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能怎么办。政府曾经被迫效忠帝国的皇帝。略刀小甘第一宇宙灯塔的忠诚附庸。我们越是明了自己的次等地位，就越相信传说中那段伟大的岁月。

“那么，母体地球人能做些什么呢？过去他们无法与帝国抗争，如今又不能公开向第一宇宙灯塔挑衅。因此他们攻击我们、憎恨我们，用这种方式来寻求慰藉，因为我们不相信那些传说，并且对那些迷信嗤之以鼻。

“然而，我们不必担心受到更大的迫害。我们控制了科技，在大学担任教职的也是我们这些人。

其中有些人特别敢说话，因而难以公开授课。比如说，我自己就有这个麻烦，不过我还是有学生，我们在校外定期悄悄聚会。但是，如果真禁止我们公开活动，那么科技将要停摆，大学将会失去全银河的认可。事实上，这种学术自杀的严重后果，也许还无法令他们收敛仇恨的心态，想必这就是人类的愚昧。不过还好有第一宇宙灯塔支持我们。所以说，虽然我们不断受到漫骂、讥嘲和公开抨击，却仍旧能安然无事。”

丹佛说：“是不是由于大众的反对，使你不愿告诉我们小小地球在哪里？虽然你刚才那么说，但你是否害怕如果做得太过分，反怀疑论者的情绪会升高到危险的程度？”

希尔摇了摇头。“不是这样。小小地球的位妾的确无人知晓。我并非由于恐惧。或是任何其他原因，而对你们有所隐瞒。”

“可是你听我说”丹佛急切地说：“在银河这一星区中，自然条件适于住人的行星数量有限，而且，大多数的可住人行星必定都已有人居住，因此你们应该相当熟悉。想要在这个星区寻找一颗特殊的行星

除了带有放射性外，它具有一切适于住人的条件，这会有多困难呢？此外你还有另一个线索，就是那颗行星有颗巨大的卫星相伴。既然有了放射性和巨大卫星两个特征，小小的球绝不会被错认，甚至只是随便找一找，也应该找得到。或许需要花点时间，不过这是唯一的麻烦。”希尔说：“就怀疑论者的观点而言。小小地球的放射性和旁边那颗巨大卫星，都只不过是传说而已。如果我们去寻找这些特征，那就跟寻找麻雀的奶和兔子的羽毛一样荒唐。”

“也许吧，可是那不至于使母体地球人完全放弃。如果他们能找到一个充满放射性的世界，大小正好适于住人，旁边还有颗巨大的卫星。母体地球民间传说的可信度将因此大大提高。”

希尔大笑几声。“也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母体地球才从未进行这类探索。假如我们失败，或是找到一个跟传说显然不符的小小地球。便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母体地球的民间传说将马上垮台，变成大家的笑柄。母体地球不会冒这个险。”

丹佛顿了一下，再用非常认真的口气说：“那么，即使我们不强调放射性和巨大卫星这两个“唯一点。一姑且假设银河标准语有这种说法，根据定义，一定还有第三个唯一点，它和任何的传说都毫无瓜葛。那就是如今在小小地球上，即使没有众多生机盎然、多采多姿的生命型态，也总会有一些留存下来。不然至少应该保有化石纪录。”

希尔说：“议员先生，虽然母体地球未曾有组织地计划找寻小小地球。我们有时还是得做些太空旅行。偶尔会有船舰由于种种原因而迷途。那些船舰照例要将经过做成报告。跃迁不是每次都完美无缺，这点或许你也知道。然而，所有的报告中，从未提到跟传说中的小小地球性质相似的世界，也没现过挤满各种生命型态的行星。船舰又不可能只为了搜集化石，而在一颗看似无人居住的行星登陆。如果说。过去数千年来，从来没有疑似地球的报告出现，我就绝对愿意相信找寻小小地殊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小小的球根本不在那里，又怎么找得到呢。”

