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达说：“发生了什么事？”

UN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当然，面对伊朗区的整个军力，多了阿凡达一人几乎不算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他指挥着一大批人，他们应该可以制造足够的混乱……

他说：“你应该知道的，阿凡达。我猜想今天早上在哈梅家聚集的众人，有许多都是你的手下。”

“没错，是有不少。传闻说你们在即将被逮捕时对付了一中队的帝国特工。但你们为何会遭到逮捕呢？”

“两个，”UN一面说，一面举起两根指头。“两个特工而已，这就够糟了。我们遭到逮捕的部分原因，就是我们曾经去见过你。”

“那还不够，特工不怎么把我当回事。”他又以苦涩的口吻补充道，“他们低估了我。”

“或许吧，”UN说，“可是把房子租给我们的那个卡茜，告发我们曾经掀起一场暴动……对付那名我们去找你时遇到的记者，你知道这回事。你的人昨天和今天早上都在现场，再加上两名长官受了重伤，他们很可能会决定扫清这些回廊——这就代表你要遭殃。我真的很抱歉，我从未打算或指望引发这种事。”

阿凡达却摇了摇头：“不，你不了解那些帝国特工，这个理由还是不够。他们并不想清除我们，如果他们那样做了，这个区就会闹腾起来，那热核工作就没人做了。让我们在风暴眼和其他贫民窟中腐烂，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他们是要抓你们——你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林志玲不耐烦地说：“我们什么也没做，而且不管怎样，这根本不重要。如他们不是在抓你，而真的是在抓我们，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把我们通通赶出去。要是你挺身而出，你就会有大麻烦。”

“不，不是我。我有些朋友——有权有势的朋友，”阿凡达说，“昨晚我对你们说过，他们能像帮我一样地帮助你们。在你们拒绝公开帮我们之后，我跟他们取得了联络。他们知道你是谁，UN博士和0级武者，你是个名人。他们的地位能和伊朗区区长直接通话，而且能确保伊朗区放你们一马，不论你们曾经做过什么。可是你们必须被带走——离开伊朗区。”

UN微微一笑，全身顿感松懈。他说：“你认识某位有权有势的人，对不对，阿凡达？某位立即做出响应，有能力劝阻伊朗区政府采取激烈手段，而且能将我们带走的人？很好，我不惊讶。”他带着笑容转向林志玲，“这完全是阳光隧道的翻版，强子也是这样做的对吗？”

林志玲却摇了摇头：“太快了——我不懂。”

UN说：“我相信他神通广大。”

“我对他的认识比你更深，而且更久，我相信强子与帝国没有纠葛。”

UN又微微一笑：“可别低估他。”然后，他仿佛急于转换话题，随即转向阿凡达说：“但你是怎样找到我们的？奇瑞说你对此处一无所知。”

“他懂什么，”奇瑞愤慨地尖叫道，“这地方全属于我，是我发现的。”

“我以前从未来过这里。”阿凡达一面说，一面环顾四周。“这是个有趣的地方，奇瑞的确是个回廊生物，在这个迷宫中就像在家里一样。”

“没错，阿凡达，这我们也知道。但你是怎么找来的？”

“利用热源追踪仪。我有个装置能侦测红外辐射，针对摄氏三十七度的热辐射模式校准。它只会对人体有反应，因此我们才能侦测到你们三人的位置。”

林志玲皱着眉头说：“银晕到处都是人，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可是……”

阿凡达说：“可是银晕没有，这点我知道。只不过在贫民窟中，在遭人遗忘的、腐朽的回廊和窄巷中，这东西才能派上用场。”

“你从哪里弄来的？”UN问道。

阿凡达说：“知道我有就够了——但我们必须将你弄走，UN。如今想要你的人太多，而我只要那位有权有势的朋友得到你。”

“他往哪里，你那位有权有势的朋友？”

“他正走过来。至少一个新的三十七度热源显现了，除他之外，我看不出还可能会是谁。”

另一个人从门口大步走来，UN的欢呼却冻结在唇边——那并非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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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麦哲伦：……银河世界最飘渺的一区，它是由星团组成……在银河帝国最后的数世纪，麦哲伦是这个世界中，最强盛、最稳定的一个区。它的领导者始终觊觎帝位。所持理由为他们是早期皇帝的后人。

在老奇瑞统治下，大小麦哲伦整军练武，而且计划一场全银河的军事大政变……

——《笫四帝国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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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人，高头大马、肌肉结实。他有两撇很长的金色胡须，末端向上微微翘起；两绺发束从脸颊两侧垂下来，一直垂到颚下；下巴与下唇刮得光溜溜，看来似乎有点潮湿。他的头发修剪得非常短，而且由于颜色很淡，一时之间，令UN忆起了阳光隧道的种种不快。

那人穿的无疑是一套制服。它的颜色红白相间，在腰际存一条宽大的皮带，上面装饰着几颗银质纽扣。

当他开口时，他的声音有如隆隆作响的低音乐器，口音听来非常陌生。在UN的经验中，不熟悉的口音大多听来相当粗鲁，但此人的声音却几乎像音乐，或许是醇厚的低音造成的印象。

“我是c罗中士，”他吐出低沉、浑厚丽缓慢的连续音节，“我来找UN博士。”

UN说：“我就是。”他别过头来，对林志玲低声说道：“如果强子无法亲自前来，他显然派了一个优秀的大块头代表他。”

中士对UN投以木然而稍嫌冗长的一眼，然后说：“没错，上级对我描述过你的容貌。请跟我走吧，UN博士。”

UN说：“带路。”

