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皓月唇角细微的变化全都被清雅看在眼中。

“唇角上扬，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掩饰着她内心中的窃喜，难不成吃定我了？”清雅面带笑容，静静的望着咫尺之遥的皓月，心里暗自盘算着。

“穆王妃刚刚说了一句话好生奇怪，本宫生怕自己听错了，所以，才把王妃唤道本宫面前，就是想要再听王妃说一遍。”皓月说着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清雅身旁，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清雅听闻，侧目望去，只见皓月粲然一笑，脚下踱着步子，围着自己走了一圈，复身回到座上，幽幽开口问道：“穆王妃，本宫问你，你刚才见到本宫时，可是唤本宫作碧落姑娘？”

清雅见她绕了一圈儿竟是问这种无聊至极的问题，不由得对她心生鄙夷。即便如此，只见她唇角向两侧微张，硬是挤出一副标准的应酬式微笑挂在脸上，目不斜视的盯着皓月的唇角，缓缓答道：“回娘娘的话，臣妾方才说了，是误把娘娘认作了臣妾在宫外的一个旧识。”

“既然是旧识，想必也是熟识的，不然，以王妃刚刚见到本宫时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当真会让人以为本宫和王妃认识呢。穆王妃，你说本宫说的是与不是？”皓月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问道。

“寒妃呀寒妃，你这样拐弯抹角的引我入局，真是煞费苦心了。虽然不知道你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但我相信，能让你劳神费力的与本小姐在这里打太极拳，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你不愿意好好说话，那咱们就绕着弯弯说，谁怕谁！”

清雅心中打定主意，依然笑脸盈盈的望着她，柔声说道：“既然娘娘不是臣妾口中所说的那位故人，清雅又怎敢妄称与娘娘熟识呢？娘娘是千金贵体，清雅在此之前未能有幸结识娘娘，实在是臣妾心中一件憾事。承蒙皇天眷顾，清雅今日得娘娘垂见，实乃三生之幸。”

皓月见清雅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儿和先前明显有着不同，心中暗暗盘算着：“多日不见，这蠢钝的女人似乎比先前长进了些。不管你如何巧舌如簧，从你迈进我这鸾凤殿的那一刻起，本宫就不会轻易放过你。当初，我能杀你一次，如今就能杀你第二次。”

“穆王妃天姿国色，气质脱俗，就连皓月见了也不免喜欢上了王妃。如果今后王妃得空儿，可愿意常来我这鸾凤殿走动走动？”只见她笑脸盈盈的望着清雅，眸中闪烁着如少女般纯真的光芒，先前那傲然于上的态度，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承蒙娘娘抬爱，臣妾怎敢不从，只怕如此一来，会打扰到娘娘。”皓月态度的转变由于来的太过突然，让清雅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听闻皓月这样一说，只得随口应付道。

“这诺大的鸾凤殿，平日里除了陛下鲜有人来，难得我与王妃投缘，如果王妃不嫌弃我这引人生疑的身份，鸾凤殿的大门将永远为你敞开。”皓月神色黯然的环顾着四周，说话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落寂和无奈。

如果不是看清了她腹黑的本质，恐怕天性善良，不善于算计别人的清雅还真会被皓月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和凄然的话语蒙蔽了眼睛。只可惜，在她看来，这不过是皓月使的攻心计罢了。

“娘娘一番心意，臣妾断然不敢不从，谢娘娘抬爱。”清雅朝她嫣然一笑，跟着便欠身施了一礼。

“王妃请起！”皓月不但亲自上前将清雅搀扶起来，还很是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拉着她挨着自己坐下。

“张嬷嬷，你是怎么当的差？没瞧见穆王妃说了半天话，怎么也不看茶？”两人坐定之后，皓月忽的瞥向一旁的张晴，语气不善的喝斥着。

脸颊红肿的张晴听闻，赶忙从奉茶宫女手中接过茶碗，小心翼翼的递到清雅面前，怯懦的说道：“王妃请用茶！”

清雅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身旁的皓月，只见她从宫娥手中接过茶碗，吹了吹面上漂浮着的茶叶，轻轻嘬了一口，这才放心的接过张晴递来的茶碗，小小的抿了一口后便递还给到她手中。

“对了，不知道王妃今日前来除了给本宫请安，可还有其他事？”皓月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犹如醍醐灌顶般，让她豁然清醒过来。

“娘娘不提，臣妾差点儿就把这最要紧的事儿给忘到脑后去了。”清雅拍拍额头，好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忙起身斜站在皓月身侧。

