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作者:绚★风月      更新:2019-08-20 05:16      字数:4281

打开书信,上面仅有一句的歪斜小字,让聂老爷子不禁红了眼:聂老头儿,我知道暮年丧子是人生一大悲,但是,你既是敢觊觎云国,那,就是不怕的,对么?

“混账!”聂老爷子愤怒的把信纸撕得粉碎,翻身上马,朝着旁边的侍卫下达了命令,“所有人,跑步前行!前军危急!”

这个时候,聂老爷子还没有想到,他再如何的赶路,也来不及救下前军了……不过,谁又能想到呢?一夜之间,小三十万兵将,连人带马,被“一锅煮”了,而且,还是连反抗挣扎的能力,都没有,连派信使报信的机会,都未得!

指挥的暗室之中,聂璟已是狼狈的让人不忍目睹,若非是身上的袍子,还是那身,怕是,连抓住他的月十四,都要认不出来的。

当然,他这般的狼狈,也并非是拜月幻一个人所赐,更多的,还是要归功于昔年里,聂齐给他强喂下去的丹药!

起初,月幻当然是不知情的,面对聂璟那被抽了鞭子,不但不觉得痛苦,反而变得亢奋的身子,很是意外,但是,在云思乐“无意间”的提醒下,却是愣住了……明明是兄弟,他们,都不知廉耻为何物么?

但是,惊讶归惊讶,难以置信也不能改变月幻要报复聂璟对他的宝贝妹妹“出言不逊”的决心,于是,一些月幻以前知道,却是从来都没有用过的手段,被他一一用到了聂璟的身上,从而,早就了聂璟现在这般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骇人模样,哪怕是不需要用绳索铁链绑缚,也会乖乖的匍匐在地上,人人踩踏和侮辱,为的,只是能得到“奖励”,得到“纾解”。

“主人,给,给我,求你,给,给我……”

见月幻进门,满身狼狈的聂璟连滚带爬的到了他的脚边,抱住他的腿,讨好的舔起了他的靴子,那低贱的样子,便是一条狗,也不至如此。

“闪开!”

月幻一脚踹开聂璟,嫌恶的拧紧了眉头,没想到,月初云跟他说的,罂粟壳会让人上瘾,上瘾的人,会低贱的连自己的人格都不要了,竟然,是真的,这聂璟,好歹也曾是一国的将军,虽说,之前的时候,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是,变成了现在这般的样子,也有些太……太让他接受不了了……

被踹了一脚,聂璟竟是丝毫没觉得耻辱一般,竟是又爬回了月幻的脚边,只不过,这一次,却是不敢再抱住他的腿,舔他的靴子了,“主,主人,给,给……”

“紫染,给他。”

月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移步走到了暗室正中的椅子边,坐了下来,对他的亲卫吩咐了一句,这些日子以来,聂璟可谓是把所有月幻想要知道的,都说了个遍,大到火国的布防,小到昔年火国皇帝设计陷害他的事情,说得难听一点儿,但凡是他知道的,月幻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完全,没有了一丁点儿的隐瞒,完全,不敢有一丁点儿的隐瞒。

“主人也是你叫的!”紫染一脚踹在了聂璟的肩上,把他踹的在地上滚了三四圈,才停了下来,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倒了一粒丹药出来,丢在了地上。

对聂璟称呼月幻为主人,紫染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他的主子是什么人!“主人”这两个字,也是这种狗都不如的人叫的!

丹药被丢到了潮湿的地上,沾了污迹,但是,聂璟却是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快速的爬到旁边,捡起来,塞进了嘴里,大嚼起来,那陶醉的样子,就像在吃天下最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早知道,这东西会把人变成这个样子,我……”看着聂璟的反应,月幻缓缓的捏紧了拳头,他可以折磨人,审问人,但是,把人变成了这个样子,却是,他所不愿的,就算,那个人是聂璟,害得他拖着病体,痛苦了数年的元凶之一,也一样。

“二少爷,他这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跟月幻一起听到了聂璟所说的,月幻被投毒的始末,紫染对他,可谓是深恶痛绝到了极点,这个畜生,真真是卑劣到了极点!

