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们出来了，站在外面，尽管时间并不长，可在他们看来也如同一个世纪了。

“你们可以进去了。”

神医的人对叫他们，他们立即进去了。那男人——他的爷爷竟坐起了身，正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可真是奇迹呀，这神医虽然条件苛刻，但的确是有本事呀！就这么一会儿竟然让一个卧病在床多年的人坐起了身！这还不是奇迹是什么呢？

他们大为惊喜。

“老头子呀——”女人一声大喊，一头扑过去，抱住了男人，放声大哭起来，三年多了，今天你终于活过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女人非常激动。然而，哭了一阵才发现，男人象个泥菩萨，连眼珠都不转动一下，男人好象有并没有活过来呀。

女人吓住了，“神……医……我老头子他——怎么这样？”女人忐忑不安地问道，

“你以为他该那样？”神医目无表情，声音也干巴巴地。

“你——你不是答应要医活我家老头吗？”

“你家老头他现在死了吗？”

“没有，可是——也没活呀。”女人带着哭腔，男人这个样子能够叫活吗？

“你要他活——那就吃几副药再说。”男人吃了几副药，七天后，男人可以站起身来，可以下地走路了，女人很感激，给神医磕了几响头，然而男人仍然不能转动眼睛，跟活死人没有什么不同，那样子其实更加吓人，女人又急了。

“神医呀，我老头怎么还这样啊？”

“你想要他那样？”

“能象个人的样子。”

“他现在不是人吗？”女人张口结舌。

“神医呀，我老婆子给你下跪了，求求你早点医好我老头子吧。”女人急疯了，女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头上已经流血了。

“医不好了。”神医冷酷道，

“什么？”

他们全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们耳聋了吗？”神医很不高兴。

“神医，你，你——”王先生也急了，

“你叫我什么？”

神医直视着王先生，眼睛射出了两把刀来。王先生连忙跪下，“主人，对不起，奴才错了。”“哼，你还知道错了。”

王先生非常恭敬地道，“主人，奴才以后不敢了，可是——主人，老胡他……？”王先生说不下去了。过了一会儿，王先生道：

“主人，你不是答应要医活老胡吗？”

“你要他活？”

王先生点点头，“那简单。”神医直直地望着王先生，

“我听说你是教小孩认字的先生？”

“是，主人。”

“我听说你家有祖传的书？”

王先生愣住了，随即明白过来，这家伙是看上了他家的藏书呀，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原来就是想要书！王先生一咬牙道：“主人如果看得起奴才家的书，叫人抬来就是。”

“哦，你不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奴才现在连人都是主人的，书又算什么！”

神医哈哈一笑。

女人拉住王先生，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为了救男人，王先生真是豁出去了。女人好生感动啊，王先生迅速叫人抬来了书，救老胡要紧呀，书算什么。

书抬来了，把整个西厢房都堆满了。

神医拿起一块兽骨看了看，一甩手扔给了王先生，

“这就是你祖传的书？”神医很是不屑的样子。

“是啊，主人。”王先生道，“这是我高高祖父传——”

“够了！”神医大喝一声，“把你的手伸出来。”王先生疑惑地伸出手去，“你自己说剁哪一只手。”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他们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主人，我——”王先生很不解。

“你不说是吧，那就我给你做主。”

神医道，突然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刀来，只见刀光一闪，又瞬时不见，而王先生的左手，已经掉在地上，手指还在动。

“主人，我——”王先生痛苦地捂住断臂，身子摇摇晃晃，终于不支倒地。

“我——”

“王先生！”女人大叫一声，扶起先生，“你——你——”女人指着神医，“你要的东西不是跟你拿来了嘛？你……你……”

神医连连冷哼几声，“竟然敢欺骗我，下次我要剁掉你的双腿！”神医愤愤地道，她的手指着王先生，王先生脸色苍白得象个死人。

“他哪里欺骗你了，你太——太过分了。”

神医冷哼了一声，

“你简直是恶魔！”女人忍不住骂道，神医一点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让他们浑身发麻。这是怎样一个人呀！血腥而冷酷！

“你们好好想想，还要不要救人，要救人嘛，我要的东西就拿出来，不救就抬走。”神医冷冷甩下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把他们扔进了迷惑恐惧之中。

“他到底要什么呀，这个恶魔？”

女人一边给王先生包扎，一边问道。

“她要的是……”王先生昏了过去。“王先生——”女人大叫起来，好一阵，女人救醒了王先生，“王先生——”王先生竟笑了一下，开玩笑道：“奶奶，我死不了。”虽说死不了，但问题怎么解决呢？

“这个恶魔，他到底要什么呢？”

女人在包扎好后，问道，

“他要我地下室的藏书。”女人瞪大了双眼，女人当然不懂，但他是懂的。这个恶魔她要的就是王先生给他看的东西，就是他花了四年时间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