丹佛以充满挫折感的语调说：“可是小小地球一定在某个地方。在银河的某个角落二存在着一颗行星。人类以及人类熟悉的其他生命型态。都是从那里演化出来的。如果小小地球不在银河这一区，就一定在其他星区。”

“或许如此吧。”希尔冷冷地说：“但是直到目前为止。它还没在任何一处出现过。”

“大家未曾真正仔细找过。”

“嗯，显然你们就会。我祝你们好运。但我绝不会赌你们成。”

丹佛说：“有没有人试图以间接的方法，就是除了直接寻找之外的其他方法，来判定小小地球可能的位置？”

“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希尔是其中之一，他对莎士比亚说：“你是否想到了弗兰克井划？”

“是的。”莎士比亚答道。

“那么可否请你跟议员先生解释一下？我想他比较容易相信你的话。”

于是莎士比亚说：“你可知道，丹佛，在帝国末期，所谓的“起源寻找，研究曾经风靡一时，许多人把它当作一种消遣，也许是为了逃避周遭令人不快的现实。当时帝国已渐渐崩溃瓦鼻，这你是知道的。

“大麦哲伦星云的一位历史学家弗兰克，就想到了一个间接的方法。他的依据是，不论起源行星是哪一颗，它一定会先在较近的行星建立殖民世界。一般说来，一个世界距离那个原点越远，殖民者抵达的时间就越晚。

“那么，假使将银河所有住人行星的创建日期整理出来，然后以千年为单位，把历史同样久远的行星连成网络。比如说，具有一万年历史的行星构成一个。网络；具有一万两千年历史的行星构成另一个网络；具有一万五千年历史的行星又构成另一个网络。理论上来说，每个网络都近似一个球面，而且差不多是同心球。较古老的行星所构成的网络，半径应该小于较年轻的行星网络。如果把每个网络的球心找出来，它们在太空中的分布范围应该相当而那个范围就该包含了起源行星

小小地球。”

莎士比亚双手做成杯状，利出一个个的球面，脸上的表情极其认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丹佛？”

丹佛点了点头。“明白，不过我猜他没有成功。”

“理论上应该办得到，丹佛。麻烦的凡引瓒年代都不正确，每个世界多少会将本身的历史夸大物咒可是除了传说，又没有其他简单的方法可以断定历史的长短。”

任丽萍说：“古老树木中的碳十四衰变。”

“当然啦，亲爱的”莎士比亚说：“但你必须得到那些世界的合作才行，事实上从来没人愿意那么做，每个世界都不希望夸大的历史被人推翻。帝国当时又不能为了这么小的事，就强行压制各地的反对声浪。它有更着要的事需要操心。

“因此弗兰克所能做的，只是利用那些历史顶多两千年，而且创建经过在可靠的情况下，曾经仔细记录下来的世界。那些世界没有多少。虽然它们的分布大致符合球对称；球心却相当接近银晕，昔日帝国的都。因为那些为数不多的新世界，最初的殖民者全部源自银晕。

“那当然是另一个问题。小小地球并非星际殖民的唯一，一段时日之后，较古老的殖民世界便会送出自己的殖民队伍，而在帝国全盛时期，银晕成了殖民者的主耍出产地。说来真不公平，因此弗兰克就成为众人的笑柄，他的学术声誉也因此而断送。

丹佛说：“来龙去脉我听懂了。威廉。希尔博士，照这么说来，你甚至连一丝渺茫的希望都无法给我？那在其他世界上，有没有可能找到关于小小地球的线索呢？”希尔陷入迟疑的沉思，好一会几泛后才终于开口。“嗯”他先出一声犹豫的感叹，接着才说：“身为一名怀疑论者。我必须告诉你。我不确定小小地球如今是否存在，或者是否曾经存在。不过一”他再度沉默不语。

任丽萍终于接口：“我猜，你想到一件可能很重要的事，博士？”

