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作者:没有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894

水泷在宝钗身上得了欢愉,便有些乐不思蜀。只是连着几日不得空闲,便没有时间再顾及她。女人嘛,就应在后宫里老老实实的等着宠幸,若是仗着有几分圣宠便想讨巧卖乖,以为能把皇上主子拿捏到手里,那离着失宠也不远了。宝钗得宠后很是安分,据自己的消息,并没有因着没有名分而抱怨过什么。也没借着自己有颜色借故在御花园“巧遇”。

自然,也是有皇后调、教和贤德妃约束的结果。如此妻贤妾美,令水泷很是称意。大把的赏赐便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储秀宫与长春宫。皇后自是心知肚明,倒是元春不解为何如此,只以为自己将要复宠了,很是得意,态度便渐渐张扬起来。

水泷自有了叶疏离后,凡交给他的事情没有不成的,举凡军务政事,到他手里无不轻轻地化解了事,水泷又待他有不知名的信任,凡有奏折便先交与水泷过目,自己再盖印。先时也试探过他,但见他凡是大事小情,无不向自己报备。便是有待他不利的折子,也不隐瞒,便更放心了,本身也便懈怠了起来。

这日,朝中无事,水泷便到长春宫小坐。皇后李氏正在为七皇子裁剪小衣裳。水泷笑道:“你是皇后,这些自是叫下人做的,仔细伤了眼睛。”皇后笑道:“皇上可是闷了?我惯是个不会说话的。如今又不得侍奉圣驾,少不得惹了皇上厌烦。皇上还是去贤德妃那里坐坐吧——宝丫头也在那里。她惯是个会伺候人的,前次又没得封赏,怕是委屈了她。正好这里有几件玩意,求皇上顺路带了给她罢。”便有一个嬷嬷捧了东西前来。水泷看去:尽是些上好的秋衣料子,另有首饰玩器,都是时新的。便笑道:“你自己留着便是了,她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不必太过费心。”

皇后与他夫妻十几年,早摸透了他的性子,皇上可以不在意这些小主们,自己却不能不在意。若是薄待了她们,皇上知道了,嘴上不说,心里难免会对自己有了看法。如今皇后便也学精乖了,不过是破费上几个钱,皇上满意,自己也得了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反正银子也不是自己的,自己的份例,可是一毫不少的留给自己的儿子呢。便笑道:“虽说不是正经事,好歹也是伺候过皇上的,照管好了,也是皇家的体面。总不能一个一个象'烧糊了的卷子'似的,人先笑话我当家倒把人弄出个花子来。”

水泷听的果然欢喜,笑道:“到底是皇后贤惠大度,他人都比不得的。也罢,我便为皇后当得这一趟差,带了东西过去好了。那丫头可是叫宝钗的?到底不合适。宫里头贵人多,哪轮到她称‘宝’的?皇后也太纵容底下人了。这名字还是改了吧。”

皇后低头笑道:“皇上说的是,只是一来薛氏已调进储秀宫当差,是贤德妃妹妹的人了,我私下里改名到底不妥当。二来我到底没念过几年书,比不得皇上博学多才,起的名儿没得招人笑话。还是劳烦皇上抽了时间给她改个名吧,,也是她的福气,更是雅事一桩。”水泷果然龙心大悦,哈哈的笑了起来道:“那我便去了,皇后好生歇息。”转身带着身边人去了。

皇后看了水龙远去的背影,眼圈渐渐泛起红来。李嬷嬷忙道:“皇后累了,你们出去伺候罢。”屋里的宫女太监们便一一行礼退出。皇后待了一会子,轻轻道:“都说我贤惠大度,贤惠大度是那么好得来的吗?谁天生便是贤惠大度的?嬷嬷可记着?当初在潜邸的时候,我不过是晚发了两日的月钱,便被他骂刻薄小气。贾氏得宠时,但凡独一份的,只要是我有她没有了,便会被责骂一番。我的二皇子没的时候,他去贾氏那贱人房里呆着,我还得笑着恭送,一点委屈也不敢露出来,我就不信二郎一向好好的,怎的一病就去了?定是有那些贼人暗里下手,可恨那是我荣宠不在,连查也不敢查。我花了多少时间,慢慢算计,自己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才将皇上的心慢慢拉了过来,我只有贤惠大度,皇上才能放心,宫里人才会夸赞。”

