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沉默，她低下了头。

我想了想问：“惠妃身上的香是怎么回事？天生的？”

“是……是……奴婢不清楚……”她结结巴巴地说。

“不清楚？”我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她见我发怒了，就很小心地说：“像是从一个西域药师那里讨来的方子，据说可以变得很美。”

“还有呢？”我追问道。

她恐惧地看了我一眼，说：“有了香味就不容易怀孕。”

我心里揣度：皇后是骗我的。嫁人应该可以，不然皇上早死了。

“惠妃从什么时候开始服药的？”我想时间很重要。

她有些为难地道：“也许是进宫之前吧！”

“确切点。”我厉声道。

她慌乱地说：“这个奴婢真不清楚。”

“那皇后知道惠妃服药的事吗？”

“皇后当然知道的，不过是怎么知道的，奴婢就不清楚了。”

我本想问她关于解药的事，但仔细琢磨了一下还是不问为妙。一来，她未必知道；二来，让丫头们知道了自己的心病并不是好事，反而受制于人。

现在最不确定的是皇后，她对惠妃的态度会直接影响我的命运。想了想又问：“惠妃常年住在深宫，怎么会认识蓝将军的？”

“据说是在一次庆功宴上认识的。”

“庆功宴？摆在什么地方的？”

“东宫。”她轻轻地说。

我还是不明白，后妃是不能干政的，怎会参加庆功宴？或许皇上真的太宠惠妃了。

“那蓝将军跟太子走得很近吗？”我若有所思地问。

“奴婢只在凤藻宫做事，不知道东宫的事。”

“起来吧。”问了半天，我还是一头雾水。接着道：“今天的事，只有你我知道。”

“奴婢清楚。”她乖巧地应道。

“你真的清楚？”我生硬地问。随即说：“把手给我。”

她一脸困惑地伸出左手，我将她的袖子挽起，用尖尖的指甲在她的手臂上深深地掐了下去。“啊――”她猛地惊叫，只见鲜血迅速地从伤口流出。

我放开她的手，低沉地说：“记住，你是我的人。”然后又指了指她的伤口说：“这记号会让你更警醒些，免得糊涂了。”

她又哭着磕了头，我顺手取了一锭银子给她，说：“这个你拿着。”

“奴婢不……”她的“敢”字还未出口，见我脸色不对，就乖乖地收下了。

她走后，我一个人坐在榻上发呆。脑子里不停地在想：惠妃是皇后的义妹，按皇后的个性应该不会下手害她。可是，女人终归是女人，夺夫之恨就算是亲姊妹也会翻脸的，皇后未必大方地什么都能让，惠妃之死跟她多少有些关系。只是惠妃死后，她又后悔了，所以要从我身上找安慰。当年皇后不想让惠妃进宫，现在她也不想让我嫁人，她是想借保护之名，永远地限制我们。但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一个姿势坐久了有些不舒服，我就起身踱步，边走边想：要从如意嬷嬷身上打探消息一般是不可能的，普通宫女知道得也不多。但如果从蓝将军身上下功夫呢？哥哥可以在军中帮我打听，或者让哥哥直接去问皇太孙，看他是怎么说的。我这样想着，也渐渐地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