“穆王妃，你这是……”皓月见她突然起身，不知何故的问道。

“不瞒娘娘，臣妾一早进宫除了给娘娘请安，确实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娘娘帮忙。只是，只是不知娘娘是否能帮臣妾这个忙。”清雅吞吞吐吐的说着。

“穆王妃有话但讲无妨，刚才本宫已经说过，难得与王妃投缘，只要是皓月力所能及之事，都会尽可能满足你的！”皓月深邃的眼眸下闪烁着让人不易察觉的邪魅之气，见清雅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忙着表起态来。

作秀归作秀，毕竟自己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取灵狐血，想到这里，清雅勉强挤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抬眼望着同样装出一副你若不说，我便当你看我不起的皓月。

心照不宣的两个人，都在暗自猜测着彼此心中所想，谁也不愿意率先被人踢出局去。

终于，见皓月态度决绝，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权衡之下，清雅摆出一副苦瓜脸，唉声叹气的把穆王受伤需要灵狐血做药引的事情讲了出来。只是，在叙述的过程中，清雅始终绝口未提鹤言真的名字，以及穆王受伤的真正原因。

在她看来，那个鹤言真行事乖张，而穆王似乎格外重视他所说的话，在没有弄清楚鹤言真的底细前，最好也不要把有关他的丝毫信息透露出去，免得被别人掌握了去。而有关穆王受伤的实情，确实让人不好意思开口，总不能说是因为她在沐浴时，穆王偷偷进来帮她擦背，在被发现后，妄想图谋不轨……

堂堂的王爷，在自己的王府里调戏自己的王妃，这种话说出去谁会相信啊？估计就连清雅自己想起这件事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险些笑抽的情况下度过的。

眼下，让她当着皓月这个外人的面儿把这件事揭露出来，纵使是来自现代文明社会的清雅也难免因羞涩而脸红。回想起在浴房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身无寸缕，而他执意揽她入怀...仅是想想都会让人难为情，更何况是说出来了。

“原来是为了灵狐血，本宫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皓月见她吞吞吐吐了半天，竟然是为了要灵狐血，一抹不屑的神情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怎么？娘娘这里真的有灵狐血么？”清雅听皓月这样一说，立马提起了精神，想到灵狐血可以手到擒来，什么阴霾啊，娇羞啊，统统被她pass掉了。

皓月听她这样一问，禁不住掩口轻笑道：“王妃既然来找本宫要这灵狐血，想必也是做了些功夫。虽说这灵狐血对本宫而言并算不上什么，可是，对王妃你却意义非常大。既然王妃有需要，本宫又岂能置之不理。”皓月说罢，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遂侧过脸冲着一旁的张晴冷冷说道：“去把那两只灵狐带来。”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张晴指挥着四名小太监，抬了一个大铁笼上来，铁笼里面关着一大一小两只周身雪白，有着寐紫色眸子的白狐。

“娘娘，奴婢把灵狐带来了。”张晴让小太监把装有灵狐的铁笼摆放在殿中，自己则默默闪身站在一旁，朝着座上的皓月回禀道。

皓月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且退到一旁，继而看向身旁的清雅：“穆王妃请看，这便是我们永陵国的灵狐。”皓月指着面前笼子里关着的两只小白狐，缓缓说道。

清雅顺着皓月手指的方向看去，笼子里两只通身毛发雪白的灵狐，似乎一点儿也不怕人，瞪着寐紫色的眸子，歪着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笼子外面的清雅。

“好可爱的小狐狸！”看着笼子里的小灵狐，清雅此刻恨不得把他们从笼子里放到外面来。

“既然王妃喜欢，那就让本宫做个顺水人情，把这对灵狐送与王妃，就权当是本宫给王妃的见面礼。”

“娘娘的好意臣妾心领了，只怕府中下人不懂得照料这灵狐，万一照顾不好，不但辜负了娘娘的一番心意，臣妾也会跟着揪心的。”清雅听闻皓月竟要把灵狐送给她做见面礼，由于猜不透她的心思，这才没有草草答应，信口胡邹了个说辞，便将这事儿推了回去。

皓月见她不肯收下灵狐，也就没有再坚持。

“既然王妃执意不肯收下它们，那本宫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只要王妃时不时的进宫来陪我坐坐，也不枉我送你灵狐血。”皓月说完转身朝一旁的张嬷嬷递了一个眼色过去。

张晴心领神会的命人将装着灵狐的铁笼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