李嬷嬷忙道:“皇后娘娘快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如今娘娘也熬出头来了。又有七皇子傍身,任谁也越不过去的。二皇子的事儿,想是皇上也有察觉。那些日子,府里的几个奴婢不是悄悄儿被打杀了?连几个得宠的妾室也被冷落了……”

皇后恨恨道:“还没完,她还好好活着,站在妃位上,哪里算完?我定要那幕后的黑手给我的二郎殉葬。”顿了一顿又接着说:“皇上近来是不是太放纵了,竟把政务都交给哪个姓叶的?这般宠信,未免也太过了。嬷嬷,你说是不是?”

李嬷嬷忙道:“娘娘慎言,后宫不得干政的!娘娘忘了?”皇后道:“我不过是怕皇上被迷了心窍,做了什么糊涂事来。那姓叶的成日里出入宫禁,我也看了一眼,实在是好相貌。只怕败坏宫里的名声。”

李嬷嬷低声笑道:“我的娘娘,才说你精明,你又糊涂起来了。说句诛心的话——皇上真有了男宠却比在后宫宠幸妃子好得多了——可没听说男人会生孩子的。至于后宫之事,娘娘可还记着韩王孙之事?还是叫太后担心去罢,到时不过是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没得为了这点子小事,惹怒了皇上,薄了皇上皇后的情谊。到时落井下石的大有人在,雪中送炭的一个也无。”

皇后想到自己失宠时太后的冷遇,叹道:“嬷嬷说得有理。我竟是想歪了。”李嬷嬷小声道:“还有一事没有禀明娘娘,储秀宫的春兰传信来:那位已经两个月没来月假了。”

皇后面容一肃,慢慢道:“可请太医了?”李嬷嬷轻声道:“请的是贾家相熟的王太医,他嘴巴很紧,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不过太上皇驾崩,后宫看得很紧,倒也没有消息传的出去。”

皇后冷笑道:“不能叫她再嚣张下去了,如今太上皇已经薨了,没人给她做后台,贾家赫赫扬扬了数十年,也该到头了。做了坏事总要有报应的。”又吩咐李嬷嬷道:“想个法子掉了春兰出来,那孩子毁在那里,可惜了。”李嬷嬷木着脸道:“娘娘说的是。”

水泷几日没近女色,又想到宝钗的玉肌雪肤,向储秀宫的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进了储秀宫,早有人通报,便见元春娇怯怯的向自己行礼,水泷扫了屋内一眼,不由得皱了皱眉:元春宫里侍女姿色皆平平,若是以往元春得宠之时,耍点小性子,吃点小醋都是情趣。可如今元春已是三十过半,纵然保养的在年轻,到底是年华不再。在这么执拗,却是不知好歹了。又想起皇后宫里头的丫鬟无不是环肥燕瘦,各擅胜场,且个个温柔可人。元春果是不能与皇后比的。便神色淡淡的道:“起罢。”

元春自太上皇薨后初见皇上,心内一喜一忧。喜的是皇上毕竟没忘得自己,忧的是一个月来皇上头一回来自己这里——皇上可是去了皇后处几回了。且来了神色也不是欢愉的样子,是以越发小心。

水泷见元春小心谨慎的样子也就罢了,见一屋子的丫鬟嬷嬷都是一副粗粗笨笨的样子,便道:“宝钗哪里去了?”元春神色一动,笑道:“皇上所说的可是我姨家的表妹?她如今在我这里做大宫女。也是亲戚间关照的意思,只是她的名字在外边叫着也就罢了。如今在宫里头‘宝’来‘宝’去的,没得冲撞了贵人。是以臣妾改了她的名字,日后叫秋菊了。”

