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一舞天下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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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的龙座之上，一袭金黄色龙袍的帝王面带微笑地看着跪在殿中央的少女。仿佛对她的迟到并不在意，反而有些戏谑道：“朕的广灵可是看佛经看得入了迷，忘了这场宴会不成？”
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淡粉色裙装点缀着她的娇嫩，艳丽的发饰丝毫不损伤她的美貌，反而将她衬得熠熠生辉。
“圣上说笑了。广灵只是打了个瞌睡，却失了信。是广灵错了，还请陛下轻罚。”
“哈哈哈！”皇帝似乎心情很好，只抬了抬手，“朕的广灵哪里有错？如今这时节谁不想睡些时候，若是朕呀也定是要偷偷懒的。”
“那就谢陛下不罚之恩！”黎清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起了身，对着他粲然一笑，“今日乃是陛下为祁王特意准备的庆功宴，广灵不才，也只能以兰陵舞曲恭贺陛下，祝我大昭四海来朝！”
“好！”
皇帝很是满意地先行鼓掌，对着坐在下首的顾晋道：“朕也只是听闻广灵丫头的舞曲甚是动人，如今也是脱了皇儿的福，才能得以一见。”
顾晋连道不敢，正色道：“广灵郡主心系大昭，乃是父皇之福，又怎会是儿臣之功！”
皇帝淡淡瞥了他一眼，也是但笑不语。对于黎清漪的舞曲倒是很有心思。
兰陵舞曲来源于兰陵王入阵曲，本该是将士来舞的，可本朝立国时也有女子从军，渐渐的一些武将世家的女子便将入阵曲改编成了兰陵舞曲，取了它的轻巧来显示战争的厚重。这也导致能够将它舞好的女子寥寥无几。
却不知广灵是否能够挑战成功……
众人翘首以待，长公主虽是笑着，可达不到眼底。方才虽是下策可也让太后面色阴沉，偏自家皇弟护着这个小贱人，母后也只能忍了。真不知道皇弟是在顾及什么，明明不喜她却护得比谁都紧。
……
伊人待水而立，如出水芙蓉，清而不妖，艳而不媚。只她站在原地便胜却人间无数。
琴声起，编钟响，无人伴舞，唯有那身着粉衣的女子开始旋转，舞步轻慢，身上的广袖也随之而飞，犹如翩跹的舞蝶。
明明是单薄的身影，却在她的舞步下跳出了战场的悲壮与无奈，如画的女子，如诗的舞曲，上过战场的将士文臣皆心生感慨，不自觉跟着节拍为她击打，只为了这一曲打动他们的舞。
太后将一切看在眼中，虽还是不甚喜欢这个女子，可不得不重新审视。若是得她相助，峰儿的位置定能坐得安稳些。
坐在太后身侧的长公主见自家母亲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一紧。那双保养得宜的玉手狠狠掐着。
她决不能让这黎清漪入了东宫！绝不能！
不管是为了她同定国公府的交易还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这个女人一定不能入宫！绝不能！
长公主看了眼隐于殿内的身影微微点头，也露出笑意，对着太后道：“儿臣从不知有哪一位女子竟能将这兰陵舞曲跳得如此好的。便是儿臣年幼时也远远及不上呢！母后，如此说来，倒是儿臣当年不自量力了。”
太后看了眼女儿，只拍了拍她的手，“你是公主。”
即为公主，又何须抛头露面为人跳舞。
长公主微微一笑，看着黎清漪的眼眸中带着嘲讽。虽已过半百，可依旧容貌靓丽的长公主毫不在意地腻在太后怀中，“是儿臣错了。母后莫怪！”
太后摸摸她的脑袋，柔和得很。
“铮——”
一声刺耳的断弦声打破了舞曲，所有人都看向琴音处，而那琴师只苍白了脸，呆愣愣地瞧着眼前的琴。转瞬又跪在地上讨饶。
“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
一下又一下，那磕头的劲儿怕是恨不得将金銮殿凿穿。
黎清漪收舞而立，看也不看琴师，只有些尴尬地对皇帝拜了拜。“看来今日广灵的运气不佳，这舞曲怕是不喜我来跳。”
“起来吧。”明厉的眼眸中闪过了然，挥了挥手，“这一次广灵也不算让朕失望。这兰陵舞曲确实让朕想起了年少时的时光，冲锋陷阵与子同袍，你也有心了。”
“谢陛下。”面上笑着，心中松了口气，这琴师也算是倒霉，如今能救他一命也是应该的。
“父皇，儿臣尚未看够，不如让儿臣吹奏一曲，再见识一番郡主的绝色风姿如何？”
本是落了幕的事情，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响亮声音打断。
黎清漪微微愣神。能够在皇帝面前如此不忌讳敢于大胆直言的，也就是六皇子顾奕了。
果然，待他走到自己身前行礼时，一身翠竹水墨画，淡雅如君子的挺拔身影与脑海中惊鸿一瞥的身影重合。
顾奕虽是皇子，与四皇子祁王一母同胞，可却生性淡然，从不管朝中之事，多数时候都是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游历天下，尤爱音乐，若是你能有一曲能够折服他的，便是天上的星星他都愿为你摘来。
“奕儿回来啦。”皇帝满面笑容，与见到祁王时的不同，这一次的是发自内心的，“既然回来了就多留些时日，朕也想听听你又寻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曲子来。”
顾奕暗暗瞥了眼自家哥哥，见他点头，才道：“父皇，儿臣是想要瞧瞧这郡主能不能配得上我的曲子，若是能够配合我的曲子……”
他转身瞧她，那双明亮的不掺杂任何私念的眸子里，也带着一些好奇以及浓重的可以压死人的期待。
“既然如此，广灵。”皇帝很是宠爱他，“你再同安王跳上一曲。朕也想瞧瞧这小子寻了什么宝贝，竟要你来配。”
黎清漪福福身应下，却在跳之前问道：“不知王爷的曲子可需要什么特别的舞衣？广灵不过是凡夫俗子，怕舞姿不佳只得借着舞衣来顶了。”
“噗呲！”安王莞尔一笑，像个大男孩一样，“郡主的容貌便已胜过世上女子千千万，何须那配不上你的舞衣来衬！你这一身苏州锦绣便够了。正好本王的曲子来源于江南苏州，倒也恰当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