先是把自己的小妾送给火国的皇帝,然后,又设计聂齐见到这个小妾,百般勾引,以致于聂齐神魂颠倒的把这个小妾抢回了府去,而惹怒了火国的皇帝,下诏,赐了一处远离帝都的宅院,名为封赏,实际上,却是等于,发配偏远之地,再然后,又是引见了丽家人给火国的皇帝,借着“献宝”之由,表明了忠心,与聂齐“划清了界限”,为他觊觎了许久的宰相之位,铺垫下了基础……

而丽家人所献的这“宝”,便是,被用在月幻身上的,剧毒!

本来,这毒,是要被用在他们兄弟四人身上的,但是,在他中了毒之后,有神秘人用出了雷霆手段,一夜之间,灭了丽家,威胁了火国的皇帝,这才使得,另外三人,幸免于难!

至于说,这神秘人,别说别人不知道是月初云,便是月幻,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的。

“他的确是该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但是,却不应是这种。”月幻叹了口气,用食指的尾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现在的这个样子,让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对他用刑,或者,折辱。”

“当日,小姐给二少爷那药丸的时候,便是说过,会有这般的反应的,是二少爷自己不信,现在,却又后悔。”紫染翘了翘唇角,小声嘀咕了一句,走到了月幻的身边,“现在,都已经成了这样了,难道,二少爷还要去跟小姐要一瓶后悔药来吃不成!”

“也对,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多想也没用。”月幻点了点头,浅笑着眯起了眼睛,伸手,朝着聂璟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近前来,“爬过来。”

“是,是,主,主人。”聂璟轻轻的咽了口唾沫,四肢着地的爬到了月幻身边,匍匐在了地上。

“啪……”

一声脆响,月幻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条鞭子,便是抽上了聂齐的后背,把那本就已是勉强的连在一起布料又撕裂开了一个口子,给他白皙的皮肤上,又留下了一道赤红的鞭痕。

“恩……”

没有预想中的痛哼,却是一声愉悦的沉吟从聂璟的唇里传出,他那匍匐在地的身子,也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便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姿势,“主,主人,璟,璟还要,要……”

“紫染,他交给你了,别弄死,就行!”

看着聂璟的这般模样,月幻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把手里的鞭子往紫染的手里一丢,一脚踹开聂璟,便朝门外走去,不行,太恶心了,他,他受不了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恶心到这般地步,他得去找月初云,问问她,这个聂璟,她到底要留着做什么用,如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用处的话,就趁早结果掉吧,这般恶心的一个人,他单是想想,都觉得反胃。

从月幻的手里接了鞭子,紫染倒是没觉得聂璟有多么的恶心,一个能跟自己的哥哥胡搞在一起的人,这点儿程度,又算得了什么?果然,二少爷还是做不到小姐说的那样,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啊!

“嘿,小畜生,来,给爷学两声发情的猫叫。”

紫染用鞭子挑起了聂璟的下巴,用粗糙的鞭身,慢慢摩擦着他的颈子,也不知小姐的这药是从哪里弄来的,能让人离不了不说,每每吃完了,身子都会变得异常敏感,活脱脱的变成一只发情的畜生,“若是叫的好听,爷就把你丢到犬舍里,让你好好舒服舒服!”

听了紫染的话,聂璟竟是当真学起了猫叫,那一声紧似一声的,却是与发春的母猫,真真的相差无几!

指挥府中,月初云正在一项项的核实,对即将来到的战争的准备,大到布防,小到补给,样样不落。

她知道,接下来的战役,与之前的,都不相同!

