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五节)
作者:凌美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42

都市风流

第四章(第五节)

徐雁想了想,带着憧憬地说:我所理想和理解的情人应该是这样的:他是春天轻拂你秀发的一缕春风,是夏日里雨过天晴后的一道彩虹,是深秋枝头上的最后一片红叶,是隆冬之晨玻璃窗上的一朵美丽窗花。虽美好但却并不常见。虽不常见,但却无比绚丽和珍贵。

我怎么听起来你像是在诗朗诵?

你不懂。一个真正的情人,其实就是一首一生耐读的诗。

本想向你讨教讨教,可你越说越离谱了。成吉摇摇头,表示难以理解。

徐雁问成吉:你知道萨特和波伏娃吗?他们就是一对如诗一般伟大的情侣。

成吉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徐雁说的这两个人他都很陌生,于是便问徐雁:哎,他们是哪个朝代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徐雁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成老板,你真是太可爱了。哎,难道你没看过那些外国电影吗?一对情人相约远游,白天一起游山玩水,晚上道一声晚安,然后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既潇洒浪漫,又圣洁高雅。

既然是情人,为什么还要分住两个房间呢?难道他们就不上床?

看吧,你们这些中国男人,首先关心的就是上床。

是情人就得上床。不上床,那还算什么情人?

情人可以上床,但也未必上床。

只有上床,才算是情人。不上床,肯定不是情人了。不是早就有人说过吗,那个挺出名的柳下惠,肯定是生理上有毛病。要不,一个男人守着女人,绝对不会那么老实。

徐雁忍不住把腰都笑弯了:没办法,真是毫无办法。在庸俗世界的土壤里,是无论如何也长不出高雅绿叶的。

徐记者,你也别太高雅了。**说,阳春白雪,和者盖寡。我看还是老老实实去当一个下里巴人的好。

徐雁没想到成吉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吃惊地看了成吉一眼:我说成大老板,你这不是挺有文化的吗?

那当然。不瞒你说,我还读过《资本论》呢。

是吗?哎成老板,那个写《资本论》的马克思究竟是哪个朝代的,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啊?

你又寒碜我了?我不认识那个什么特什么娃,总不会连伟大的马克思也不认识吧?徐记者,我知道你都是受猴脑子田野的影响,这家伙老是那么自视清高,其实我看的书一点儿都不比他少。我就是忙得没时间去写文章就是了,我要是真动起笔来,未必赶不上他!

那你干吗不写呢?

操,说到底那文章能值几个鸟钱?成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通,成吉仍坚持要陪徐雁去喝咖啡,但徐雁却婉言谢绝。徐雁说她打不起精神,确实想回去睡觉。

分手的时候,成吉一再想亲自送徐雁回家,但徐雁怕成吉罗嗦麻烦,说什么也不肯。成吉说徐记者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成老板,你就是老虎我也不怕。老虎也别想吃我。

成吉便有些悲哀:难道我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怎么没有啊,我们今天晚上的两人世界不是吃的聊的都很开心吗?

我是说那事。

什么事?徐雁马上绷起脸冷冷一笑:成老板,你该不是请我吃了几次饭就总惦记着跟我上床吧?

成吉即刻便显出几分尴尬:这话说的也太白了,我怎么会那样俗气?我是说,我可以不可以适当地给你做一做你所说的那种像诗一样的情人。

对不起成老板,你好像永远都不会成为一首诗的。

为什么?

因为你终归是一个农民。请你记住我的一句名言:农民的血液只能滋润出农民的意识和农民的思想。

我是农民,那你是什么?

我?徐雁笑了笑说: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一个女人。并自以为是一个现代知识女性。当然了,我的骨子里也可能或多或少地还残留着农民的血液,但我绝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种世俗女人。徐雁说完便走了。

成吉望着徐雁那渐渐远去的轿车,心中既懊恼又愤慨。禁不住咬咬牙,暗暗骂了起来:妈的,给我装什么**?什么现代知识女性,说到底还不是一个有文化的**?然而,气归气,骂归骂,成吉心中对徐雁的那一份欲想占有的焦渴,越发让他不能自己。这已不再单单是为了那种简简单单的男人对女人占有时的禸体快慰,而是一种地地道道的征服。一种成功男人的生命和社会价值的充分体现。想到这里,成吉竟然自负地笑了起来。心想,好你个徐雁,咱们走着瞧。我成吉在昆州还没有办不成的事呢,不信老子就摆不平你!不信还有金钱解不开的裤带!那怕你是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老子也要骑一骑;那怕你是高贵的皇后,到时候也得乖乖地让老子压在身底!这时,成吉仿佛听到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他听得出来,那是瞎子大妈的笑声。瞎子大妈好像在笑他:你个混小子,到底让人家闺女给说准了不是?成吉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确让徐雁给尖锐地看穿看透了,不知不觉竟然又农民了一把。于是便恨恨地骂自己:妈的,往后不许你再农民了!

成吉开着大林肯往家走的时候,孤独和沮丧一齐向他袭来。他知道,这个夜晚,没有女人是绝对过不去的。当初把老婆送到美国为儿子陪读,只庆幸自由解放的潇洒,却没有想到天上的雨水再多再及时,也不如自家院里有口井的方便。

成吉一边开车,一边把与自己相好的那些女人筛选了一遍,觉得今天晚上的理想人选只有蒙霞和自己新提拔的那位副总冷玫了。于是便先给蒙霞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在家干什么?蒙霞说在家看电视,如果需要出来的话,她可以马上出来。但成吉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说没什么事,蒙霞你就不用出来了。

成吉觉得蒙霞太温,有点不够刺激,还是冷玫好一些。冷玫有点像徐雁,总是带着几分野性高傲,而且长的也多少与徐雁有些相象。他只所以突然对冷玫重视起来,并把她从中层的岗位上一下子提拔成常务副总,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缘故。

冷玫一接到成吉的电话,就知道成吉的用意。见丈夫在家,便有些犹豫。正是这种正常的犹豫,反倒更加坚定了成吉要她的决心。

成吉说冷玫你必须马上给我出来,我有很重要的工作要交你去做。

冷玫只好赶紧出来。

冷玫一上成吉的大林肯就抱怨:我的老板,你有重要的工作也该早早打一声招呼,看你,人家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总是弄得人家措手不及。

操,有啥好准备的?你们女人又不像我们男人,压根儿就用不着发动。说着,把车停到路边僻静一隅便要动做。

哎哎,你也太猴急了。难道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

不行,不行,在车里又紧张又不舒服。还是去你别墅吧。

成吉说你们女人就是麻烦。但冷玫依然坚持着要去成吉的别墅,说别墅里清净,可以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