水泷冷笑道:“好一个秋菊,原来她在长春宫尚不怕冲撞贵人,在你储秀宫就怕了?贤德妃真真是精贵,连皇后都比不得你呢。”元春知道受了他人的暗算,一发不敢辩解,只低头受训道:“是臣妾思虑不周,实是臣妾胆子小,怕受旁人的褒贬。皇上若觉得不妥,改回来便是。”

水龙冷哼一声道:“你自己的奴婢,哪用被人来多言。”也不理元春,径自坐下。元春得了没脸,心内有气,只是不能外露,和声向抱琴道:“将宝钗叫来伺候皇上。”

一时宝钗到了,水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嘭”的一声将手中的杯子掷在地上,冷哼一声,拔脚便走。元春不知何事又惹恼了水泷,暗自惊异不定。倒是宝钗私下猜到一些。宝钗当日在长春宫里时,因着皇后有意要栽培她与魏氏,一应吃用都依着贵人的份例。穿的衣裳都是上好料子裁的,首饰脂粉也都不俗。到了元春这里,虽是大宫女,但毕竟还是奴才份例。身上的衣裳便不那么精致了,身上也是不许戴首饰的,面上更不得涂脂粉。这样一对比,便显得宝钗在元春处是受了薄待的。

其实是冤枉了元春,元春自是不知道宝钗是受了宠幸的,宝钗也不会没眼色的提醒她。元春又不是皇后,皇后给皇上介绍新人是贤惠,嫔妃这么做,却是心大了。是以元春手下的宫女各个被调、教的老老实实。不敢逾出份例分毫。宝钗既是大宫女,便也得按宫女的打扮了。

宝钗心内有数,只是面上做出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垂着头不吭声。元春慢慢坐下,冷声道:“因着你是我娘家的表妹,我处处抬举着你。谁料到你这么不争气,才来了几日,便惹怒了皇上。若叫皇后知道了,连我也救不得你。”宝钗忙跪下道:“是奴婢不争气,没给娘娘争脸,请娘娘责罚。”元春见宝钗如此知情识趣,面色却更加难看了。能屈能伸的人才能在宫里慢慢向上爬。这宝钗在家里也是娇养的,才进宫几日,竟有这般的心机。元春面上现出一丝恶毒,慢慢道:“既这么着,你便……”

话还未完,便听得外面有人道:“圣旨到,储秀宫贤德贵妃接旨,宫女薛氏接旨。”

元春顾不得惩治宝钗,忙跪下接旨,宝钗也跪在后面。便有水泷身边的张太监走了进来,展开圣旨道:“奉上谕:贤德贵妃贾氏,侍奉皇太后不利,骄奢善妒,巧言令色,御前失仪,枉为一宫之主,现剥去封号,禁足储秀宫,钦赐。”元春一听,眼前发黑,险些栽倒。跪在身后的几位嬷嬷忙上前搀扶,张太监道:“娘娘快领旨谢恩罢。”元春嘴上张了半晌,实是说不出话来。抱琴忙掏了一个荷包塞到太监手里,堆笑道:“娘娘这两日身子不爽,一时迷了神智也是有的。还请公公见谅。”张太监阴阳怪气的道:“身子不爽便该好好休养,别想着什么邀宠之事。病气过给了皇上,可是大事。”