虽然,她看不起聂老头儿,但是,却是对他,有着十足的戒备,人老精,鬼老灵,那老头儿好歹也是跟自己的爹爹一个辈分的将领,就算是没有什么卓越的才能,单凭着数十年积累来的经验,也够她喝一壶的,不准备的完备一些,怕是,会吃亏的。

见月初云认真,其他人,自然是更加谨慎了许多。

段息天分管布防,已然是把城防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三遍,确认无误了,才敢来复命,柯赤心分管伤患的医治,此时已然是竭尽自己所能准备好了诸多消毒和止血的药材绑带,只等着战事开始,而葛离析则是紧赶慢赶的把所有的弓都进行了改造,把箭矢都涂上了见血封喉的毒,才分发回去,为了不要造成误伤,还给每个弓弩手配备上了鹿皮手套。

月畔依然是带兵,此时并不在指挥府当中,他要做的,是检视每一个兵将的状态,该鼓励的鼓励,该教训教训,务必在战争开始之前,让月家军的精气神达到最佳。

月余一则是清晨便出了门去,战事将近,那些个以前放养传播假消息用的细作,也该是时候清理掉了,真正的两军交战,这些人,是不应该存在的。

“哥哥,这般重大的战事,真的可以交给这些孩子们去么……”

今日,月初云特意让段息天去把月天心从小院里带了出来,此时,她正在跟月天驰、齐灵玉两人喝茶,看似淡定,但是,那时不时瞟向段息天的目光里的紧张,却是出卖了她,她,终究是担心的,在她的概念里,段息天,她的宝贝儿子,还是个孩子。

对月天心的紧张,月天驰只是笑了笑,抓了一把瓜子,放到了她的面前,“还是孩子?他都十九岁了!老子十九岁的时候,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三年了!”

“可,可是……我觉得……他还是不合适……”

虽是也觉得月天驰说的有理,可是,月天心这儿子都十九岁了,却是还没好好的给人当过几天娘亲的,哪里是寻常人可比的紧张?她的宝贝儿子,好不容易,才回到她身边了,她这“娘亲”,还没听几声呢,哪里舍得,就让他去冒险带兵?

段息天耳尖的很,虽是隔得远,却是依然能清清楚楚的挺清楚,月天心跟月天驰“给他使坏”,不禁一皱眉,一道剑光般的目光,便朝着月天心看了过去,只看得她心虚气短的把后半句没来及说出来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你若是还想他认你这个娘,这话,以后可别再说了。”感觉到了段息天的怒意,齐灵玉不禁失笑,她这小姑子从来都是个聪明人,却唯独,在处理两个人的问题时,会变成智商无下限的幼稚,这两人,一个,自然是云迟语,而另一个,毫无疑问的,是段息天,“那孩子骄傲的很,最最想要的,便是丫头的肯定,你这般的拆他的台,不是自找的让他怨恨你么!”

“可,可是,带兵很危险的啊,他还小呢……”

被月天驰教训,遭段息天冷眼,还让齐灵玉笑话,月天心顷刻间便红了眼珠子,她,她不过是心疼儿子嘛,他们,他们怎得都这般的欺负她!换成是谁,突然间知道,“辞世”了十九年的儿子,还健在人世,也是会宝贝的紧嘛!再,再说了,她的宝贝儿子,还那么的听话,那么的会体贴人,那么的……总之,除了好处,还是好处,看哪儿,哪儿顺眼!

“男孩子,要当鹰来养,经历过风雨,才能飞的高远。”见月天心眼见着就要掉下“金豆子”来了,齐灵玉便是不忍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劝慰她道,“你若是把他当成温室中的花朵,只会辱没了他,让他变成一经严寒酷暑,便会凋谢的脆弱芳华,须知,你护得了他一时,却不能,护得了他一世的!难道,你驾鹤西游之时,也把他,一并带走么?”

“这……”

听了齐灵玉的话,月天心不禁微微一愣,看向段息天的目光,也慢慢的变得坚定了起来,樱唇微启,只以唇语说了一句,“儿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