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小儿说，幽灵都是透明像雾一样，飘来飘去，就算真想伤人，那软绵绵的拳头也伤不了人……居然有这种事！透明像雾的鬼不能伤人？软绵绵轻飘飘的雪花还会冻死人哩！……

“总之那群死猴崽子被小儿说服了──还推卸责任，分明是自己爱胡闹！──于是便一起挑了个时间，往那墓**所在去。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近了墓**所在，突然天气转坏，变得阴沉沉……”

“等一下。”菲妮雅听出问题来了?“麻烦老丈人重新确定一次，是说本来是艳阳高挂的好天气、一接近墓**所在就变成阴天了吗？”

村长伯讶异地望了女子一眼，便又问了那孩子几句。后者犹豫好一会儿，这才肯定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问了围观的村人们，其中不乏事变后曾靠近过事当地的。确然，墓**乃芙拉女士所督建，自然挑在光线充足、通风、干燥的好地方；然则近来那儿不知怎地，总是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村民们有的觉得奇怪?这不是闹鬼了吗？阳光普照之下怎么会闹鬼，所以当然是阴天罗；也有的村民感觉这两个“大夫请来的人”果然见识不凡、巨细靡遗的连这种小地方都要注意。

耶迪秀和菲妮雅却很明白，这绝不是凑巧，显然是法术的作用。后来少年提到更靠近墓**时便有起雾，到后来雾越来越浓、甚至伸手不见五指……青年男女获得佐证的证词后，判断这阵怪雾想必也是由此而来。

村长伯继续翻译著?“他说?起雾以后，我们摸索著朝墓**方面前进，渐渐听见了咻咻的怪声音，好像有人在对我们说话。”

“说什么话？”青年问道?“……麻烦老丈人帮我们问问。”

中年人楞了楞，显然村民们之前也没关心过这个问题。

已经隔了一段时间，那受质问的少年显然也记不清了；不过旁边围观的人中、曾听到过墓**附近“声音”的村人显然不少，有他们帮忙补充，总算确定了?随著接近墓**远近不同，一共约有四句话?

『活人不准来……不要命才来……亡者一起来……想死纳命来！』

“……这装神弄鬼的家伙还吊书袋哩。”青年如是想。

听到第一句话前后，开始听见凄厉的叫声；第二句话时，渐渐有幢幢鬼影；第三句话听见时，彷佛已经可以听见鬼怪在四周徘徊出的声音；第四句话听见时，虽然雾已经浓得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依稀可见幽灵已在身边围拢上来！

到这种地步，一般人早就吓得往后逃窜了；而村长伯的儿子就是硬不信邪，又往前闯了几步，这才挨了一阵乱打，被丢到雾阵边缘“弃尸”。

听完了少年叙述的经过，青年男女俱皆默然，消化他所说的一切。

“……两位，”村长伯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听了这番话，已经能知道小儿受伤的原因了吗？”

耶迪秀有点漫不经心地答道?“我们一开始就知道那是僵尸所为；只是不知道是哪里一种僵尸下的毒手。现在比较有把握些。”

村民们又是一阵惊讶、佩服?原来僵尸还有许多种呢。

“两位英雄，”有人哭丧著脸问道?“既然确是僵尸所为，这岂不表示那儿的死者果然睡得不安稳，变成了僵尸？我们又该怎么帮助他们？”

青年答道?“那只证明了那儿有僵尸，是不是死者化成的，倒还不一定；不过他们的安眠受到了惊扰，这却是可以肯定的。”他话毕便站了起来?“天色尚早，趁天还没黑，我们马上过去那儿看看。”

村长伯大惊，连忙挽留道?“那儿离这里虽然不远，怎么说也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现在天虽然还没黑，等两位英雄到那儿也快天黑了，两位远道来此，不如在老夫家中歇息一夜再走吧！”

“我们原是为此事而来，”青年装出大义凛然的模样，肃容说道?“现在死者未得安寝，我们又怎么能安心休息？事拖一日迟一日，还是尽早解决得好。”

围聚村长家大客厅的民众们（耶迪秀这才注意到，不知几时，连窗外都站满想来一睹英雄丰姿的人），果然对此语十分受用，敬佩之情逸于言表，对两人的崇拜又更添了几分。至于青年之所以急著要走，原因无他──之前两人曾有经验，只要到什么小地方、让人误以为两人真懂什么医术，待不到两天，村民们不管什么芝麻大小的感冒、跌打损伤，都会来找两人看病的。

老丈送上不少银两，青年男女也不客气，照单全收。

两人问明方向，纵马便驰。这儿是以农立村，出了村中心已有一段距离，依然见到连绵不绝的农田，和几户稀疏的人家。新雪刚停，有冰钟乳自人家房舍的屋檐垂挂下来，天气暨已放晴，只见各户都有人出来把那些倒长的冰椎打断、敲碎，不然等它长长了，会破坏房舍墙壁、构造。

“……”浏览著这特别的风景，耶迪秀随口问道?“这不知是什么孽缘，没想到这次的对手又是降灵术士。”

“『至少是』降灵术士。”菲妮雅纠正他说?“别轻敌了，别忘了控制气候是雷属性的法术，不知还有个法师或是怎地。”

青年点点头说?“这个当然。对手弄出这么多布置，显然功力不低；但他造出的僵尸却不甚毒，不然那孩子绝撑不到今日，这倒奇怪……”

“可是那僵尸毒性单一，绝非自然产生，一定是人造。”菲妮雅回答说?“至于毒性不高，可能制造者本来并无伤人之意，刻意压抑。”

耶迪秀并不答话，象是默认这种解释。

正如村长伯所说，驰马两个时辰，待到接近了两座墓**所在的丘坡，已是黄昏时分。虽然日渐西沉，还是很清楚可以看得出来?其它地方明明风清水朗，偏偏就是那个向阳的平坦丘坡、无故笼罩在乌云之下。

再靠近一点，果然平原起雾。明明有著和煦的微风，却吹不散那似有若无的轻雾。『活～～人～～不～～准～～来～～！』两人果然也听到了那“声音”。

不，不是声音，是直接传入脑中的意念。这样就没有语言隔阂的问题。

“……”菲妮雅勒马、下马，把显得有些不安的马匹栓在附近树上。其实若是一般的牲口早吓跑了，可这两匹原本就是军马，可不是被吓大的。女子转向青年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其实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大致上是怎么回事了，再往前的话，那可是薪水分外的工作了哦！”

耶迪秀好气又好笑地回了一句?“问我？你忍得住好奇心不上前看看吗？”

“……忍不住。”

“那还废话些什么。”青年也把马栓好，执起兵刃，大步闯入雾中。

鬼噪在耳边胡乱响起，大概是没遇过这样光明正大的入侵者。

雾越来越浓，几至伸手不见五指。“这么暗的环境──真是太棒了！”背后若远似近处，响起菲妮雅陶醉的声音，让耶迪秀有种错觉?如果这魔法长时间维持，不知道这位古怪的女同伴会不会考虑在此处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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