元春才回过神来,听得这话,险些又瘫软在地上。张太监是皇上身边的,自是通晓皇上的心思,若是自己还有起复之机,他哪敢这般对自己说话。可见自己这回虽是被剥了封号,却是失宠了。皇上难道要动贾家?元春颤巍巍的直起身子,慢慢道:“臣妾领旨谢恩。”手掌慢慢覆上肚子,这却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张太监脸上挂上笑意,又道:“宫女薛氏是哪个?过来接旨!”宝钗忙膝行向前两步,叩头道:“奴婢薛氏宝钗恭迎圣旨。”张太监笑道:“倒是个知礼的。”又展开圣旨宣道:“宫女薛氏,才德兼备,侍奉皇后有功。赏:白银百两,金锞子十枚,玻璃玳瑁簪子一副,镶金嵌玉头面一副,黄玉镯子一对,珊瑚手串两串,西洋玩器两件,新式秋衣四套,各色衣料十匹。”宝钗心内大喜,面上做出一副端庄像,叩头道:“奴婢谢主隆恩。”又见了两枚金锞子塞到张太监手中,笑道:“一时仓促,没有准备,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张太监笑眯眯的道:“谢小主的赏,小主儿眼见着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老奴才好。”又道:“皇上喘了口谕,叫薛姑娘依旧回长春宫当差。薛姑娘快去收拾东西罢。”宝钗跪下领旨,忙收拾了东西与张太监去了。只留着元春看着宝钗的背影,眼里仿佛冒着火似地。慢慢道:“抱琴,趁着这会子尚未封宫,务必将我有孕之事传到皇上耳朵里。”抱琴忙答应着去了。

宝钗到了长春宫,果见皇上皇后都在上面坐着。宝钗忙叩头请安。皇后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多礼,快起来叫我看看。”上下打量了宝钗一回,向水泷笑道:“我看着,薛氏去了一会,倒是精神了。”水泷冷笑道:“皇后真会说话,我看却是清减了不少。”皇后抿嘴笑道:“瞧皇上这话说的,我不过是想着家和万事兴,没得叫外人瞧着我们皇家的笑话。况且元妃妹妹这两日身子又不是太好,恍惚听着请了几次太医,只是我这几日也没空,竟忘了关照——怕是祭拜时候累着了。如此说来,她一时疏忽也是有的。毕竟都是潜邸陪着皇上的姐妹,她又是老皇爷另眼相待的。皇上看在老皇爷的份上,也该待她宽容些。”

宝钗在底下听了,柔声道:“皇上,论理说这话我是不该说的。可一来我是元妃娘娘的表妹,与其有血缘之情。二来我也在元妃娘娘那里当过差。对元妃娘娘还是知道一些的。元妃娘娘进来身子却是不大好。只奴婢看着,便请了两回王太医。奴婢本想回禀皇上、皇后的。只是元妃娘娘拦着,说是如今人多事杂,不许人打搅了皇上、皇后的正事。是以元妃娘娘没花了心思在奴婢身上,也是应当的。”

宝钗不说还好,水泷一听得她说得,心内反而惊异起来。肃声道:“把给元妃请脉的王太医招来,我倒要看看她得了什么病?不叫太医院好生诊察,反倒瞒着。莫不是有了不轨的心思?”此言一出,皇后、宝钗都低了头,不敢言语了。

抱琴好容易溜出了储秀宫,找了平日里相熟的太监,打听到了皇上正在长春宫内。她是惯做此事的,自是熟门熟路的绕到长春宫前。见守卫并不严密,也不交通报,直接便向里冲,嘴上喊着:“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怕是有了身子,如今昏死过去了!”心里倒是奇得很,以往这样,虽是皇上身边的人有几个是自己拉拢的,但好歹也做做样子。今日竟没人拦着自己,叫自己一口气跑进了长春宫,实在是不合情理。想到这里,脚下便慢了几分,见两边的太监宫女木呆呆的垂着头,无一人说话,也无人拦着自己,心内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才迟疑着,只见皇后身边的李嬷嬷出来冷着一张脸道:“你来的正好,皇上、皇后娘娘正等着你回话呢。”抱琴见退不得了,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水泷、皇后正坐在上首。抱琴不敢多看,忙跪下叩头请安。心内暗道:皇上看起来不像有好气的样子,不如说说好事。至于娘娘落红之事,反正是装的,还是别说出来触皇上眉头好了。便道:“回皇上,娘娘怕是有喜了。”