中士向后退去，UN与林志玲向前迈开脚步。

中士突然停下，举起一只巨大的手掌，掌心朝向林志玲：“上级指示我把UN博士接走，没有指示我带其他任何人。”

UN望着他，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然后，他惊讶的神情转成了愤怒：“你不可能会接到这种指示。林志玲是我的同伴，她一定要跟我去。”

“这和我接到的指示不符，博士。”

“我根本不管你的什么指示，c罗中士。不让她去的话，我一步也不走。”

“此外，”林志玲带着明显的怒意说：“我接到的指示，则是时时刻刻保护UN博士。除非我跟他在一起，否则我无法完成任务。因此，不论他到哪里，我都要跟去。”

中士看来十分为难：“我接到的指示，严格要求我确保你不会受到伤害，UN博士。如果你不肯自愿前去，我不得不抱你进入我的交通工具。我会试着动作尽量温和。”

他伸出两只手臂，仿佛要抓向UN的腰际，将他整个抱起来。

UN立刻向后一跃，让对方扑了个空。在他后退之际，他的右手掌击向中士的右臂上，刚好落在肌肉最少的位置，因此一举击中臂骨。

中士猛抽口气，身体似乎震了一下，但他随即转身，脸上毫无表情，再度向UN走去。阿凡达始终目不转睛，脚步没有丝毫移动．但奇瑞已来到中士身后。

UN接二连二三重复他的掌击，但c罗中士现在已有准备，他垂下肩头，让坚硬的肌肉承受这些攻击。

林志玲已将她的双刀拔出来。

“中士，”她强有力地说，“注意听好！我要你了解，假如你硬要试图强行带走UN博士，我也许不得不重创你。”

中士顿了一下，仿佛严肃地估量着那两片缓缓挥动的利刃。然后他说：“我接到的指示，并未限制我伤害UN博士以外的任何人。”

他的右手以惊人的速度，向臀边皮套中的神经鞭伸去；林志玲飞快地挺进，双刀一齐刺出。

两人都没有完成动作。

奇瑞猛然前冲，左手推向中士的背部，右手从皮套中抽走神经鞭。他飞快地闪了开去，用双手握着那柄武器，喊道：“举起手来，中士，否则你就要挨一记！‘，

中士回旋转身，渐渐涨红的脸掠过一丝紧张的表情，这是他那木然的神态唯一减弱的一刻。“放下来，小弟。”他咆哮道，“你不知道怎么用。”

奇瑞怒吼道：“我知道什么是保险开关，它现在开着，这东西可以发射。如果你试图向我冲来，它就真会发射。”

中士全身僵住。他显然知道，让一个激动的十二岁少年掌握一柄强力的武器有多危险。

UN的感受也好不了多少，他说：“小心，奇瑞。不要发射，你的手指别碰开关。”

“我不会让他冲过来。”

“他不会的——中士，请别动，让我们把事情弄清楚。上级叫你把我带离这里，对吧？”

“对。”中士说，他的眼睛圆睁，紧紧盯在奇瑞身上。

“可是上级未曾叫你带其他人，是吗？”

“没有，我没接到这种指示，博士。”中士坚决地说。甚至神经鞭的威胁也无法逼使他改口，谁都能看出这点。

“很好，不过听我说，中士，上级曾叫你别带其他人吗？”

“我刚说过……”

“不，不，听好，中士，这有分别。你接到的指示只是‘带UN博士来’，整个指示就是这样，并未提到其他人，还是指示的内容更加特定？你接到的指示是不是‘带UN博士来，别带其他任何人’？”

中士的脑子转了几转，然后说：“上级叫我带你走，UN博士。”

“那么没有提到其他人，什么事都没提到，是不是？”

又顿了一下之后：“没有。”

“上级没有叫你带林志玲走，但也没有叫你别带林志玲。是不是这样？”

顿了一下之后：“是的。”

“因此你可以带她也可以不带，随你高兴？”

停顿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想是的。”

“那么，这里站着奇瑞。这位年轻朋友正拿着神经鞭指着你——记好，是你的神经鞭，而且他急着动用。”

“是啊！”奇瑞喊道。

“还不要，奇瑞。”UN说，“这里站着林志玲，手中握着两把刀，她是这种武器的大行家。此外还有我——我有能力乘机单手抓烂你的喉结，令你再也发不出比耳语更大的声音。现在，你要带林志玲同行，还是不要这样做？你的命令允许你做出选择。”

最后，中士以战败的声音说：“我会带这个女的走。”

“还有那个男孩，奇瑞。”

“还有那个男孩。”

“很好。你对我以名誉担保吗？以一个军人的名誉担保，你会照你刚才说的去做……绝不耍诈？”

“我对你以一个军人的名誉担保。”中士说。

“很好。奇瑞，把神经鞭还给他——赶快，别让我等。”

奇瑞露出一副愁眉苦脸，转头向林志玲望去。林志玲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她的脸也像奇瑞的一样凝重。

奇瑞将神经鞭递给中士，并且说：“是他们要我这样做的，你这个大傻瓜。”最后两个字谁也听不懂。

UN说：“收起你的刀，志玲。”

林志玲摇摇头，不过还是将双刀收了起来。

“好啦，中士？”UN说。

中士先望向神经鞭，然后又望向UN：“你是个可敬的人，UN博士，我的名誉担保一定算数。”他以利落的动作将神经鞭放回皮套中。

UN转头对阿凡达说：“阿凡达，请忘掉你在这里所见到的一切，我们三人是自愿随c中士走的。当你见到达尔文时，告诉他我不会忘记他，一旦这件事告一段落，我能自由行动之后，我保证会送他进一所大学。而如果有任何合理的事，是我能为你做到的，阿凡达，我会做的——好啦，中士，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