“重要吗？我很怀疑”希尔轻声说：“不过也许很有意思小地球不是唯一行踪成谜的行星，第一波的殖民者在我们的传说中，称他们为“外世界人。一他们的世界如今也不知所踪。有些人管那些世界叫“外世界”此外也有人称之为“禁忌世界”后者现在较为通用。

“传说是这么说的，在他们的黄金时代，外世界人使寿命延长到数个世纪，并且拒绝让我们短寿命的祖先登陆他们的世界。在我们击败他们之后，情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我们不屑和他们来往，要让他们自生自灭，禁止我们的船舰和行商跟他们接触。因此那些行星变成了禁忌世界。我们确定，传说中如此记述着，我们只需袖手旁观，惩罚者自然会毁灭他们，而且显然做到了。至少，据我们所知，已经有许多千年，不曾见到外世界人在银河出现。”

“你认为外世界人会知道小小的球的下落吗？”丹佛问。

“想必如此，他们的世界比我们任何一个世界都要古老。不过前提是必须还有外世界人存在，而这是极端不可能的事。”

“即使他们早就不存在了，他们的世界应该还在，或许会保有一些纪录。

“如果你能找到这些世界的话。”

丹佛看来冒火了。“你的意思是，想要寻找下落不明的小小地球，应该能在外世界上找到线索，可是外世界一样下落不明？”

希尔耸了耸肩。“我们已经有两万年未跟他们来往，连想都没有想到他们。而外世界也像小小地球一样，隐藏到了历史的迷雾中。”

“外世界人分布在多少个世界上？”

“传说中有五十个这样的世界一个可疑的整数，实际上可能少得多。”

“你却不知道其中任何一个的位置？”

“嗯，这个，我想”

“你想什缸”

希尔说：“由于太古历史是我的业余嗜好，和莎士比亚博士一样，我有时会翻查些古老的文件，找找看有没有任何提到太古时期的记载，比传说更可靠的记载。去年，我现了一艘古代太空船中的纪录，那些纪录几乎已无法解读。它的年代非常久远，当时我们的世界还不叫母体地球，而是使用“贝壳世界。这个名称。我认为，我们传说中的“未来世界”可能就是从那个名字演变而来。”

莎士比亚兴奋地问：“你表了吗？”

“没有。”希尔说：“正如一句古老格言所云：在我确定泳池有水没水之前，我可不愿意往下跳。你可知道，那个纪录中提到了一件事，那艘太空船的船长造访过某个外世界。还带了一名外世界女子离去。”

任丽萍说：“可是你刚才说，外世界人不允许他人造访。”

“没错，这正是我未将纪录表的原因，听来实在难以置信。有些暧昧不明的传说事迹，可以解释为外世界人的故事，包括他们和我们的祖先“银河殖民者。的冲突。这类传说事迹不是康普隆的特产，在许多世界上都有大同小异的故事，但有一点完全一致外世界人和银河殖民者绝不会在一起，双方之间没有社交接触，更别说隐性间的接触。可是纪录中的殖民者船长和那个外世界女子，却显然因爱情而结合。这实在太不可思议。我不相信这个故事有可能被人接受，顶多只会被视为一篇浪漫的历史。”

丹佛显得很失望。“就这样吗？”

“不只这样，议员先生，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在太空船残存的航行日志中，现了一些数字，代表的可能是几组空间座标，但也可能不是。假如真是的话我再着复一遍，怀疑论者的荣誉心使我必须强调。也有可能并非如此那么，内在证据使我得到一个结论，它们是三个外世界的空间座标。其中的一个，或许就是那个船长曾经登陆的世界，他就是从那个世界带走了他的外世界爱人。”

丹佛说：“就算这个故事是杜撰的。有没有可能座标仍是真的呢？”

“有这个可能”希尔说：“我会给你那些数宇，你喜欢怎样利用都可以，不过你很可能一无所获但我有个很有趣的想法。”他又露出了短暂的笑容。

“什么想法？”丹佛问。

“如果其中一组座标代表小小的球的位置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圳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