等了半日不见上面有动静,便悄悄抬起头来。只听皇上道:“王太医说的可是她?”抱琴一听“王太医”三个字,心里便砰砰的跳起来。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颤巍巍道:“不错,正是贤德妃身边的抱琴姑娘,当初给二阿哥的药,便是她交予我的。还有一个叫夏荷的,曾交给我一封血书,要我交给皇上。那时贤德妃正当得宠,老臣实在害怕,便将血书藏于家里。那夏荷姑娘,后来也是不明不白的没了。老臣该死,只求皇上开恩,给我们王家留一条血脉……”

抱琴听着,已是魂不离体,身子伏在地上瑟瑟的发抖。只听上头皇后带着哭腔道:“我的二郎……”水泷搂着皇后,恨声道:“想不到我身边竟有这般的蛇蝎女子,来人,去将血书搜出来。”又指着抱琴道:“将这贱人拉下去严刑拷问,她若敢寻死,便将他老子娘一家子全部凌迟处死。”抱琴还想喊两句冤,只是被两个侍卫堵上嘴,拖着走了。水泷安稳皇后道:“皇后放心,朕定会给咱们的二阿哥一个公道。”吩咐李嬷嬷服侍皇后睡了,方出去处置这一事。

元春还等着抱琴带好消息回来,谁知竟等来一个传旨的太监与两个粗壮的嬷嬷。那太监也不叫接旨,直接展开圣旨道:“元妃贾氏恃宠而骄,谋害皇家子嗣,贬为奴婢。念其怀有身孕,即日起禁足长春宫。长春宫内一应宫人全部处死。”外面便嚷起了一片哀号求救之声,只过了半刻钟,便又恢复了沉寂,隐隐有血腥味传进来。有侍卫进来道:“回总管,储秀宫上下一百二十一人,除了元妃既带走的抱琴,已全部处死。”元春惊骇的瞪大眼睛,嘴巴大张着说不出话来。那太监也不理她,又向两个嬷嬷道:“皇上的意思,叫你们看好他,待皇嗣诞下再作处置。另有许多贾家之事要她的口供。你们仔细着。”

两个嬷嬷点头应了,见太监与侍卫出了去,快步上前揪起元春的头发,将她身上的首饰衣裳都剥尽了,一个嬷嬷嘴上道:“不愧是得了宠的狐媚子,真是有本钱。”上前扯了元春的头发,掏出帕子堵住元春嘴巴,狠狠挥了几掌,又道:“你可知道?被你私下处死的夏荷便是我的侄女,可怜我哥哥家就她一个女孩,给她置了满满的嫁妆,满心欢喜的等着她出宫。就因为知道了你这个贱人的**,竟葬身深宫,连一具棺材都没得找。可怜我那嫂子一病就去了,家里只剩下我哥哥一人孤苦伶仃。”边说边在元春□下狠手。

另一个嬷嬷冷眼看了一时,慢慢道:“老姐姐,我知道你心里的恨,只是皇后还命叫这个孩子生下来呢,若要报复,等她下了崽子,请皇后交了她与你好了。”那嬷嬷一把揪下元春的一把头发,元春闷哼一声,尚要挣扎,却叫另一个嬷嬷掏了麻绳出来捆住了手脚。便冷笑道:“自此后便捆着她,省得叫他惹事儿。难道皇上真的看重这孩子吗?中宫的嫡子还在呢。真真要作出事情来,咱们姐俩个请罪是了。皇上看在皇后份上,也不会太过苛责咱们两人。”

元春本还想仗着腹中的骨肉胁迫两人,听如此说,心尽皆灰了。只盼着孩子平安出世,自己能得一个善终。一发不敢挣扎。

那两个嬷嬷得意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拖着元春将她扔到一处偏房的榻上,牢牢捆起,又扯了一床棉被与她盖上,便不管了。元春嘴巴上被堵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想起自己当初在贾府里做姑娘的时候,不知是悔是恨,只是心里头明白:贾家是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