是女士介绍来的,就跟我来吧!”

两人本来只想旁敲侧击地打听些情报,事已如此,只得乖乖地跟著大婶走。本来心里还有些嘀咕,为什么偏偏遇上一个不识字的;后来见大婶和好奇来探问的人应答、都是用本地方言,这才庆幸至少遇上一个会说官方语的。

妇人带著青年男女来到村里最大的房子──这里通常是村长的家;虽然偶而也会有些村子最大的建筑是教会或工会的──而因为这位大婶一路上的“广播”,这时三人后面已经跟了一大群的好奇围观民众。青年倒不觉得什么,不喜欢倍受瞩目的菲妮雅颇觉得局促不安。

屋里出来迎接他们的中年人,“衣服料子果然比一般村民高级些”。

那人接过大婶转递的信函,只是略看了文末假冒的署名,连忙比出欢迎手势说道?“果然是女士介绍来的,那么两位一定也有高明的医术了,快请进、请进!小儿早已病多时!”

“呃?不不……”耶迪秀连忙说?“我们对医术这个、有点那个……”一旁女子用手肘轻撞了他几下,青年便想想先看看病人也好。

虽说是村长的“小儿”,却不是追逐嬉戏的孩童,青年男女被领入内室,见著那躺在床上的、乃是整一个粗大汉子。年纪倒是确实轻些,约莫十六、七岁吧。

想来平日习于农事粗工,十分健壮;不然也撑不到现在。全身不少处伤口,体表几乎都是黑绿色的脓肿,还不时流著?污的脓血,不断哀嚎著连句话也讲不清。

“天!”青年转头就往中年人骂道?“怎么拖这么久,不赶快处理一下呢!”

“这个……不,不知道怎么处理是好……”村长慌得六神无主。

耶迪秀双手一摊,无奈地对菲妮雅点点头。女子不等他说,已经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和打火石,打了几下,天气太冷又潮湿,没点著。

村长家的佣人还算有见识,连忙取了火种过来。菲妮雅取过火枝,把匕仔细地烤热、消毒;此时青年已经要了一个水桶,一个碗钵,还用绷带把患者四肢老老地固定在炕上。“来!”女刺客倒转递上了匕柄,小心著没有用手碰到刃部。

围观的人们还来不及反应,耶迪秀已经接过匕,手起刀落,俐落地切开了肿囊。“呜?!”伤患痛极惨叫,但不知几时嘴里已被青年塞了个手帕。

脓血喷流如注,围观的下人们有年轻女性、猝不及防下吓得晕倒。

青年不只是切开各个肿囊,还切除死肉、挤出甚至吸出?血。有的地方看著不行,快刀斩乱麻、整块肉都切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十分吓人。他每处理完一处,伤口就丢著不管,直接往下一处动刀;自然有女子拿著绷带和膏药跟在后头收拾,止血后把伤口仔细地包扎起来。

浑身的伤口、囊肿,还处理不到一半,伤患已经因著大量失血,脸色惨白。不过看起来总比之前的样子好多了──之前那简直叫做死气沉沉。

等到那人全身脓、肿、伤都处理完毕,他已经虚弱得两眼上翻、入气少而出气多。不过耶迪秀这次还来个特别大放送,右手在胸口画符默念几句,摊开掌心送出一道暖光,注入伤患的身躯。

伤患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旁观者也因此松了口气。

静默中,青年男女留下了看护,和村长及其它旁观佣人一起退出伤患的房间。耶迪秀心想要装就装到底,随便写了几味清血去毒的草药,标明了份量,交给村长伯并谆谆嘱咐道?“等他吃得下东西的时候,取这些药熬煮成汤让他喝下,一天喝一次就行;尽量凑齐就可以了,如果真缺了其中一两味,也没关系;其它药草的份量也不用多加、照样熬煮就是……”

村长伯颤抖著双手接过药单,当即拜倒在地,感激地说?“两位大夫于老夫真有再造之恩,小儿的命是两位救回来的,请务必受我一拜……”

“唉唉,老丈人客气了。”青年连忙托住村长伯的两腋,心里明白,村人们不至于这么简单的急救都不会,只是之前包扎消毒不确实、等到炎、感染严重了,没见过大阵仗的人,便不敢随意动手治疗了。

村长伯心情好,马上吩咐下人备宴。虽然这里只是个山中小村落,晚冬材料又少,说是宴请贵客,也不过就是五菜二汤;但对于让人大快朵颐来说,已经十分足够了。全村一共也没有几个人,稍微有些功劳苦劳的朋友都在村长的邀请之列,包括帮青年男女带路的大婶,也托福打了一顿牙祭。

天气冷,自然免不了火炉、温酒;两人的马匹沾了主人的光,不但大啖干草,居然洗了个奢侈的温水澡。酒过三巡,村长想起事未全了,脸色沉了下来。

“两位既然懂得医治小儿,小儿的伤病是怎么来的,两位当已知悉。”他说。

耶迪秀和菲妮雅对望了一眼,皆点了点头。青年说道?“我们原本便是为了此事而来。令公子大病初?,该要多休息,不能多说话;我们希望能知道他受伤的详细经过,不知是否方便?”

老伯欣然说道?“他不是单独去胡闹,本来就是跟一群死猴崽子一起去的;老夫把他们全叫来给两位说话,其中大多不会说官语,老夫为二位传译便是。”

“哦,用不著这么多人。”青年连忙说道?“找个最清楚整件事的人来说说,也就可以了,翻译的事情就麻烦老丈了。”

村长马上找了人去叫人。那顽童还没来之际,青年男女继续跟村民们聊天,知道了几件事情。原来仙丹症的事,这村里也有几户人家有份;因为亲戚关系和距离都远,“仙丹”也吃得较少。

虽然确有一、两人病,可是整几户人被恐慌的村众赶出去,后来又在绝望中跟那吃仙丹的整村人一齐自杀;说话够权威的治疗师芙拉女士,又一再强调这病绝无传染性。计较起来,说那几家人是被村民们害死的,也说得通。因此村里人一直为此事抱著罪恶感。墓**建成之后,他们时常主动去打扫、祭拜,因此对于某时间该地开始闹鬼之事,知之甚详;却因著对老邻居的歉疚,讳莫如深。

不过片刻,那大孩童便已被唤来,脸色十分惶恐。大抵是因为此事受了惊吓、回来后还被数度痛责的关系。即使已经过了一段日子,依然余悸犹存。

“别害怕,我们只是要问明事情经过,不是要责怪你。”菲妮雅和颜悦色地对他说道。见他神色不改、显然是听不懂,女子望了瞪著少年的村长伯眉宇间依稀有一丝愤怒,也不好意思请他翻译这句。

耶迪秀只好说道?“老丈,请他说事情的详细经过吧,就麻烦您翻译了。”

村长只对孩子吼了个单音节,那少年便结结巴巴、夹缠不清地开始说了。老丈人倒也尽职,虽然夹著自己的感想,还是一句句直接翻译出来了?

“他说啊,事情原是小儿提议的……真个可恶!到现在还在推卸责任,谁提议的又怎么样了,若不是他们起哄要去、小儿还会拿拳头逼他们去不成!……

“他说大人都说那墓**附近在闹鬼,去不得了;可偏偏小儿不信邪,就说,真有鬼,反正本来是人变的,也没什么可怕的……哪里有这种道理!人都可怕,人变成了鬼,怎能不可怕?难道变了鬼、反而会成仁成善、大慈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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